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铁尸的躯体竟渐渐腐烂,鬼面人不住叹息,似乎在可惜什么。

最终,在某一天,鬼面人忽然定住铁尸,伸手直接插入铁尸的胸膛,掏出一颗红色琉璃珠子。

铁尸轰然倒下,鬼面人则攥着珠子,低声道:“可惜啊,叹息啊,无奈啊,没办法啊!

你养出的尸玉,就有了进步的可能,但我需要此玉为引,助我快速养成赤尸,日后炼就护道铜尸王,时不我待啊。”

四周渐渐黑暗不可知,等宋伯玉恢复意识后,发现头顶的残月被云雾笼罩,一丝月华透过云雾洒落,洗涤他的全身,让他精神渐渐清明。

这一次的经历,能保存的东西并不多,宋伯玉犹豫了一会,选择保留铁尸懵懂孕育尸玉的一段记忆。

“所谓的尸玉,其实就是僵尸身体孕育出的替代灵魂的宝物。这种东西,涉及了灵魂深层次的一些道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也许对我精气炼魂有借鉴意义。”

其他的记忆渐渐散去,唯有那种身体孕育出新魂的记忆,被宋伯玉铭记。

他悬在半空,五颗气泡在身边旋转,静静的思索,眼睛渐渐明亮。

“尸体只能孕育出尸玉,但若是活人之体,以此法孕育,会诞生什么呢?

此事值得细细钻研,再与《凝神若金决》和《聚意如石功》结合,也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梦中的洞府,应该就是鬼面人的巢穴,没想到竟就在长宁街下方,这个危险,必须想办法清除。

不过,现在还不行,我要尽快达到神力大圆满,突破至筑基境界,才能有所行动!”

心中定计,宋伯玉再次选择文孝先的梦境,在梦中继续修行推演螺旋气劲。

经过这些天的推演,还有今日灭杀婴孩恶诡的实践,宋伯玉对螺旋气劲的使用有了极大的进步。

这种进步就好像连续做了上百道数学题,突然对某个题型融会贯通,一通百通一样。

在梦境之中,宋伯玉发现自己对螺旋气劲的运转变得极为熟练和相对轻松。

他已经能单手凝练螺旋气劲,离体四尺而不散,轰然爆裂后,在三尺内产生爆炸和高热。

迎着面前的热浪和强光,宋伯玉嘴角露出微笑:“这螺旋气劲,能伤人不伤己,算是炼成了。

近身搏斗时,可称为大杀招!

若想增强威力和安全距离,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我现在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打通四肢百骸散脉、易筋锻骨和脏腑不蠹上,尽快修成!”

心中定计后,宋伯玉继续梦中修行。

次日,他还是坚持去了武馆半天,正好荀飞鹏回来,带了不少年货,分给他和巴昂。

“今天已是小年,咱们武馆明日还是休息,等到了元宵节再开。”

中午,荀飞鹏对武馆众弟子说道。

“馆主,再让我们多学些时日吧。”

“近几天宋师指导的颇好,我感觉距离刚柔大圆满已经不远了,愿意多学几天。”

“就是,就是。不如这段时间武馆照开如何?”

……

众学徒弟子一听,都不太愿意,纷纷出言。

荀飞鹏笑骂道:“你们这些杀材,就算你们不想休息,也得给伯玉、巴昂休息的时间啊。这样吧,我这段时间就不休了,舍命陪你们练武!”

众人一听,纷纷不干,都想让宋伯玉教授指导。

宋伯玉见状笑道:“既如此,二十八前,我每天上午都来,等过完年第七天,我也会每天上午来,如何?”

众人皆欢呼,荀飞鹏感觉有些吃味,自己这馆主竟没有教习吃香。

不过他心大,转瞬间就忘了,笑着对宋伯玉道:“伯玉,你真是个好兄弟。”

宋伯玉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他从荀飞鹏这里获得了不少帮助,此时帮一帮他,也是理所当然。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宋伯玉正与秀娘一起剪纸,准备贴门帘子。

这几日,他的生活很充实,上午教学徒弟子们习武,下午专心搬运精气,流通散脉,晚上则修习易筋锻骨篇,用自身雄浑的纯阳精气再练筋骨。

在梦中,宋伯玉每天都化身铁尸,尽可能弄清地下溶洞邪修洞府的情况,并多次攻击鬼面邪修,试探其实力招数,寻找其缺陷。

他也会在进入文孝先的梦境,直接请教仙道世家大族出身的焦天玉,探讨鬼面邪修的情况和弱点。

因此,宋伯玉也知道了修行界的一个常识,凡修行事,皆有代价。

根基心法、威能强大的法术、神奇的灵物,都会带有或大或小的后遗症。

他就将重心放在寻找鬼面邪修修行心法的代价弱点之上。

直到今天,腊月二十九,他才腾出时间,与秀娘一起打扫家里、贴门帘、春联,备好年货,准备过新年。

两人一大早去了荀飞鹏、巴昂和杜学究家拜年,送了礼物。

杜学究看到宋伯玉后,专门拉着他到书房,关上门。

左右踱步后,杜学究叹了一声,开口道:

“伯玉,就算你不来,我也准备年后去你那一趟。你最近一心习武,还得了金匮斗勇的冠军,确实不是坏事。

但人不可好勇斗狠,那日宛门武馆死斗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你一定要记住府君的教诲,少争斗。

今日你能胜了,但能胜一辈子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比你勇猛又狠辣的人,那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在武馆厮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就算能筑基大圆满,又能如何?

听我一句劝,除却修仙入道和读书入仕,其余万般皆为下品!

咱既然没那灵根资质,那就好好读书,先考吏再为官,此为上品之路。”

宋伯玉明白,老师对自己说这么多,是真心为自己好,作揖答道:“老师,我明白的。今年开春,我就启程归乡守孝,后年定会参加吏考。”

杜学究听宋伯玉这样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终于笑了:“好好好,你明白轻重就行。年后,我也要去州治参加州试,咱们师徒二人,都要努力,搏一世富贵地位,直抒胸中韬略大志!”

辞别杜学究,宋伯玉和秀娘二人回到自己家,他们还去隔壁泥瓦房看了看,依旧空无一人。

两人将武老伯租住的泥瓦房打扫一新,同样贴了红色的门帘和春联,秀娘不禁叹了一口气:“这都要过年了,武老伯怎么还不回来。”

宋伯玉也有些失落,自从知道身边有这样一位疑似修士的人,他就一直很想请教请教,而且武老伯送给他的木偶,救了他两次,还没当面感谢呢。

两人刚刚将门关上,准备锁起来时,忽然听到熟悉的苍老声音:“伯玉、秀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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