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们的训导嬷嬷,大家可以叫我兰嬷嬷。从明日起,五位小姐就要开始为期十天的训练,训练的内容包括宫规以及标准的立、行、坐、言、食、寝。在此期间各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希望小姐们安守本分,嬷嬷我在此提醒一句,这里可是皇宫!”

兰嬷嬷的语调很平和,却时时透露出不容忽视的迫人感。

“是。”

等着兰嬷嬷训完话,她们被带到住处安顿,因为只有五人,便一起住在储秀宫的飞仙阁,一人一间房,每人另分配了两名丫鬟。

沈思容不想和她们争,便主动提出让其余四人先选住处,最后只剩下两间角落的屋子,沈思容随意的定下一间。

从进了屋子,沈思容就没再出去过。分配给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寒香一个叫寒梅,她们伺候着她用过晚膳后就出去了,沈思容无聊得慌,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再醒来时已经是夜深了。

此刻睡意全无,沈思容爬起来打开门窗,白日里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房门外边便是一个小园,园中摆着各色的花卉,往前走去便是一个圆形的拱门,明月当空,沈思容迈着步往外走去。

“沈小姐,请留步。”寒香小跑着追了过来,沈思容停下看着她。

“我不能出去吗?”沈思容知道宫中不可随意走动问道。

寒香福了福身:“沈小姐,奴婢是怕您初来宫里识不得路,还是让寒香带您就在储秀宫四周逛逛吧。”

沈思容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此时天色已晚出去看看可以,但是不可走远。其次就是她身边必须有人才是。

“那有劳了。”

沈思容对寒香笑了笑。

……

萧元启知道父皇定下这五个人是有目的的,可是他又猜不通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比如兰嬷嬷,兰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曾经还伺候过惠安皇后(萧元启的母妃),在出了那件事后就被调到上阳宫。她早就是从四品的宫正了。这种训导的事情轮不到她去,父皇究竟是想干什么?

萧元启胸中一股抑郁之气,他从桌案前起身,门外的太监听到动静,小心翼翼的探进头来:“太子殿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萧元启背着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回太子殿下,已经快子时了。”

萧元启转身往外走去,那太监掌着灯在后面跟着,没走几步,萧元启回头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可是,殿下……”

那太监话里是担心之意,但对上萧元启的目光,顿时止住了口。萧元启看着他离开才继续往御花园后走去。他身为昌黎国太子,自然知道要保护好自己,先不说他自己就是高手,宫中防卫严谨,暗处都还有暗卫守着,他自然不担心。

萧元启心中有事,没有注意自己是往哪个方向去,他直直的穿过了御花园,等萧元启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到储秀宫附近的池塘边了,他停下来,对着水面站着,双手负在身后,水面上拂过丝丝凉风,带起他鬓角的发丝几许。

沈思容随着寒香出来,也只是四处走走,逛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沈思容觉得倦了,就让寒香带路往回打转。

走了没多久,隐约已经能看见储秀宫的宫门了,沈思容放慢了脚步,似乎想这条路再长些。

不经意往左边地池塘一瞥,原本空无一人的池塘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月光从高处洒下,水面也反射着白光。男子挺拔的背影落寞的遗世独立,俊逸非凡的模样孤寂的立着。再往下看去,地上顺势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细瘦且修长,周身都散发出淡淡的伤痛感。让人从心底有一种悲凉升起。这种淡淡的沁人心扉的伤痛感,莫名的让沈思容的眼里似乎多了些心疼的意味。

寒香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并没有看见池塘边立着人,见沈思容脚步停了停出声问道:“沈小姐,怎么了?”

萧元启既来之则安之,在池塘边站立着,看着那波澜不惊的水面。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一个人静静了,每天总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充斥在他的生活里。这一刻的宁静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被他快要遗忘的事情。

水面中央是月亮的倒影,轻风一过,水面起了褶皱,那“月亮”晃荡一下,好似在挣扎,风过无痕,没过多久“月亮”又稳稳的被困在水中央。

这个皇宫靠得越近越让人举得陌生和疏离。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月亮”,无可奈何的站在自己不想待的位置上,甚至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萧元启竟然在质疑着自己的存在,恍惚着……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萧元启急忙收敛心神,暗自心里警戒起来,心中懊恼着。他没想到今日这么大意,有人近身都不知情。万一来人不轨,那……

饱含提防和怒气的大喝一声:“是谁?”

