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不是别的，正是兜兜在幼儿园里的画面。
由于宸宝和宁宁去找兜兜的时候，那群小孩刚好在一个监控的边角处，所以拍不到视频，这一段是宁以初让宸宝黑了学校的监控系统，随机截取的。
可以清晰地看到，兜兜和小伙伴一块做游戏，但有几个熊孩子，对着兜兜推推搡搡的，还拿手指对她指指点点的。
监控视频没有声音，但现在的镜头非常高清。
厉凌炀看到那熊孩子的口型说的是——
“小哑巴！”
厉凌炀脸上当即浮现愠怒的寒光，恨不得把手机捏爆。
“厉总，好人当到底，为了防止你不信，证据我已经给你找好了，至于要不要调查兜兜被霸凌，或者是考虑给她转校，那就是你的事了！”宁以初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厉凌炀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还只是宁以初随便发给他的冰山一角。
事实上，兜兜可能遇到的痛苦更多。
“徐特助！”厉凌炀立刻拨通了徐特助的号码，冷声吩咐，“去圣彼德幼儿园，把学校里和兜兜有关的监控，统统给我搬回来！”
徐特助感觉自己最近就是个无情的工作机器，随时随地都能接到厉总的新吩咐。
“全部吗？那可能有好几个月的时长……”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厉凌炀声音不自觉拔高，满身肃杀。
“是，我马上去。”徐特助立刻不再多言了，挂了电话去去了圣彼德幼儿园。
而此时床上“昏迷”的沈江清，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厉凌炀为什么忽然要查监控视频了？
宁以初这个贱人！
她好不容易才在幼儿园营造出一种家长不在意兜兜的假象，现在都被她毁了。
更可怕的是，会不会连累到程程？
转瞬想到，程程几乎没有主动伤害过兜兜，都是其他熊孩子孤立的，稍稍稳定了心神。
厉凌炀挂了电话后，吩咐医护人员好好照顾沈江清，随后去了儿童房间陪兜兜。
程程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
“爹地，妈咪没事吧？”
厉凌炀冷眸紧盯着眼前的程程，“医生会照顾她的。”
“你们刚才……是吵架了吗？”
“没有。”
“爹地，妈咪平常照顾我和妹妹很辛苦的，而且她身体不好，我每次看到都好心疼，你能不能不要跟妈咪吵架？”程程眨着大眼，十分认真地说。
厉凌炀捏着眉心，忽然问，“幼儿园好玩吗？”
“有很多小伙伴，老师也经常陪我们做游戏，好玩。”程程老实回答。
厉凌炀不动声色的又问，“兜兜不会说话，在幼儿园有没有人嘲笑她？”
“偶尔有几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会欺负妹妹，但我很勇敢，都帮妹妹打跑了。”程程眼都不眨的说，还十分自豪。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厉凌炀语气倏忽强硬起来。
程程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小声解释，“我……觉得你工作很忙，就不想拿这些小事打扰你。”
“你妹妹被人欺负，你觉得是小事？！”厉凌炀神色猛然阴沉下。
程程对上厉凌炀冷酷的神色，愣了两秒，然后哇一下就红了眼睛。
“我我都帮妹妹打跑了，呜呜，爹地你不要生气，妹妹生了病，我也很心疼……”
厉凌炀听着他哭哭啼啼的，冷不丁的就想到了宸宝，那虽然也是个不省心的小家伙，可是他神采飞扬，临危不惧，甚至敢挑衅他。
哪怕面对自己的质问，也能淡然自若……
他忽然想，要是宸宝遇到妹妹被人欺负会怎么样？
一定是毫不示弱的帮妹妹打回去！
他皱眉，“你哭什么？我又没打你，把眼泪给我收起来！”
“呜……”程程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你说我工作忙，那你妈咪不忙吧？你有没有跟你她说过这些？”
程程双肩一抽一噎的，没说话。
“这也不记得了？”厉凌炀冷冷的问。
“没……没有……”程程摇摇头，“我不想妈咪担心，所以没有跟她说过。”
“程程，你要记住，兜兜是你的亲妹妹，就算她是哑巴，就算她有心里缺陷，仍旧是我厉凌炀的女儿！如果你连守护家人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将来替我分担？我也不希望我的儿子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程程委屈的咬着嘴巴，“我知道了。”
……
兜兜是在一个小时以后才醒过来的。
一醒过来，就看到了床边的厉凌炀。
厉凌炀看到小姑娘苍白的脸色，冷硬的面庞瞬间柔和的不像话。
兜兜隐约只记得她看到妈咪给她夹菜，那笑里藏刀的样子，像极了那天晚上把她摁进水里的凶狠，然后她就失控了……
她看到厉凌炀胳膊上有一圈小小的牙印，小手怯怯的比划，“是我咬了爹地吗？”
“没事，爹地一点都不疼，兜兜，是爹地对不起你，爹地忽略了你，不知道你在幼儿园受了那么多委屈……”
厉凌炀轻轻地把兜兜抱进了怀里，非常懊悔。
兜兜大眼湿漉漉的。
唔，她好像也没有受很多委屈……
“你放心，伤害过你的人，爹地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在兜兜看不到的地方，厉凌炀漆黑的眸中一片森冷，宛若蛰伏等待出笼的猛兽，满目阴沉。
兜兜拍了拍厉凌炀的后背，给他安慰。
她很好，爹地不用生气……
生气会老得快！
厉凌炀也是哭笑不得，女儿太善良了，可善良不是那些熊孩子欺负她的理由。
当天下午，兜兜情况稍稍好了一点，厉凌炀就带她去了儿童医院，做一个更加详细点的检查，以免戳漏了哪里。
兜兜被迫待在病房里，无聊之余，她想到了宁宁塞给她的那串号码。
她趁着保镖不注意给那个号码发了短信。
“你好，是小姐姐吗？我是兜兜。”
与此同时，在幼儿园里玩游戏的宁宁，儿童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看到短信内容，她马上激动的回复，“是我！我是宁宁，没想到你真的给我发短信了耶，哎，那天跑得太快了，哥哥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知道兜兜不爱说话，宁宁就主动化身小话痨。
“我们都知道了，你有帮我哥哥拦住你家里的保镖，我们去幼儿园找你，就是想道谢。”
“你现在在哪里啊？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