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

反正傅亦恺经常性抽风,童言知道这碗面算是被糟践了,很浪费食物,但他既然要吃,那就随他去吧。

祸害总归是遗留千年,吃点辣椒而已,死不了的。

她低头,拿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很认真地尝尝看有没有熟,傅亦恺右手往灶台上一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一个举动,盯着看了大概有半分钟,然后开口问,“童言,要是我哪天没钱了,你养我行不行?”

童言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我养不起你。”

这个“养不起”,不单单是在衣食住行方面,和傅亦恺相处,那得做好赔上半条命的准备。

他就是个祸害,不仅害人,而且害己,谁和他扯上关系,谁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有谁会在大半夜的不许人睡觉,仅是因为他肚子饿要吃宵夜,还要陪着他吃完的?

童言已经认了。

“啧啧,太小气了。”

傅亦恺抱怨。

不是童言小气,是他太难伺候,帮他煮碗面已经相对而言,非常不苛刻的要求了。

他以前提过更过分的,要过分十倍不止。

凌晨三点,客厅的灯依旧亮堂堂。

傅亦恺看上去似乎是真的饿了,面条吃得很大口,额头被呛得沁出来晶莹剔透的汗珠,白皙的皮肤也微微泛红。

“我靠,真他妈的刺激。”

他吃一口,咳两下,评价三句,再接着吃,然后再咳周而复始。

这又是何必?

兴风作浪作到自个儿的头上去了?

童言的表情挺狐疑,“你真的可以吗?”

他头也不抬一下,“你别管,我就是要吃。”

哦。

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在生理期,他没办法折腾她,所以傅亦恺就改换成折腾自己了。

那他这个人,真是太神经病了。

童言真的不管了,把电视打开,她其实不爱看电视,纯属打发时间而已。因为傅亦恺不让她去睡觉,非得要她陪着吃面。

但她实在又不想欣赏他吃面的样子,只能看看电视了。

夜间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换来换去,只有新闻频道挺热闹的——著名女星聂怀柔于二十一日晚十一点零三分诞下一子,刚上完微博热搜,又占了头版头条。

童言就停在了这个台。

凌晨呐可见记者是第一时间跑去现场了,她算不算赶上直播了?

她对聂怀柔有印象,虽然这个印象是在一小时前才有的。

特别报道,媒体追踪,消息轰炸,谁这次能拿到独家,谁接下去的收入就够吃这一整年。

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闪光灯的壮观童言大开眼界,这明星也不好做呢,生个孩子都要被围追堵截,万民关注。

聂怀柔的经纪人一出来,还未踏出医院大门,话筒就已经怼到脸上去了。

“谢谢各位的关心,阿柔目前的状况很好,傅先生很高兴,母子平安。”

经纪人面带微笑,对抛过来的话来者不拒,都回答得非常得体大方,“我们都很感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上个孩子并没有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虽然这很遗憾,但是没关系,我想现在这个带着爱和希望出生的小宝贝,会代替它的哥哥或者姐姐,好好守护妈妈的。”

童言很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直到听见傅亦恺很不屑的一声,“切。”

她将脸转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问,“诶,傅亦恺,你追星吗?”

“追聂怀柔?”他就差翻了个白眼给她看了,“想什么呢?我喜欢她还不如喜欢你,你可比她顺眼多了。”

童言:

“你看她长得啊,尖下巴大眼睛,说实话以前还挺漂亮的,现在整得就特像外星人。一连尖酸刻薄的模样,感觉是那种当众会对你和蔼可亲温柔亲切,等人一走,转身就咬牙切齿拿针扎你的后妈。”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又恶毒的形容啊?

“而且她的演技也超差,不仅是在电影电视剧上,只有脑子不大好的人才会吃她那套。”

童言小小反驳了一下,“你嘴巴真坏。”

聂怀柔看着人如其名,很温柔大方。

“是实话。”傅亦恺啧啧评价,“你收拾收拾,说不定也能出道。这样,到时候我捧你当大明星,你给我赚钱的同时,再被我潜规则,和我睡,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的?”

