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武东,安国军和东瀛军打得你死我活,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森冈守成也是乃木希典的信徒,对于“猪突战木”极其崇拜。认为那才是体现东瀛军人武士道精神的最佳形式。

他对面前的安国军是瞧不起的,可冲锋了几次都失败了,让他无名火起,一咬牙,使出了东瀛军最负盛名的猪突战木。

五百个敢死队员集合完毕,每个人头上都扎了条白带子,脸色严峻,眼中透着狂热。

照例,又是猛烈的炮击。

这次,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在一个高地上。

这是安国军防线中海拔最高的一个高地。只要拿下这个高地,到时候就可以居高临下,发挥火力的优势,轻松突破安国军防线。

刚刚隆隆飞过的保安军机队,已经让森冈守成有了不妙的感觉。

凭直觉,他知道保安军的机群是去轰炸奉天东瀛军了。

也许回过头来,就会轰炸他们。

他们师团全部在野外,也没有什么坚固的工事,如果遭受空袭,必定损失惨重。

如果安国军趁势一冲,他们可能就崩溃了。

略略一想,便做出了选择。

另外,时间也不容许他在这里耗着,上原勇作的师团中午必定能迂回到彰武。

只要他击溃了面前的安国军,两个师团前后夹击,便可以灭了彰武的安国军。

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鼓作气,拿下彰武,打开西进的大门。

东瀛军敢死队的动静,早被安国军观察到了。

情况迅速报给了吴大舌头。

吴大舌头听闻,浑身就是一哆嗦。

这猪突战术,他不仅听过,在旅顺也见过。

一个个矮矮的东瀛军,头扎白带,步伐整齐,跟吃了迷魂药一样,悍不畏死。

当年,能够攻上罗刹军阵地,不是罗刹军败了,而是傻了,被吓傻了,连扣板机的勇气都没有了。

前面一排排倒下,后面踏着尸体继续前冲,木然的脸,空洞的眼神,根本不是人,而是地狱里的魔鬼。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吴大舌头,一听到敢死队几个字,脸色变了,一蹦多高。

他纵身上马,刷地抽出雪亮的马刀。

“卫队听命,跟老子前去督战。哪个王八羔子敢后退,给我剁了他!”

吴大舌头大声喊道,双腿一夹,跨下的顿河马一声长嘶,四蹄腾起,向前冲去。

“副官,传我命令,这一仗打赢了,每人五十块银元!”

吴大舌头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吩咐道,脸上恶狠狠地。

他算是明白了,苦巴巴赚钱有什么用,你得有命花才行。

“每人五十银元,退后者斩!”

一瞬间,吴大舌头的命令便传了下去。

东瀛军的炮击持续着。

不待炮声停息,漫山遍野的东瀛军又开始冲锋了。

这其中,只有进攻最高峰的五百人敢死队是真的进攻,其他的是佯攻,吸引安国军的火力,分散安国军的兵力布署。

“东洋人来真的了!”安国军中那个络腮胡子嘴里叨着根草棍,笑嘻嘻地说。

“嗯哪!打罗刹人那一套又来了!”光头大汉点点头。

安国军中许多人当年给东瀛人运军粮,还是见过不少战斗的。

这次东瀛军铤而走险,用了平时不敢用的战术,步兵差不多冲到了安国军阵地一百多米才停止了炮击。

“哇呀呀!”东瀛军五百个敢死队负疯狂嘶喊着,疾速向高地冲来。

别说,这阵势真挺吓人的。

安国军阵地上的枪声也响了。

其他的进攻东瀛军都是连忙卧倒或者寻找有利地形,一边射击,一边寻机向前冲。

唯有这五百敢死队员,状若疯狗,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状态。

冲在前面的哗哗的倒下,后面的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向前猛冲。

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

五百,四百五,回百………

距离安国军防线越来越近,东瀛军敢死队员也越来越少。

其实,东瀛军这是和安国军打,如果对手是保安军。

这种猪突战术屁用没有。以保安军强大的火力,重机枪、迫击炮一齐开火,东瀛人就是送人头。

可惜,安国军学习的是东瀛军。

东瀛自然资源匮乏,建军也是勤俭节约的。安国军更是“猴版的”勤俭节约,军中重武器配备极少。

现在遇到了东瀛人的猪突战术,立刻感觉到火力不够用了。

手里的步枪都是东瀛人制造的三七步枪,打一枪拉一下枪栓,射击频率明显不够。

“哇呀呀!”东瀛军敢死队员仍旧疯狂的嘶叫着,脸上狰狞可怕,一直向上猛冲。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三百五十,三百,二百五十……

安国军已经清楚的看见东瀛军狰狞的面孔了,个个心里直突突。

安国军自成立以来,也没打过什么大仗硬仗,都是剿匪维持治安为主。

以前听说东瀛人凶残,好多老兵也见过,可现在刀对刀枪对枪的直接面对,却是另一种感觉。

有胆小的腿一软,枪一扔,便转身向后面跑。

这是拼命的关键时刻,有一个人动摇,整个队伍军心就散了。

安国军中很多原来是土匪出身,当兵只不过是混口饭吃,真要搭上小命,他们就不肯了。

队伍一乱,一窝蜂似的向后面跑去。

后面的是第二道防线,眼见自已人退下来,后面的东瀛军兜着屁股在追,一时间也慌了,不知道该不该开枪。

吴大舌头已经带着卫队赶来了。

“开枪!开枪!”他是久经战阵的,知道这种时候如果稳不住阵脚,这场仗就输了。

阵地上的安国军犹豫了,毕竟前面是自己的胞泽,板机无论如何扣不下去。

“NND,给老子杀!”吴大舌头扭头对着卫队喊道。

“砰!砰!”卫队开枪了。

向后逃跑的安国军有人倒下,其他人一愣。

“×你妈的!自已人也打!”有人大骂着,仍旧往回跑。

卫队也算手下留情,大部分子弹都是向天打的,并没有击中多少人。

后面的东瀛军现在陷于一种极度兴奋状态。

他们知道,只要冲破这第二道防线,这个高地就占领了,安国军就败了。

“哇呀呀!”

“板载!板载!”

嘴巴里不断地嘶吼着,脚步越来越快,手里的枪也不停地射击着。

安国军的败军不断地倒下,一个二个彻底慌神了,现在就是恨自已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两道防线间就隔了一百多米,按百米运动员的速度,十来秒就到了。

安国军溃军是在逃命,速度不比百米运动员差。

卫兵们只来得及拉了两次枪栓,放了两枪,溃兵已经冲到了第二道防线。

后面的东瀛军敢死队员也跟着冲上来了。

“打!打!妈拉巴子!打啊!”吴大舌头眼睛红了,声嘶力竭地叫着。

可是,乱哄哄的人群,已经没有人理他了。

安国军士兵开始四散奔逃。

“大帅,快走!”

副官一弯腰,牵住吴大舌头座下的顿河马,调转马头,马屁股上猛抽一鞭。

“咴咴咴!”顿河马一声长嘶,像一道金色闪电一样,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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