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的叩谢感恩,沐鸢歌并不意外,同时,她也觉得无动于衷。

回皇城的路上,沐鸢歌打发了青舒,独自一人走在这略显荒凉的道路上,目光漠然的注视着前方。

如今国家灾祸连连,太子却在此时举办生辰宴会。或许有人会问,太子不怕皇上降罪吗?

其实,哪儿有那么多的罪不罪的,平民的性命在皇家看来也无非是贱命一条,如今的北寒国皇帝,已经老了。

人老了,总会做些糊涂事,也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太子,在什么时候举办生辰宴。

沐鸢歌走的这条小道是连接着城外护城河的那天。

甚至她还记得,之前与北寒宸一同在这里的经过,那个时候,是那么的热闹。

灾难,真的会毁了一个国家。

沐鸢歌无比清醒,在北寒国正处于困难的时期,周围的国家,并没有虎视眈眈,或者是有趁你病要你命的行为。

在沐鸢歌的身后,青舒赶着马车远远的坠在自家小姐的身后,保持一个不远不近,刚刚好的距离。

而此时的沐鸢歌,却是看到了曾经,让自己一眼难以忘怀的凉亭。

那一刻,沐鸢歌远远的看着河边凄凉萧瑟的凉亭,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光影思绪。

凤笙。

沐鸢歌还记得自己临走前,在那凉亭一教看到的这个名字。

慢慢的踏上凉亭有些破败的青石板,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红柱上的每一道刻痕,然后,在那一个让她尤为在意的名字上,停了下来。

沐鸢歌看着那个名字暗中划过既陌生又熟悉的神色,她抚摸着刻痕的走向,喃喃自语的念着:

“凤笙……母亲?”

凤笙,乃是唐国公最小的女儿,也正是沐鸢歌早早便去世的娘亲。

沐鸢歌还记得,北寒宸曾经和她说过,这个凉亭,是如今南楚国的皇帝,曾经当做质子时,竟然来的地方。

而且现在看来,她母亲名字的字迹,和这南楚国皇帝在别的地方写的笔画走向,是一模一样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母亲是个既遥远又不可触及的存在。

沐鸢歌坐在石凳上,看着唐凤笙的名字,还有那些南楚国皇帝的笔记,心里忍不住产生了疑问。

难道,母亲和这个皇帝认识吗?还是,只是同名同姓?

沐鸢歌心里活动剧烈的跳动着,可她一向敏锐的感觉告诉她,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母亲的名字会出现在曾经南楚国皇帝最喜欢待着的地方,那么,这其中的背后,一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沐鸢歌想这些事情想的入神,丝毫不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马车边,曾出现过一道绯红的身影。

夜晚,青舒细心的为自家小姐盖好被子,等到她睡着了,才慢慢的熄灭了烛灯,退出了房间。

在房檐上,一只浑身漆黑的羽鹰瞪着凌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刚从沐鸢歌房间里出来的青舒。

青舒走到庭院中,伸出右手,召来了那只羽鹰,让它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在青舒的手中,一个被卷成了小小一块的纸条,被她细致的塞到了羽鹰脚上的竹筒,并十分严肃的告诫道:“把这个,带给主人。”

“桀——”羽鹰发出一阵嘹亮的鹰鸣声,就像是在回复青舒的叮嘱。

它扑扇着翅膀,在其他人被这声音吸引而来之前,先一步飞了起来,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看着飞向天空,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的羽鹰,青舒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暗影。

“你不是国公府的人。”暗影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手上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剑柄。

“你是谁派来的,究竟有何居心。”

暗影是北寒宸沐鸢歌的人,现在发现她身边最忠心的侍女可能心怀不轨,暗影心中复杂无比。

“我?”青舒看着暗影,露出一抹十分无辜的神色,她淡笑的显露出不同于以往的模样。

青舒步步逼近了暗影,在暗影想要拔出剑,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青舒竟是倏然间来到了他的面前,并死死的压制住了她的动作。

“你!”

暗影心中大骇,看向青舒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侍女,竟然有如此的功力。

暗影咬咬牙,觉得这个叫青舒的女子,绝对不能留在沐小姐的身边。

正当他这么想着,青舒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倏然一愣,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是青舒这辈子,都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青舒轻飘飘的话语就这样传到暗影的耳朵里,她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平日里那个,又哭又闹,甚至为沐鸢歌受了不少责罚的青舒。

就在青舒和暗影的氛围呈现出焦灼状态的时候,又是一道黑影,突然间落在了他们的身侧。

来人是国公府的暗卫,他没有看暗影一眼,直接转向青舒,说了一句:“国公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青舒收回按在暗影剑柄上的手,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向着院外走去。

那缓步而行的模样,任谁都看不出来,刚才能一手压制住暗影的人,竟然是这个看上去如此瘦弱的侍女。

国公府的暗影在说完那句话后,便重新回归黑暗,唯有暗影,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青舒远去的背影,久久的回不过来神。

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陷入深度睡眠的沐鸢歌,自然不会知晓。

当第二天的晨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时候,沐鸢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接过青舒手中温热的毛巾,毛躁的擦了一遍。

“我怎么觉得,我昨天晚上睡得特别死啊。”沐鸢歌任由青舒给自己穿着衣服,脑袋里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

反倒是正为她整理衣襟的青舒,仍旧向往常一样,喜欢和沐鸢歌撒娇,笑着道:

“小姐你真的是,睡得香,这还不是好事吗?”

沐鸢歌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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