聂怀柔是被星探挖掘的,新人时期拍了一部电影,只是个戏份不多的小角色,却被媒体评价,“靓绝全南城”,是娱乐圈三十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虽然夸张了点,但代表了这个title的分量非常隆重,至少她本人的身材、美貌、气质都是实打实的出众,寻常人望尘莫及。

尤其是童言这样清汤寡水的学生妹,相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傅亦恺的眼光可能有点问题。

“不怎么样,当明星有什么好的,一点隐私也没有。”

其实当明星不是不行,但想想还是要陪傅亦恺睡,那就算了吧。

“也是,娱乐圈那么乱,你要进去了,没有我保驾护航,能混得了我把脑袋拽下来。”

娱乐圈乱是真的,后面那句话可不见得,傅亦恺能说会道,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童言心想,明明是离他越远越好,越远越安全,何来保驾护航这一说?

但她也就想想。

傅亦恺将最后一筷子面吃完,将白皙的皮肤吃得像是抹了一层辣椒面,鼻尖冒汗,饶是这样,还端起碗,把汤也喝掉。

童言看得有点惊讶,“很好吃吗?”

那汤浮着很厚的红油,都可以不用叫“汤”了。

傅亦恺擦擦嘴,“还成。”

他大大咧咧岔开腿,往椅背上一靠。

“那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

“行啊。”傅亦恺指了指,“睡沙发。”

“好。”

他见她一点儿都不带犹豫,长腿一收,“诶你还真是听话,也不问问为什么小爷我为什么要你睡沙发?”

童言还真不怎么想问,她觉得这样很好,沙发又大又软,完全可以当床睡,而且她一个人,肯定能睡个安稳觉。

“为什么?”

算了,就当她也很无聊吧。

傅亦恺就喜欢她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像当初那样,多有意思?

“因为”

因为人吃饱喝足了就想老想干点别的什么事,对于傅亦恺来说,那必须是坏事。

他也想啊,但是理智告诉他,还是别了吧,不然得多膈应。

“因为沙发比床硬,多睡睡对身板儿好。”

挺有道理的。

“这样吗”童言思索了一番,问了个很有深度的问题,“既然如此,怎么你不睡沙发?”

傅亦恺还真的给问愣了,顿了几秒才开口,“靠,你反了呀,这酒店是谁付的钱?”

童言忽然就笑了。

没发出笑声,很安静,软软的右脸陷进去一个很小的酒窝,连笑都是偷偷摸摸,腼腆得好像下一秒立马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傅亦恺没印象,因为童言没对他笑过,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苍白丧气的脸。似乎是被他逼着做极不愿意做的事,那样难以忍受,硬着头皮。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你知道吗?”傅亦恺看着她,“嘶”了一声,“我本来想要你去睡觉的,但是现在我挺想做点事情先要你哭一哭。”

于是童言的笑立马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这下得意了,“这么不禁吓啊?”

傅亦恺一边觉得自己挺坏,其实要童言笑两下也没啥,一边又特满意她的反应,“你该庆幸我很正直善良能把持自己,要是再禽兽一点,你就惨了。”

童言觉得这个形容很是恶心,她皱皱眉,“你要是把这点遣词造句的小聪明都放在学习上,早就不在九班待着了。”

傅亦恺满不在乎,一脸的“不稀罕”,“老子就爱在九班待着,不在九班我去哪儿?去你们一班?切,哪怕我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八抬大轿子抬我,我都不去。”

语气听着迷之“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别提有多倔强,估计九班的班主任和同学听见他这么忠心耿耿的一番话,要被他的坚贞不渝要感动到了。

“一班都是群小变态,你说,那么热爱学习,不是变态是什么?”

傅亦恺一幅好似被一班的尖子生迫害过一样。

“是是是,我们都不正常,就你最正常,快点去睡觉吧。”

童言才懒得和他争。

凌晨三点,确实很晚了。

傅亦恺说睡到也睡,洗了个澡,进了卧室,按照惯例制造了点噪音,然后便安静了。

肯定是打架打累了。

以前哪有这么消停的时候?

童言在沙发上辗转了两三次,精神大减,说困却也不困,只不过是迷迷糊糊的,睡眠很浅很浅。

算不上睡着,因为意识还清楚,耳畔全都是挂钟的声音。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滴滴答答

她不知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可能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也可能是有那么一种预感。

总之,说不上来。

童言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天都没亮。

“唔”

她本想再睡会儿,但在手机屏幕暗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好似听见了什么动静是从卧室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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