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叶星辰的电话后,原本因老宋转达了江文东“婉拒合作”的消息,而脸色发黑的蒙廷元,脸色更黑了。

只因叶星辰是这样说的:“蒙市,真的很抱歉。”

她抱歉啥?

她没说。

蒙廷元却秒懂,黑着脸淡淡笑了下,就结束了通话。

堂堂的津门副市长,亲自出面找人想占用一号展位,竟然没能成功。

这让蒙廷元很是没面子。

但他在考虑半晌后,还是决定亲自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打个电话。

也算是给足了江文东(主要是江家)的面子!

蒙廷元并没有觉得,他会被拒绝。

在他看来,江文东只要脑子稍稍有点正常,就会用最痛快的语气,答应他的要求。

没有任何的机会,去争取和外商签约的江文东,用一个展位来换取蒙市(或者说整个蒙家)的友谊,这趣÷阁买卖怎么算,都怎么划算。

甚至。

蒙廷元都觉得江文东之所以接连拒绝宋主任、拒绝叶星辰俩人,就是为了逼着自己,主动给他打电话,要亲自收下来自蒙家的人情。

可是——

“蒙市,您好。”

江文东很客气的问好后,又说:“真的很抱歉。”

他只说真的很抱歉。

却没给蒙廷元解释,他为了一号展位量身定做出了宣传方案的事。

没必要!

因为江文东很清楚,只要不把一号展位让给蒙廷元,再怎么合理的借口,在蒙廷元的眼里,那都是拒绝的借口。

真的很抱歉?

蒙廷元满脸的愕然。

就在几分钟之前,蒙廷元刚从叶星辰的嘴里,听到这五个字。

现在又来!

就别提蒙廷元心中有多腻歪了,缓缓的问:“文东同志,你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

“蒙市,真的很抱歉。”

江文东依旧用那五个字来回答。

“呵呵。”

蒙廷元笑了,就要结束通话时,徒增说不出的羞辱。

堂堂的津门副市——

啥时候也敢被一个正科级的纨绔,给接连拒绝三次了!?

即便他的养气功夫很高,更清楚和一个晚辈耍横会拉低自己的格局,可蒙廷元还是忍不住,淡淡地语气:“我听说,津门大桥区的朱辉同志,即将接受组织上的考察?”

津门大桥区的朱辉?

朱辉是谁?

是男是女?

朱辉是江系的人?

朱辉接受考察,要提拔到哪个岗位上去?

如果我不答应蒙廷元,朱辉的提拔就会受阻!

江文东心思电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

笑了下,语气生硬:“蒙市,我相信朱辉同志,肯定能顺利的,通过组织上的考察。”

呵呵。

蒙廷元笑了下,通话结束。

“一个展位,竟然能惹出了这么多的事。”

江文东皱眉,绕到客车后面,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号码。

他得问问娘老子,朱辉同志是谁。

小妹文绣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是江文绣,请问哪位?”

“我是你老大。”

江文东颇为霸气的说:“咱爸呢?让他来接电话。哦,对了,你怎么还没有去上学?”

“这才几点,就让我去上学?”

文绣很不满的嘟囔了句,又问:“你找老黑干嘛?”

可能是因为工作性质(纪委),娘老子的脸有些黑。

因此兄妹三人背后提起娘老子来说,经常会称呼他为老黑。

听文绣这样说后,江文东就知道娘老子不在家。

要不然再给老三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家里说老黑的。

“我找他有正事请教,你一个黄毛丫头少管。”

江文东随口说了句,就要结束通话,再呼叫娘老子的移动电话。

小妹却说:“等等!啥正事,是我不能管的?赶紧的,说来听听。”

切。

江文东嗤笑一声时,忽然心中一动。

别看他家老三总爱假装老成,但在学校却是个学霸,在家里更是对官场上的事特感兴趣。

算得上是标准的小灵通——

他问:“老三,你有没有听咱爸,在家说起过津门的朱辉同志?”

老三:“呵呵。”

呵呵?

呵呵是啥意思?

老三呵呵,就是“小事一桩”的意思!

很清楚老三是啥德性的江文东,马上就摆出了不耻下问的低姿态:“老三,请您给我解惑。”

江文东宁可被老三给勒索,也不愿意去和娘老子谈话。

老三马上打蛇随棍上:“我要一个汉显的呼机。”

一个汉显呼机,当前价格在三千左右。

江文东一口答应:“没问题。”

“那你听好了。”

文绣开始如数家珍——

朱辉,女。

年龄不详,但是看上去很年轻。

当前在津门大桥区的宣传部工作,级别副处。

据说她的位子,近期可能要活动下,副处变正,成为宣传部门的常务副。

能被文绣如数家珍的人,无论男女,也无论在哪个地方,担任哪个职务,那都是在江家挂了号,当做骨干来大力扶持的!

现在。

就因为蒙廷元索要一号展位不得,在气急败坏下,竟然想凭借蒙家乃津门第一家的强大影响力,要阻止朱辉前进的脚步。

这让江文东颇感匪夷所思。

实在搞不懂,就蒙廷元这种性格是怎么成为副市的!

“看来,又是一个韩斌式的土霸王。”

江文东结束和文绣的通话后,原地来回走动着,飞快思索着对策。

拒绝蒙廷元的非礼要求,江文东并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谁他小姨说的那番话,很是有道理。

问题是,江文东真心没想到,蒙廷元气急败坏下,竟然要对朱辉下手。

这就有些过了!

“怎么了?”

宁若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你热锅蚂蚁那样来回的走,遇到了什么难事?”

江文东回头看去:“没事。”

“说。”

宁若初干脆的说:“也许我能帮你分析下。看来,还是和姓蒙的有关吧?如果真是这样,你那些天桥镇的同事,可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他们的眼界和格局,当前太低太小。”

她说的貌似,很有道理。

江文东给她简单讲述了一遍。

宁若初听完后,习惯性的双手环抱:“你先说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呵呵。

江文东看向了对面的会展,无声冷笑:“既然他为老不尊、恃强凌弱,那我也就没必要跟他客气了。我要当面问他,敢不敢阻碍朱辉同志的高升!”

“我也是这样想的。有时候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反而是最管用的。姓蒙的最怕的,就是你把事情闹得众所周知。走,我陪你去。”

宁若初眸光欣慰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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