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香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想起昨晚的事,再看看时间,十二过一刻。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刚急冲冲地起床,见床头柜上一张纸条:会帮你请一天假,好好休息。落款是离跞。

尘香一下子就头大了,这可怎么办?昨晚到底怎么回来的?离跞又怎么会留下纸条,等等,他帮我请假?那同事们会怎么想?重是梦萸会怎么想?看来醉酒误事一也不假。

尘香起身去了卫生间,看到收纳筐里有梦萸的衣服,满心狐疑,忙打了电话给梦萸。

“终于醒了,你可真能睡啊。”电话那端梦萸调侃道。

“昨晚,昨晚我怎么回来的?”尘香试探道。

“还提昨晚,没酒量就算了,还那么没酒品。”梦萸鄙夷地道。

“怎么啦?昨晚我很失礼?”尘香心虚地问道。

“反正是在我们几个人跟前,失礼倒也算不上。一会要我陪你喝,一会要杨博陪你喝,喝了酒就一个劲的傻笑,后来又扯着离跞,指着自己一个劲地叫疼,都以为你胃疼呢,离跞要给你吃达喜,你却偏不吃,一个劲指着心脏嚷疼。”

“这也太丢人了,离跞没生气吧?”尘香懊恼地道。

“这会才知道丢人。离跞拿你没办法了,索性又灌了你几杯,才消停些,后来又好困,好在一会就睡着了。”

“还好,还好,没什么过激行为。”尘香松口气,生怕自己昨晚提起了貊远之,讲了不该讲的话,他可是梦萸的姐夫呀。

“不知道你后来吐了离跞一身,算不算过激行为。”梦萸笑着补了一刀。

“啊?”

“啊什么啊,我都跟着遭殃了,早上换了你的衣服,我的在你家卫生间里。一会给我洗干净啊,算是昨晚照顾你一晚的报酬。”

“那离跞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吐也吐了,还能怎么办。”

“对不起啊梦萸。”

“你又没吐我身上。”

“离跞生气了吧?”

“生没生气我不知道,反正就了句:一酒品也没有的呆女人。”

“唉,随便吧,只要没生气就行了,反正我也没指望给他留下什么好影响.”

“你很担心离跞生气?”

“不是担心,是他这种人一生起气来,什么事也做得出。”

“可没人能让他生气的啊,除了除了……”梦萸顿了顿,一改嘻笑,认真地道:“尘香,我不知你昨晚为什么一反常态,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会想知道。我楚梦萸绝不会痴缠地去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所以你大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梦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尘香呆愣了一会道。

“有些事,你现在看不透,可是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我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你只要明白和记住这一就行了。”梦萸道。

“梦萸,你觉得我对离跞有情?你误会了。”尘香问道。

“好了,咱们别弄得这么狗血和矫情好吗?我要回去上班,不早了,你自己也做吃的填填胃吧,别真的犯了胃病。拜拜。”梦萸完挂了电话。

尘香收了电话,心里突然更憋闷,显然梦萸认为自己跟离跞是有感情了。虽然梦萸误解了,可自己不正卑劣的依恋着她的姐夫么?这和喜欢离跞有什么区别?都是同等的伤害。

离跞下班时,特意去打包了砂锅粥,送去尘香家。按门铃许久没反应,离跞有些心慌,忙拨打了电话,半晌才听到尘香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来:“喂,什么事?”

“还在睡觉啊?起来开门,我在你家门口。”离跞语气不善地道。

尘香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开了门。

离跞见尘香一双眼又红又肿,进门一看,沙发一片零乱,茶几上也是一片狼籍,牛奶盒,吃到一半的面包,头疼宁,达喜,纸巾……

尘香见离跞到处打量,忙:“我先去洗漱,马上出来收拾,你放心,我会爱护你师兄的房子。”

