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醒来了?”

看到江文东睁着眼看着她后,叶星辰愣了下,却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嗯。

江文东病恹恹的嗯了声,双手按着被单就要坐起来。

叶星辰连忙走过去,右手托住他的腰,帮他坐起来后,又给他垫上了个枕头。

问:“我和初婊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些。”

江文东抿了下干裂的嘴唇:“有水吗?”

叶星辰拿过水杯,动作很自然的把他揽在了怀里,自己先喝了一口,确定水温刚好后,才递到了他的嘴上。

反复发烧了那么久后,江文东渴的要命,一口气喝光了杯中水。

顿时就感觉好了许多,吐出一口气后,闭上了眼睛。

高烧不可怕。

让江文东心有忌惮的是,他这次高烧的原因,很可能是和不戴手套的商小仙,握了握手。

当初听到陆卿,给他讲述商小仙的那些传言时,他是不信的。

现在嘛——

即便他这次发烧,确实是因为昨晚被初初缠着,在寒冷的街头胡天胡地那么久,从而受了风寒;他也会把商小仙“邪门”行列,绝不能再和她发生任何的肢体接触。

他闭着眼的不说话。

叶星辰也没催促,只是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倾听着辰姨那健康的心跳声,陪着他沉默。

足足十几分钟后。

叶星辰才打破了沉默:“下来,你先去洗手间撒个尿,刷个牙,我去帮你点个营养餐。越是有病,越是得吃饭,才能有抵抗力。”

江文东抬起了脚。

叶星辰屈膝蹲下,从地上拿起了拖鞋,套在了他的脚上。

站起来扶着他的胳膊,说:“先看看,能不能站稳。”

发个高烧而已。

又不是把腿给砍断,就算腿肚子发软,江文东也能自己直立行走。

叶星辰还是把他搀扶到洗手间的门口,关心的问:“要不要,我帮你拿着撒尿?”

江文东白了她一眼,开门走进洗手间后,咔嚓反锁房门。

“大外甥,你可千万别洗澡啊。除非,你不想活了。”

叶星辰在外喊了一嗓子。

幸亏这个病房内,只有江文东一个病号。

如果有别的病号,看到照顾老公那样的叶星辰,喊他大外甥后,肯定会满脸懵逼。

洗漱完毕。

江文东感觉更精神了些,走出来后,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报纸,顺手拿了起来。

这是叶星辰特意带来医院,给宁若初看的。

《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真的很难吗?》

看到这个标题后,江文东顿时徒增强烈的熟悉感,更感觉好像刚在马桶里吃了个饱那样。

几十年后的网络上,这句话的流行指数相当高。

基本都是那些打着做人要谦虚的幌子、吹捧洋爹、鄙视自家人的跪族专用。M..

只是江文东没想到,当前年代他会在报纸上,看到这句话。

再看这篇文章的署名——

江文东愣了下,真没想到会是商小仙写的。

再看内容。

他更是奇怪。

这篇文章的内容,和江文东写的那篇稿子,完全相同。

只是从跪族的角度,来不屑自己的祖传文化,大肆吹捧海外思想罢了。

“没想到商老鸨竟然是一条,相当出色的舔狗。”

江文东仔细看完这篇文章,自语道:“这样的人当官,何愁她洋爹不喜,我华夏不亡?爬的越高,对我华夏的伤害就越大。”

其实。

江文东很清楚,当前持有跪族观念的人,可不是一个商小仙。

而是一个群体。

这个群体的年龄,还特年轻化,正处于仕途启航的关键时刻!

关键是。

以商小仙为代表的跪族群体中,有很多人都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他们坚持己念,是为了这个国家,找一条通往富强的光明大道。

明明已经误入歧途,却坚信自己走的正确,并努力传播自己的观念,希望所有人都和她一个样,这才是最可怕的。

但那又怎么样?

这是殇文化鼎盛的时代,大势所趋。

江文东只希望,他写的那篇国家和文明,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哪怕只让少数的跪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祖传文化开始自信,也是好的。

“原来昨天早上,商老鸨去报社,就是为了发表这篇稿子的。”

“我和商老鸨竟然选择了同一天,去同一家报社,发表观念不同但话题相同的稿子。”

“我写国家和文明,是受到初初在私生活这方面、受海外的开放思想影响所启发。”

“那么商老鸨,又是为什么忽然想起,要写这样一篇跪族论文呢?”

江文东百思不得其解。

却也没多想,拿起移动电话想给花柔打个电话时,才发现已经被关机。

他想起来了。

初初肆意索取时,生怕谁来电会打搅她的好事,强制性的把电话关机。

开机。

江文东先给花柔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正在青山市里招商引资,可能得明天才能回去。

又给天桥镇的大秘书韦婉打了个电话,用同样的理由。

这样黄开山等人找江文东时,就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搞定了正事后——

江文东开始呼叫宁若初。

她现在骑着摩托车,正在返回龙山县的路上,不一定能听到电话铃声。

不过电话内的嘟嘟声,刚响了三声就被接通。

看来初初始终在注意着,有没有来电。

“我是宁若初,请问哪位?”

宁若初的声音很正常。

尤其她那独特的烟熏嗓,能有效遮掩身心疲惫的沙哑。

“初初,是我。”

江文东语气温柔:“路上骑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龙山县后,给我来个电话。”

“文东——”

电话那边的宁若初,瞬间就再也无法保持,虚假的淡定了。

短短两个字里,就带有了悔恨、后怕和泪水等很多东西。

“我很好。”

江文东知道她当前是啥感受,轻声笑道:“更喜欢在街头上的初初。我会尽可能的锻炼身体,做好迎接下一个夜晚的准备。”

他只有这样说,痛恨自己是个荡妇的宁若初,心里才会好受。

同一时间。

白云县县大院的西楼。

在商嘉惠的带领下,奉诏前来觐见的刘善斌,满脸最恭敬的笑容,走进了商小仙的办公室。

“商县。”

看着这个媚骨天成,却很端庄的女人,刘善斌弯腰:“今天在报纸上,拜读了您的大作后,我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呵呵,再看文东同志的那篇国家和文明。怎么说呢?我绝不是在说奉承话,就觉得他给您提鞋,都不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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