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两辈子,竟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之人,”

被一个青年的男子压在了身下,我明明该是尴尬且气愤的,然而心里,却是没来由地升腾起一种欢悦,

“嫣儿便是嘴硬,不肯承认么,”萧厉眼中蕴满了笑意,便是骇人的红眸,也似宝石般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眼前的容颜越来越近,我忍不住面上发热,将那个随便一笑便能祸国殃民的人推开,坐了起来,掠了掠披散在肩头的发丝,好奇地问道:“如今你成了镇南王府的世子,那……以前的楚殇呢,”

他懒洋洋倚在床头,手臂一展,便揽住了我的腰,一股浑厚的男性气息顿时便将我包围住了,

“什么以前的楚殇,”萧厉在我耳边轻笑,“本就是个不该存zài

的人,又往哪里去找,”

我睁大眼睛,回头看他,“什么叫做不该存zà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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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萧厉将身子往后一靠,眼角眉梢都是云淡风轻的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在娘胎之中本就被人下了毒,出生已经是勉勉强强,若不是我分出了一缕精魂给他,连见天光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了想,“就是说,楚殇从一出生,便是你的精魂在支撑,”

那岂不是,萧厉便是楚殇,楚殇便是萧厉,

萧厉身份特殊,至今我都不知dào

他到底是鬼是神,在他身上,我看到的似乎只有无所不能,然而这样强dà

的存zài

,又与楚殇有什么样的牵绊,竟会将精魂分出呢,

但是,若说楚殇便是萧厉的分身,那么前世,为何我对这位镇南王世子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无论是母亲尚在的时候,还是嫁入了东川侯府后,莫说见过,便是听也没有听说过楚殇的名字,

难道说……

“想想我的名字,”他在我颈边低声道,炽热的气息叫我心头如小鹿乱跳,

“楚殇……”

未成年而死为殇,

我竟从未想到,为何贵为王府嫡出公子,却取了这样的名字,

“别多想,”萧厉的手臂在我腰间收紧,胸膛紧紧贴住我的后背,低低地笑着,“嫣儿只需记住,与你相处的人,是我萧厉便是了,”

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清冷香气,便如雪下寒梅一般,冷冽,清幽,不浓烈,却笑冰傲雪,

这样的气息令人感到安稳,

我渐渐眼皮发沉,香甜入睡,一夜无梦,

母亲生日过后,便又是上元佳节,过了这一天,年便算是过完了,

正月十六,国公府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氏坐在花厅里,端着一盏热茶,垂着眼帘,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碗盖拨着水,白净的脸上看不清有什么情绪,

她的到来,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毕竟,之前永城侯府一番争执不欢而散,这门亲事本就是她和母亲在皇后跟前时候定下来的,她来找母亲,无论是说退亲,还是说要为儿子先纳贵妾,都是在情理之中,

张氏不说话,母亲便也不言语,只等着她先开口,

“婉如,”沉默良久,张氏终于忍不住了,放下茶杯,率先开口,

母亲清冷的眼睛看着她,不复往日的热络,

“今天贸然前来,是有事情想要与你商议,”张氏却如同先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隔着桌子拉住了母亲的手,“还望你不要怪我来的突然,”

母亲将她的手拨了下去,淡淡道:“若是有事情,便直说吧,”

顿了一顿,眼里终究是染上了恼怒,接着便说道:“若是为了你儿子先纳贵妾的事情,不说也罢,便是嫣儿同意,我也不会答yīng

,”

张氏一噎,嘴角稍稍下垂了一下,透出几分不悦,然而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副忧色,

“说起来,这件事是我做的急躁了些,”她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眼角,抬眸恳切地看着母亲,“你知dào

,我与我们侯爷少年夫妻,这么多年来不敢说夫妻情深,可也从未红过脸,他这突然一病不起,叫我慌的什么似的,哪里还能顾全许多,不瞒你说,不但太医院,便是京城里的所有医馆,就没有我们天行没有去的,可惜并不见好,我急了,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

“上次我冒昧去了侯府,侯爷知dào

后,已经是与我分说了清楚,如今我也知dào

了错处,只望你们体谅我一时心急吧,我与你陪个不是了,”

说着站起身来,竟真的要福下去,

母亲与她本就是自小相识的,未出阁时候便是手帕至交,哪怕后来各自嫁人,走动也很是频繁密切,不然,也不会在皇后面前指腹为婚,

只不过人心易变,随着叶家渐渐势大,而沐家没落,张氏便也变得心高气傲了,二人这才渐渐疏远,

但无论如何,作为一品的侯夫人,张氏亲自福身赔罪,母亲还是立kè

站了起来扶住她,苦笑道:“你这又是何必,”

