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内很宽敞,几乎能与一间卧房相媲美,她爬上轿辇后,挑了处离夜墨邪最远的位置坐下。

“哇,国师坐的轿子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真是太豪华了,简直让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大开眼界!”她四下环顾着,发出惊讶的赞叹。

面对她的赞美,夜墨邪神色不变,目光沉然地看着她:“十五天前,就是本座为武阳郡主遗体做法那日,你在何处?”

这是在试探她?

低头恭谨道:“回国师,那日小女跟随家父一同进宫,为武阳郡主祭奠哀悼,从头至尾,都在宫内。”

“你可有去过本座的神宫?”

“当然没有,听说国师的神宫神圣至极,就连皇上,都不能随意进入,小女又哪来的机会,去国师的神宫里参观呢?”她回答得一板一眼,倒让夜墨邪挑不出毛病来。

可即便她的一言一行,都做的很是到位,但夜墨邪心中却始终有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无法释怀。

“你真的,没有去过神宫?”

这混蛋一遍又一遍地问烦不烦?都说了没去过,还想怎么样?

是不是非要自己承认非礼过他才肯罢休?

一边暗自咒骂,一边抬起头,摆出迷茫的样子:“国师难道是在邀请小女,前去神宫参观膜拜?”

怎么可能!

他的神宫,不是谁都能去的,区区一个勇宁候府的小姐,满身世俗,也妄想踏足那块神圣之地?简直异想天开!

微微眯起眼,好似要穿透她的身体,直探她的灵魂:“你发誓,你对本座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曾有半句谎言。”

她眸色一窒,但只是瞬间,就恢复如常:“小女独孤绾在此立誓,之前对国师所言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如有欺瞒,就叫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反正她不是真正的独孤绾,发起誓来,丁点都不含糊。

他定定瞧着她,也不知信了没。总之,从她爬上轿辇开始,他的脸色就一直很不好。

不过谁让他长得美呢,长得美的人,哪怕是生气发怒,也赏心悦目,别有风情。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直接露骨,让好不容易心神宁和下来的夜墨邪,再次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焦躁感。

在这狭窄的封闭空间中,好似存在着某种强大的侵略气息,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是她?

除了她,这轿辇中,再无第三个人。

男子的眼神蓦地转冷,连同周遭的气温,也立刻降了下来,仿若寒冬腊月:“独孤绾。”

她眼睫颤了颤。

这么郑重叫她名字,有点不妙啊。

她正襟危坐:“国师有何吩咐?”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双目上。

普通人见了自己,要么惶恐,要么崇拜,要么自卑,而她,除掉表面的恭谨外,眼底,却无丝毫感情,甚至,暗藏在眼底深处的目光,给他一种,她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错觉。

太像了!

这双眼睛,真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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