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博斯补充道:“听说,还有小王子斯特林。”

锡兰公爵摸着下巴上灰白色的,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胡须:“什么时候到?”

“三天后!”

“很好!我想我们有必要准备一场丰盛的晚宴,迎接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让他们感受一下深水城的富饶。”

锡兰公爵放下酒杯,长身而起,卢博斯立即上前为他披上斗篷,轻声询问:“那这次的秋剿,是否可以结束了?”

“各个骑士团都返回了吗?”

“不,还有两支。”卢博斯摇着头,压低了声音:“黑石骑士团和银枪骑士团,至今还还没有消息传来。而且,他们的给养应该早就消耗完了。”

“那么……”锡兰公爵搓着手指上的紫水晶扳指,眼里丝毫没有担忧,嘴角反而逸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可以结束了。但要留一队骑兵在此守候,假如那个黑石骑士团的女骑士侥幸归来,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弄到深水城。我们还有庆功宴要参加。哈哈……当然,如果不幸死在兽人的战锤之下,那我们就只能表示遗憾,愿圣灵将她的灵魂引入天国。”

“老爷。”卢博斯脸上浮现了然的奸笑:“愿圣灵保佑,伊利斯大人,或许能得偿所愿了。”

锡兰公爵脸色一板,冷哼一声:“你懂什么?真以为我是为了伊利斯那个小混球?去牺牲一个效忠于我的小领主?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呃……老爷,难道您不是这个意思?”卢博斯有些疑惑,锡兰公爵十分疼爱儿子,他是了解的,贾罗特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刺伤伊利斯,曾让锡兰公爵大为恼火。

“密斯特勋爵,我们深水城多灵大教堂的幕后金主。”对于服侍了他二十年的卢博斯,锡兰公爵表现出充足的信任:“是他看上了黑石领的土地,迫切的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拥有封地的爵士。嗯,眼光可真不错。卢博斯,你可别忘了,曾经的黑石领如何繁荣,那里的土地甚至比道谈镇还要肥沃。”

“是啊。”卢博斯负责管理公爵府的内务,对于税收十分熟悉,脑袋里回忆着昔日黑石领的繁荣景象,忍不住笑道:“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黑石领,每年缴纳的税赋,要超过道谈镇的三成之多。肉桂、粮食、葡萄酒、还有棉花,啧啧,可惜了。恐齿兽人毁灭了一切,无能的贾罗特,坐守肥田,却越来越是贫困。”

“前年冬天,他甚至都不能凑足税赋,还要向我们请求援助。真是无能的令人发笑,或许他只能当一个战士,而不能胜任一个领主。”

锡兰公爵活动了一下筋骨,手扶住腰间点缀着蓝宝石的剑柄:“密斯特勋爵,得到了圣灵教会的青睐。我不得不满足他的胃口,这关系到王都的权力之争,无论是大王子蒙特洛坐上翡翠王座,还是二王子夏洛克,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区别。聪明人会看透真相——真正屹立不倒的只有圣灵教会。”

“老爷英明睿智,令我叹服。”卢博斯立即送上马屁。

“去吧,准备拔营返城。”

“遵命,老爷。”

……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逐渐变得黯淡,海面升腾起一层朦胧的雾气。在鹦鹉船长巧舌蒙斯的指引下,诅咒之船死亡之嚎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地方——一处倾斜的峡谷,峡谷尽头直通黑雾森林。

峡谷距离黑石堡从直线上来看,并不算遥远。但险峻绵延的山岭,形成天然的屏障,至于有没有捷径,只能后期慢慢侦查。

“快,动作快!我们要在太阳落山前,进入峡谷。这是主人的命令。”

拉尔夫完全进入大副的角色,对于巧舌蒙斯的指令,无一违抗,督促着海盗们沿着峡谷登上陆地。

巧舌蒙斯扇动着白色的羽翼,在空中不断的盘旋,从天空俯瞰。而就在它的身后,一只处于潜行状态的三眼黑鸦,监视着每一个人的行动。

在经受了那噩梦般的折磨后,海盗们仍旧心有余悸,表现出出色的服从性,即便是攀爬布满荆棘乱石的陡坡峭壁,也毫无怨言。

经过一番跋涉,精疲力竭的海盗们登上一处较为平坦的平台,两侧的山壁经过长期的风蚀,形成许多凹洞。经过秦颂的观察,这里勉强可以作为暂时营地。

“嘎嘎嘎……”巧舌蒙斯怪笑着落在一个突出的石柱上,一双绿豆小眼从每个海盗的脸上扫过去:“你们这些该死的蠢货,令我很不满意,难道你们遗忘了那美妙的滋味吗?”

所有人都浑身一个激灵,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颤抖着说道:“主人,我们的确在落山前进入了峡谷,并没有偷懒。”

开始有人附和:“是啊,主人。”

“折磨你们,才能使我快乐。”巧舌蒙斯张开翅膀,发出魔性的笑声:“取悦主人,是你们的荣幸,不需要任何理由。”

精疲力竭的海盗们顿时如坠冰窖,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下一刻,那令他们从灵魂深处战栗的苦痛,毫无征兆的来袭。

“啊……”

“啊,不。……”

“主人,求你!”

仿佛亿万只蚂蚁瞬间从骨髓中冒出来,贪婪的啃噬起来,享受着美味。所有的海盗开始在地上打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和哀求。

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并不致命。秦颂当然不是单纯的想要折磨他们,以欣赏扭曲为乐,而是要让他们从生理和心理上永远的铭记这种滋味,从而达到绝对服从。

当秦颂回到黑石堡,巧舌蒙斯会留在这里,而这种折磨每天都会进行一次。当然,时间不会太长,秦颂还是很仁慈的。

这次的折磨比船上要短暂的多,仅仅是复习了一小会儿就结束了。而巧舌蒙斯看着那些大汗淋漓,从折磨中缓过劲儿来的海盗,满意的点点头:“每次日落,即是美妙降临时。记住它,你们永远都无法逃离。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服从于我的意志。”

这意味着每天都要承受一次折磨,海盗们脸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巧舌蒙斯语气充满了不满:“难道我的仁慈,不值得你们的感激吗?”

拉尔夫强撑着身体跪在地上,用脑袋拱着地面,涕泪满脸:“感谢……感谢主人的仁慈,我会永远铭记。”

其他人异口同声:“感谢主人的仁慈!”

所有人都万念俱灰,心里同时生出一个念头:魔鬼,这是真正的魔鬼,太可怕了!

“很好!”望着跪倒一地的海盗,巧舌蒙斯十分得意:“当然,你们每个人都可以获得豁免的机会。但前提是得到我的赞赏。”

一味的折磨只会让海盗的意志彻底崩溃,变成行尸走肉。而豁免权,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棍子上的胡萝卜,才能全心全意的为邪神服务。

果然,不少麻木的眼睛中亮起光芒。拉尔夫最为机灵,立即从口袋里摸出咸肉,双手奉上:“主人,请享用我的供奉。”

“拉尔夫,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巧舌蒙斯哈哈一笑:“你获得了明天的豁免权。”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的仁慈!”拉尔夫眼中爆发出狂喜,他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获得豁免权。

人群中立即骚动起来:“主人,我这里还有淡水!”

“主人,我这里也有咸肉,还有鱼干。”

“主人,你冷吗?我立即点燃篝火!”

“主人,你累了吗?我可以为你搭建一个舒适的巢穴。”

“主人……我……我会唱歌。”

“主人,你的翅膀上有一根草,我来替你摘下来!”

“让开,我来!”

嗯,这些海盗们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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