张氏顺势起身,握住了母亲的手,垂泪道:“是我对不住妹妹,”

“今日我来,实在是不好开口,”她擦拭着眼泪,满脸的无可奈何,只是眼角处却又有着拼命掩饰的几许得色,

母亲便是一怔,“这话从何说起,”

张氏长叹一声,低声道:“腊月里,修国公府的事情想来你听说了,”

听了这话,母亲已经缓和了的脸色便瞬间笼上了一层寒霜,

“当时,县主掉进了湖里,这本是意wài

,谁能想到冬天里,湖面竟然还没有冻结实呢,”张氏叹道,“你也知dào

,天行一直是个良善的孩子,也不可能就此见死不救,只是……”

“只是人救了上来,却有肌肤相接了是吗,”母亲嘲讽道,

“话虽然好说不好听,然而事实便是如此了,”张氏听出了母亲的不虞,却也不在意,只做出一副两难的模样,“若是别的女孩儿,我也定然不会如此为难的,便是肌肤相接,天行负起责任也无不可,大不了许个妾室位置也就罢了,然,县主到底身份不同……”

“所以呢,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只是为了来说县主身份尊贵,不能给你儿子当妾室是吗,”母亲已经怒极,猛地一拍桌子,“张云初,当初你儿子和嫣儿这门亲事,是你主动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来的,不是我林婉如上赶着你做成的,如今你后悔了是不是,一出一出地生事,先是什么侄女做贵妾,后又有什么县主肌肤相亲,你把我的女儿当做了什么,”

她冷笑:“也罢了,你既看不上这门亲事,我们也不会死缠烂打,嫣儿的庚帖还来,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张氏慌忙站了起来,连声道:“婉如,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在屏风后看够了戏,款款走了出去,“那么夫人,是什么意思呢,”

“嫣儿,”张氏见到我突然走出,眼中闪过些尴尬和怒色,“你怎么在,”

“夫人上门来说我的亲事,我当然要听一听了,”走到母亲身边,我将袖子里的庚帖交给了母亲,“娘,”

母亲接过来,示意顾嬷嬷拿给张氏,冷冷道,“嫣儿的庚帖呢,”

“哎呀婉如,”

张氏重重说道:“你怎么不肯听我说完呢,”

母亲抬眼,嘴角勾出冷厉,“好,你说,我倒是想知dào

,你一向能言善道,还有什么说法,”

“你呀……”张氏便又坐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天行和嫣儿的亲事,确实是我先行提起的,我想着,咱们两个从小就要好,两个孩子若能走到一起,也是福分不是,嫣儿是我看着长大,我又怎么会不喜欢她,我一向把她看得和天怡一般的,”

“先前我说冲喜纳妾,的确是我不对,我已经叫人往老家送信,等到了春天便送秋容回到我父亲那里去,但,杨家的县主……这事情难办啊,之前我带着天行去往国公府赔罪,永昌郡主话里话外的,都是要叫天行负责的意思,还有陈王府,老王妃那天特特叫了我过去,虽未曾明说,可意思是明明白白的了,你知dào

,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讲究女孩儿的名声,虽说是事出从权,然而天行到底抱了县主,于县主名声有碍的,若是天行不负责任,以陈王府和修国公府之势,又哪里是我们家能够得罪的呢,所以为了天行,也为了嫣儿过门后的日子,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一回来的苦心……”

说着便哭了起来,

我偏着头看她,很是纳罕,为什么明明是她要攀附王府和郡主,这话说出口,却又偏偏他们家成了最无辜的呢,

“夫人的意思,是叫世子迎娶县主是吗,”我问道,

“嫣儿,我知dào

这事情真真是委屈了你的,”张氏抹了下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殷殷切切地说道,“可是县主不比别人,身份高贵,也是皇室的血脉……这,不管之前有多无可奈何,到了眼前一步,谁敢把县主当做妾室迎进门呢,那不是打皇家的脸面么,”

“所以,夫人前来,是要我将这正妻之位拱手相让了,”我笑了,“二十天前我不答yīng

叶天行纳妾,转眼间自己却要成了妾室,”

“不不,孩子你误会了,”张氏连忙看向母亲,“不过是个名分,天行与嫣儿的情分在那里摆着,嫣儿进了门后,难道天行会不对她一心一意吗,我的意思是,县主那边固然不能得罪,可嫣儿到底无辜,婉如,你与宫里关系一向很好,若是恐委屈了嫣儿,不如,你与我一同进宫去,与皇后娘娘求个恩典,许嫣儿以平妻之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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