“……如果这次不把握机会,再做人流的话,只会更伤害身体,以后很难再怀孕。”

萧家全家人脸色急变,眉头不约而同的紧起,仿佛一团乌云锁在他们上方,久久不散。

萧嘉越气愤难耐,语气低冷:“刚应该再多揍他两拳。”

“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萧老爷子拢着眉头训斥,接着说到重点:“如果是这样,以后妤妤在家,更要好好休养,特别是怀着孩子期间,不要出任何意外。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看来是非留不可,毕竟人生总是需要自已的孩子,来填满后半生。”

说着,他直起背来,朝着门外看了看,道:“刚在外面的孩子爸爸呢?既然他想娶妤妤,听嘉越的话,妤妤对他应该也有感情,不如就好事成双。

趁着我们萧家,找回妤妤的大好日子,再宣布一下,她跟孩子爸爸的婚事,到时候也让孩子爸爸留在临城,还能帮嘉越打量公司。”

原本萧家几代单传,管理萧家上下几百亿的企业,就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不少亲戚都说,要是能多生几个接班人,该有多好。

萧老爷子是长辈,又有着临城首富老爷子的称号,不管是在家里家外,大家对他十分敬重,基本上任何事都是由他说了算。

所以做起决定来,也比较简单片面,仿佛以他的角度考虑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般。

“不行!”

“不行。”

萧家两父子的反应很快,几乎是接着萧老爷子的话尾,瞬间应起。

萧嘉越眉头拢得很深,眉心的痕迹,像是刻上去的般:“哪有这种好事,妤妤好意救他,还得白搭上自已的人生,给他生孩子,跟他结婚?”

他倒好,什么事都不做,白白捡对老婆孩子?

萧影拍了拍儿子的肩,点了点头:“嘉越说得对,爸,你这样随便决定妤妤的人生,根本没有考虑过妤妤的想法,这对她来说,很不公平。”

萧老爷子一反常态,竟然认真的听进去了,转头看向虞初,语气抱歉:“爷爷考虑事情不太全面,是没有太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我只是给你提出适当的建议,至于你的人生,由你做主,不管是怎样的决定,萧家永远是你的最大的靠山跟底气。”

萧家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多少年来,从未见到爷爷,如此好脾气。

萧影唇边挂起一丝笑意,虽然他们一家人才刚刚团聚,可是一家人齐心协力,互相理解的气氛。

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

虞初眼睫微颤,看着萧老爷子360度的大转变,胸腔里面设得高高的墙垒,在家人理解之下,一点点的破防,有微弱的阳光,零零散散的洒进来。

以前那些不得不独自做的决定,在他们的建议下,变得无比有底气。

她乖巧的点点头,鼻尖泛着红意:“谢谢。”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萧嘉越长臂伸出,按住虞初放在膝盖的小手:“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没有好好跟家人正式介绍,就要进入人生的下一阶段。”

萧影握起萧嘉越的手,朝着另一侧的妻子眼神示意,妻子十分有默契的拉起萧老爷子的手,最终,萧老爷子也主动伸出手,去握住虞初的手。

一家人手握着手,心连着心,形成完美闭环。

萧影平和着笑着,仿佛十几年的伤痛,在此时得到愈合,得到解脱般:“好了,既然我们一致决定,关于妤妤跟孩子的事,由她自己做主,那妤妤你去跟祁风当面谈吧。”

虞初眉心上挑,刚刚就一直放心不下祁风跟秦淮川,果然,到最后,她还是得亲自面对祁风。

从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急。

不过,握着家人们的手心,她也知道,不该再逃避了。

即便不是她想的那种方式,她也得去面对。

“好。”

“需要我们陪你吗?”萧影温柔的问:“或者你只让嘉越陪着你,都是同龄人。”

萧嘉越跟着站起来,意思是要陪她同行。

“不用了。”虞初摇摇头,眸光清毅如乘着霁月般:“我单独跟他谈吧。”

房间内。

秦淮川已经三杯茶水下肚,他知道喝茶得慢慢品,可实在替着大师兄紧张,没事做,不由自主的添茶倒水。

还顺便,也帮大师兄添满:“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会不会是虞初,不肯见你?”

“来了。”祁风听觉敏感些,门外还有些剧烈的脚步声,他都听到了,甚至也从脚步的轻缓,猜出来人是谁:“她一个人过来的。”

话音落地,没一会儿。

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立在门口的虞初,长发披肩,长相偏柔静,特别是在这种天气孑然一身的站着,道不明的破碎感,令人心疼。

祁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心尖微微一抽。

以往的虞初,虽然看起来也是柔弱文静,可是气色总归是好的,也能看得出来,在家里是富养的女孩子,有种充盈的精神气。

而后面几次碰面,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总是心事重重,眉头轻拢,连气色也失了几分。

“虞小姐。”秦淮川见到她,比当事人还热情些,礼貌的请她进来:“快进来吧,外面风大,你的身体本来一直就不太好。”

虞初点点头,迈着脚步进来:“谢谢。”

秦淮川倒了杯热茶给她,请她坐在最柔软的位置。

虞初自然接过茶,转头看向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秦先生,我想跟祁先生单独谈谈,可以请你回避下吗?”

“当然可以。”秦淮川笑着颔首,把茶具归放好后,知趣的迅速离开房间。

清空了多余的人,房间内,便只剩下虞初跟祁风。

好像除了上次在学校地下泉,两人从未这般,面对面近距离的单独相处,这令虞初十分的紧张,一双眼睛低垂着,始终不知看向哪。

祁风唇角微动,正要开口问话,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真相。

明明小师妹,也有问过她是否知晓,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微微抬头,便看到立在窗边的秦淮川,不停的抬手做手势,嘴巴大幅度一张一合,示意他要轻声细语的说话,不要吓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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