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是直接从那些人的身体上穿过去的!

“啊!”白惊歌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一阵酸痛,像是里面有千万只小虫子在爬一样,搅动着她的每根视网神经,最前面的那层视网膜像是要崩裂一般。头再次像炸裂开来一样,短短的数十分钟里她已经有两次这样的感觉了。太阳穴的经脉更像是突然炸裂了一般,一突一突地,不安分地跳动着。

文君担忧地扶住她,慌张地问道:“惊歌,你没事吧,不要吓我,不能慌,不能慌,打电话,对,打电话。你等我一下,我赶紧给高丁承打个电话。”

“别,不要打。”白惊歌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她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亦或是想阻止她打电话,又亦或是仅仅因为疼痛需要找个东西抓住。

手臂处传来不小的力道,吃痛的文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白惊歌抬起头,这时,她清晰地看见刚穿过去的那个白影又折了回来。

“你看的见我?”

五官逐渐清晰,煞白的像是涂了面粉一样的脸庞上黑色的瞳孔没有眼白,脸上散发着乌青色的气,看不出任何表情。

“吼!”白惊歌瞪大了眼睛,她用手捂住嘴巴,身体不自觉地后退,吓到失噤。尽管对方并不是那种缺鼻子少眼的长舌怪,但还是着实吓人不轻。

“惊歌,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惊歌。”文君赶紧扶住对方,慌里慌张地问道。

“没,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出门的时候胖太不小心被我关在了卫生间,你帮我去跟高丁承说一声,今天的求婚我拒绝,我先回家了哈。”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里。

“诶?诶?”文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没顾上想那么多,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拿出手机,准备给高丁承打电话。

见白惊歌离开,白影迅速跟了过来,她不敢回头,朝着家的方向小跑着。这时白惊歌才发现前方漂浮着很多白影,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很多鬼魂。

“妈呀!”

吓到魂差点没了的白惊歌奔跑了起来,恨不能闭上眼睛。

还真是满世界的鬼魂啊!

“嘭”的一声,她重重地撞上了一个人,“对,对不起。”道完歉的她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继续奔跑。

老者一时间呆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赶紧追了过去,怕吓着对方,为了避免在路上引起行人的侧目,老者一直跟随对方到了家里。

白惊歌一进门就赶紧反锁上,双手别在身后堵住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闭上眼睛,感觉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

那个鬼魂轻松地穿过门立在白惊歌的面前,黑色的瞳孔紧盯着她,缓过劲来的白惊歌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张开眼睛。

“啊!”她正要再次叫出来的时候,鬼魂突然间“腾”的一下不见了,只留下一缕白色的烟。白惊歌抚住胸口,半蹲下来,闭上一只眼睛,嘴角抽动了下。

“你没事吧?”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白惊歌“吼”了一声后背重重地砸在了门上,吃痛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是谁?”

眼前站着一位一袭白袍,身姿缥缈的老人,虽白发三千,披在肩头,但面色红润,一看就不是凡人。

老者微微笑着,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里想着,长得跟她娘还真的挺像的,二十四年一直没找到,没想到却在开启阴阳眼的时候遇到了,果然,很多事情早已是命中注定的。

“我是你”话到嘴边老者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想想还是先不要告诉对方太多比较好。随即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计上心头。

“我是灵魂摆渡者老者,灵魂摆渡你知道吗?”

白惊歌逐渐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吓人的鬼魂,她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怕。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抽出门后的扫帚举在面前,大喝道:“你到底是谁,别以为搞个cospaly我就能被你糊弄住,还灵魂摆渡者,你要是灵魂摆渡者,那我还是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呢,搞笑!”。

“”,老者登时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才疑惑地问道:“cospaly是什么?”

晕!

白惊歌换了个姿势,但双手仍紧紧握着扫帚,眼珠子一转,主意计上心来,“这样,你再表演个原地消失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老者无语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照做了,只见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腾”的一下人就不见了。白惊歌惊得目瞪口呆,她扛着扫帚走到老者消失的地方,转了两圈,忍不住“咦”了一声。

“怎么样?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吓得白惊歌迅速将扫帚重新置于胸前,对准老者,时刻准备干架。老者对她摆了摆手,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真的是灵魂摆渡者。”

“真的?”白惊歌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道。

老者点点头。

这事要是搁平常,白惊歌铁定扛起桌子直接摔到对方身上去,然后再使出一招擒龙手,打的对方满地找牙,但刚刚发生的事的确有些蹊跷,再说了,她又没钱,对方这是图啥呢。意识到这点,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眼睛瞄着对方,尴尬地说道:“咳咳,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说,找我干嘛?”

老者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眯起眼睛,得意地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今天突然间能看见鬼魂了?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在这之前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白惊歌摇摇头又点点头,仰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回道:“在今天之前我不敢确定,但现在确定了,果然是有的。只不过不能理解的是看不到的时候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但看到的时候,发现他们却能伤害到我。”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能看见他们?”老者试探性地问道。

白惊歌叹了一口气,努努嘴回道:“传言体质虚弱的人,或者说火性低的人就能看到这些脏东西,换言之,我可能是有阴阳眼。”此时她很镇定,和刚才那种慌乱惊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能是她觉得老者应该算是神仙吧,有神仙在身边,自然不会怕那些妖魔鬼怪。

“嗡嗡嗡——嗡嗡嗡——”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白惊歌掏出手机,见是高丁承,神情立马变了,她不安地看了对方一眼,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床边。

“喂,丁承。”

“惊歌,你没事吧?文君颠三倒四地乱说了一通我完全没听懂的话,如果你今天有事的话,求婚可以换个时间”

“别。”白惊歌忍不住打断了对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勇气说道:“丁承,求婚就算了吧,你放心,我会找高爷爷说清楚的,责任全在我,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你喜欢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高丁承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数落道,对这个青梅竹马,他其实还真的不知道喜不喜欢对方,只知道从小到大,一直给他灌输的想法就是长大了要娶白惊歌。

她是高家唯一认定的孙媳妇!

白惊歌将手机贴近自己一点,眼睛一瞟,突然发现窗户上印出了一张女人的脸,她记得,这个鬼魂就是刚一直跟她到家里的那个。吓的她立马捂住了嘴巴,慌里慌张地回道:“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迅速挂了手机,攥紧手机的手掌心沁出了汗珠。

老者飘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安慰道:“别怕,她没有坏心,不过是对人世间还有留恋罢了。她是个单亲妈妈,一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饭店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卷入了顾客的争吵打斗中。被水果刀刺到了肾脏,没救回来,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一直不愿意离去。”

听到这话,白惊歌再次看向了窗外,那张脸的瞳孔迅速发生了变化,尽管脸还是煞白中透着铁青,但五官已经恢复成了常人一般。这时,再看她,白惊歌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害怕,反而起了同情之心。

老者看着窗外的女人,叹了口气对白惊歌说道:“我的工作就是帮助这些死去的人了了心愿,然后没有牵挂地踏上黄泉路。”

白惊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老者继续说道:“我也是个鬼魂,很多时候他们的诉求我根本没法帮到。比如,她放不下留在人间的孩子,无论怎么苦苦哀求我,我也完全帮不上忙,人间的事,哪是我一个鬼魂能操控得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净化他们的心灵,劝他们放下执念,死了就莫再管活着的人。”

听到这话,白惊歌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如果死去的人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的执念,不能向活着的人传达自己的心意,就算走上了黄泉路,喝了孟婆汤又怎能甘心?

“老者,你”

白惊歌的话还没说完,老者的神色突然变了,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随后慌里慌张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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