这个女人的思维与旁人就这么不同?转念间离跞又想到,这大概与时候的境遇有关吧,才会养成如今这敏感谨慎的性子。

尘香出来时,见沙发茶几上一片整洁,讪然的对厨房门口的离跞了声谢谢。

“过来吃粥吧。”离跞提着一袋垃圾边出门边道。

“你买粥了啊,我已经闻到了,还是周记的。”尘香边边迫不及待地奔向了餐桌。

“记性挺好么。”离跞着出门去扔垃圾。

一整天就吃了两块面包,闻到粥的香味,一下子觉得饿了,一碗粥下去,却觉得更饿。又盛了一碗,正吃着,方想起离跞,忙抬头,见离跞正坐在自己对面盯着自己。

“你还没吃吧?”完便起身,欲拿碗盛粥给离跞吃。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看你厨房的样子,你一整天就吃了那几片面包?!”离跞完起身去了沙发。

“还行,就这会觉得饿。”尘香一边吃一边道。

尘香一下子吃了四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确定自己是再也吃不下了,才起身洗了碗,见离跞正在翻看自己下午翻过的《勇敢的心》。

“吃得太撑,我想出去走走。”尘香低着头道。

“饱食无度,你以为自己是三岁孩子吗?”离跞抬起头道。

“区里外环境不错,也挺宽广的,走吧。”离跞着起了身。

尘香见离跞似要陪同自己,本想反对,想起离跞可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人,便把要的话吞回了肚里,不情愿的跟着出了门。

晚上八多,正值散步高峰区,离跞走在前面,尘香心里打着九九,跟离跞一起散步吧,尴尬怪异,不跟着吧,又怕他一生气,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思来想去,尘香便远远地跟在了离跞后面。

“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就算散步,老人也没你这么慢的好吧?”离跞停下步子,回头不满地道。

尘香只得加快了步子,随在离跞身后。

“你就这么怕我?”离跞边边随手抬起一株茂盛得探出道路边的树枝,待尘香过去,便放了下来。

“没,没有的事。”尘香尴尬地。

“貊远之是梦萸的姐夫。”两人沉默地穿过道,站在一个亭子边,离跞开口打破了宁静的夜。

尘香心里一惊,忽然想起离跞上次在家里看到过貊远之和朵朵的照片。“你别误会了,我们只是以前认识。”

“是吗?那我就不懂你之前所气愤的珍贵何在了。”离跞顿了顿继续道:“我没兴趣听你以前的故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实。”

“我知道了。”尘香择了张靠柱的长凳坐了下来。

“难道你以后和他见了面,都打算像昨日一样惊慌失措,落荒而逃吗?”

“谁我昨日惊慌失措,落荒而逃了。”尘香想起自己昨日种种行为,这话确实太没服力了,离跞又似乎把自己的一切都看透,尘香瞬间泄了气,靠在柱子上,没了词。

“以往种种,都已过去,他是梦萸的姐夫,你是梦萸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你只要抱着与他初相识的心态,一切就简单些了。”离跞道。

“当然,如若你不甘心,要跑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并且还要昧着良心、鼓起勇气去伤害一个疾病缠身的无辜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离跞继续认真地道。

“谁我要破坏他的家庭了?”尘香不满地道。

“那不就成了,既然不想伤害别人,那就只能克服自己内心的感情,平静冷静地对待他们。面对貊远之不必惊慌无措,面对梦萸也不要刻意让她开心,只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我能做到吗?”尘香自言自语地道。

“你对自己都没信心,旁人又怎么会相信你?你啊,别总是沉不住气,自乱手脚,你平时在医院不是挺稳重,挺通透的吗?”

“哦?我有吗?”

“你觉得我在哄你开心?难道我还有这嗜好?”离跞挑挑眉问道。

“好吧,没有。”尘香低声道。

“勇敢的心是不错,可用尽勇气去追随的自由,也要尽量合乎情理。”离跞似对尘香又似对自己般道。

秋夜渐凉,有风夹杂着桂香轻轻抚过来,月光旖旎,洒落在离跞身上,离跞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柔静。望着离跞,尘香忽然觉得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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