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朱朗又约上了小胖,毫无意外,因为朱朗帮忙打了招呼,所以小胖得请朱朗搓一顿,这是人之常情,是体制内帮忙的习俗。

吃饭的地点依旧安排在之前老去的那家海鲜店,因为小胖在那充了卡,平时朱朗有什么安排,就直接报手机号码扣这张卡里的钱。

小胖还特意拿了几瓶茅台瓶样的所谓的内部酒——“坤沙”。虽然小胖和朱朗都不懂什么叫坤沙,但小胖说这酒是他委托别人在贵州那边酒厂拿的好酒,颜色澄黄澄黄的。

晚饭,小胖特意安排了好几个大佬陪他:有某某公司的老总,有某某企业的高管,还有商会的副会长等等等。

朱朗依旧坐在位置的最中间,颇有一副大佬的模样,他很豪气的说:“倒酒。”

小胖赶紧起身,把分酒器中“橙黄橙黄”的白酒倒在了朱朗的分酒器里,再拿起分酒器,给朱朗面前的小酒杯倒了一杯后,才依次给别的客人倒,朱朗很满意,他用手指轻点的桌面,示意大家一起喝两杯。

“今天,感谢小胖兄弟给我们提供了这个喝酒的机会和场地,我代表兄弟们感谢小胖。”朱朗的举手投足之间,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领导。

朱朗已经记不清参加过多少次这样的饭局?也记不清和多少个一面之缘所谓的老板喝酒,每一次都是新面孔,每一次无非都是那几句客套话,他过足了领导瘾。

朱朗曾经有一句名言,就是在安昌已经没有他没有吃过的高档饭馆了,稍微有点名气的饭馆,他都是常客。

小胖起身,双手端着分酒器对朱朗说:“老大,感谢你一次一次的维护小老弟我的利益,都在酒里,以后只要老大你一句话,我还是那几个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舒朗没有起身,他两个手指轻轻捏着小酒杯,稍微抬了一下,以示尊重,然后一饮而尽,小胖兄弟则拿着分酒器把杯中酒全部灌下。

这种毫不公平的喝酒方式,就是领导对下级的喝酒习惯。

其他人见状,纷纷对朱朗敬酒,朱朗也是如此。

在朱朗心里,处级以下干部、做生意资产过亿以下的老板,他都不会起身敬酒。

之前某县的几个局长请朱朗吃饭,就因为敬酒时没有尊重他,朱朗直接在饭局中起身离场。对他来说,虽然仕途上无法去追求什么,但是按照道南省的传统,领导的司机一般是跟着领导终身,所以他这辈子只要不犯大错,肯定是一直跟着叶省长,所以他有恃无恐。

作为朱朗来说,自己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一般的人他还真看不上,因为叶省长的身份给他加持了很多光环。

每一次吃中午饭的时候,朱朗都特别清醒,因为他要时刻端住属于朋友口中“省领导”的身份。

对于体制内外的人来说,体制内的饭局好像很高大上,其实不然,不就是一群人在自娱自乐罢了?这是朱朗对体制内饭局的笼统概括。

“老大,以后还请你多多帮助。”小胖兄弟这样说。

“别这样说,都是自己兄弟好吧!以后有什么事啊,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朱朗说起话来颇有领导的风范,这让饭桌上的其他人感觉到朱朗的光辉。

其他人纷纷给朱朗敬酒,在体制内的酒局就是互相抬高自己:一般的干部到了酒局上,纷纷以“某处某局某主任”来称呼;而真正的某局、副县长,在饭局上则往往以“书记县长”来称呼,总之都把人往高处抬。如此一来,请客者脸上有面子,被请者脸上也有光;参与饭局的也觉得自己认识了很大领导而很开心,这是三赢。

吃着饭的时候,小胖兄弟说:“大哥,等会儿我们去下半场,我都安排好了,去酒吧嗨一嗨,“苏喂苏喂”一下。”

其实在娱乐场所消费来说:夜总会私人会所这类的是最贵的;酒吧其实不算贵,在酒吧有个几千块钱就能搞个灯牌、搞个超级玩家;但在夜总会,你便便玩一下也是上万、几万起。

朱朗微微一笑,保持住了属于领导专有的矜持:“你看着安排吧,好吧,我都行,不要太复杂,兄弟之间随便找个地方喝一喝酒、聊聊天就行,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这么复杂!”

在体制内的饭局中,这种情况才是真正解读领导言外之意的时候,除了饭局、除了偶尔的会议之外,其他场合领导都不太会去讲言外之意,因为太浪费时间。

如果在饭局中领导说随便,那你就要小心了,一般来说,领导说随便,有可能就是因为没办好,对你提出的意见要求不满。

朱朗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小胖安排的好,如果小胖真的这个时候去搞个夜宵,那朱朗肯定会说:“刚吃饱饭,这吃不下了,要不改天再说吧。”

所以啊,和体制内的人打交道很累,矫情的累,让人厌恶的累。

朱朗吃完饭后放下筷子,用桌面的湿巾擦了擦嘴和手,其他人一见,也纷纷放下筷子。看着朱朗,等待着朱朗的指示。

朱朗看着大家,然后说:“要不今晚就到这儿?我们下次再聚好吧?大家都有工作,不要耽误大家工作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大家都知道,这会儿朱朗应该想去酒吧嗨一嗨了。其实作为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驾驶员这个群体,应该是最喜欢去酒吧等娱乐场所玩的。

小胖早就安排好了买单等事宜,接着便跟着朱朗下楼了,楼下有代驾已经等着了,小胖兄弟说:“来个人帮我开台车走。”

说着便安排着代驾把朱朗的专车开回去了。

小胖则带着朱朗去酒吧了,安昌的酒吧有很多,但质量比较高的也就那几个了。

所谓的质量比较高,当然是指妹子比较漂亮了。

整个饭局,朱朗都表现出一副领导做派。

“小胖兄弟,把你嫂子电话给代驾,待会儿让代驾把车钥匙送给你嫂子。”

朱朗对小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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