寒香哪里知道萧元启在这里,听见这一声低吼,她呆立着,见沈思容没反应,她才越过沈思容的正身往出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啊?”寒香一声惊呼,忙回身拉着沈思容要跪下。口里还不断说着:“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沈思容早猜到深夜还在内宫的必定不是等闲人,之前见他身着素衣,不明其身份,此刻寒香一叫,她才知道眼前就是太子殿下。

而萧元启也正转过身来。看见沈思容,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才想起来她是入宫待选的。

沈思容远远的看了他一眼,那股熟悉感又袭上心头,可她对太子的五官实在没有印象,那熟悉感又是为何?

萧元启已经往她面前走来,沈思容跪下行礼。

“平身吧。”萧元启声音平稳,醇厚而细腻,但是隐隐包含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沈思容谢了恩起身,轻抬头看了一眼萧元启,。他站在离她几步的地方,斜着眼看向她身后的寒香并说道:“你到一旁去候着。”

“是。”等到寒香退下,萧元启才对上沈思容的眼眸,今日沈思容穿着便服出来的,一身白衣衬得她宛如仙灵。

知道太子正在打量她,沈思容不敢当面低头下去,只好浅笑着垂下眼帘,心里却揣测着萧元启单独留下她的用意。

“不知殿下留下臣女有何事?”等了一会儿,萧元启却始终没说话,沈思容出言问道。

萧元启从她脸上看不出有惊喜或是惊讶。看出她是不记得自己了,他冷笑一声:“不知小姐伤势如何了?”

伤势?

果然,这太子和她见过的,他的声音,气势都让沈思容有几分印象,但又说不上来。此时太子问道了,若是不答是大不敬,若是答了却错了,那也不好办啊。

萧元启剑眉收拢,沈思容瞧见了,心里却在回想着何时见过他。此时的萧元启和刚刚池塘边的身影大相径庭,哪里还有半分那寂寥的情形,这变化之大让沈思容觉得刚刚的一幕只是错觉。

“清心斋。”

萧元启提醒道。

说到清心斋,沈思容自然想起来了,她抬起头,萧元启牢牢拽住她的目光。

太子殿下就是在清心斋门口撞上的那个男子。上次就觉得那人气势不凡,没有看清长相,没想到竟然会是太子殿下。

“臣女无碍,有劳太子殿下挂心了。”沈思容脸上没有一丝破绽,心里想法再混乱也看不出分毫。

不再理她,萧元启侧身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沈思容顿了顿,随后跟上,这一路上萧元启都没开过口了。萧元启细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里却是平静的,冰冷的手也多了点温度。

到了储秀宫门前,沈思容向他告辞。萧元启望着她的背影,饱含深意的问了一句:“你和璃王很熟?”

这个问题好像放在他心头很久一般,此刻说出来,胸中的一块积压已久的石头落了空。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沈思容,不知为何,很想很想听到她的答案。

沈思容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愣,不知太子怎么回问起这个,她侧过身来,萧元启眼中显出她柔和的侧脸,只见她淡淡的说着:“只是几面之缘而已。”说完转身就进了储秀宫。

进了宫门,沈思容走到阴影出便停下了脚步,她望向宫门的方向等着后面的寒香,此时,左侧的拐角处却传来声响。

“哟,沈姐姐这是去哪儿了?”原本大半夜被王姝的丫鬟给吵醒,宋依依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却看见沈思容刚刚从宫外回来,宋依依笑着迎上去。跟在宋依依身后的是一派柔弱的王姝,她的丫鬟正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能有所依着。

她对着沈思容笑了笑,沈思容也点了点头。

宋依依见沈思容不答她的话,于是继续说道:“沈姐姐难道不知道这宫里不能乱走,这兰嬷嬷要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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