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宸一直做旁观者，为的就是要沐鸢歌自己处理，给她更广阔的空间。
但是，在这的基础上，是没有人能伤害爱你对她造成危害的人。
而现在，北寒宸已经完全听出来，沐鸢歌脸上的红斑乃是非正常性，有很大的可能，是李氏下毒所致。
承受了那么多年的欺辱，流言蜚语，最后需要找他要半枝莲才能彻底的清除。
究竟在没有他的时候，这女人受了多少的苦？
想到这种可能性，北寒宸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对沐鸢歌的怜惜心疼，达到了极点。
李氏被北寒宸寒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哆嗦，瑟瑟然说不出话来。
沐尚书眼看着李氏已经开始崩溃，不论是出于不想她受苦，还是自私的心理，他睁大了眼睛，声音一声比一声愤恨。
“太子，沐鸢歌说的绝无实话，你不要被她给骗了啊。”
在这种情况下，李氏绝对没有翻盘机会的时候，沐尚书依旧站在她的那边，怒斥沐鸢歌。
沐鸢歌静静地站在北寒宸身边，面无表情的让人看不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北寒晟看了一眼沐尚书身后瑟瑟发抖的李氏，嘴角的笑意弯在一个绝对的弧度，看上第一眼，或许会觉得如沐春风，然而看的久了，就觉得虚假了。
他说：“沐尚书，你是不是坐在这个位置太久了，不懂得朝廷律法？”
“臣不敢。”
沐尚书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无力的回太子的话，虚弱无力。
事情看到现在这步，明显的是太子北寒晟执意退婚，并且站在沐鸢歌的身边，所以现在无论沐尚书他们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既然如此，沐鸢歌有人证证明李氏加害其生母，本宫即日便派人将其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北寒晟负手而立，在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眼睛落在了沐鸢歌的身上，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多谢太子。”
沐鸢歌垂下眼睛，直接避开了视线相对。
原来，就是这么容易的吗？就这么容易，把李氏羁押，然后为母亲报仇？
这一刻，沐鸢歌觉得很荒唐。
她本以为，自己想要扳倒李氏会很困难，却没想到，只要有权有势，一切便迎刃而解。
沐鸢歌抬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眼眸微抬，神色冷淡的看了李氏一眼，没有说话。
“传本宫旨意，沐鸢雪不贞不洁，无颜存活于世，已然自缢亡。而其母李氏谋害嫡女沐鸢歌生母，置其身亡，即日关押大牢。”
北寒晟的声音自前厅传到院外，无论是他带过来的护卫管家，还是沐府的仆人外套，没有一人是不听清的。
“来人，把这里给本宫清理干净。”
此时的北寒晟就像是占领了主场，整个人气势大涨，一时间无一人说话，静悄悄的紧张氛围在不断的蔓延。
“不要啊！我的雪儿……呜呜呜……”
沐鸢雪的尸身被抬了起来，三姨娘崩溃大哭，扑在尸体身上，不让护卫抬出去。
最后，三姨娘的行为终于惹得护卫不耐烦，两个人压住她的胳膊，又有两个人抬起沐鸢雪，在她无助的注视下，就直接直接抬走了。
当有人过来拉扯李氏的时候，满脸煞气的北寒宸薄唇微启，开口呵斥一声：“把她给我放下来！”
鬼王的脾气在这三位皇子之中，是最让人害怕且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哪怕这些护卫是太子的人，心里也是一颤。
“你要做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沐鸢歌，不明所以的看了北寒宸一眼，不明白这又要做什么。
刚才不是他在自己手心里写什么要她称次机会，把她想要处理了的人，直接处理的吗？
怎么到了李氏，北寒宸又要人松开？
北寒宸抬起头，对上沐鸢歌的眼睛，眼眸深处是一望无际的深渊大海，只是一眼都能让人沉沦。
“四弟，事到如今，还是悠着点吧。”
太子同样是鬼王的兄弟，对于自己皇弟的脾性，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北寒晟带了一丝警告意味，示意他见好就收，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闹大了的好。
然而北寒宸却是老都没看北寒晟一眼，一双冷眸黑沉沉的盯着李氏，竟是笑了。
只是这笑容，说不出的邪肆冰冷。
“不如让她给本王说说，她究竟对本王的王妃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北寒宸没有忽视的看到李氏害怕的瞳孔缩了两下。
而北寒宸，还在步步逼问，甚至是威胁：“若是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绝不会轻易饶了她的！”
话音落下之时，不知道是不是沐鸢歌的错觉，她总是觉得，此时北寒宸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一抹恶劣之意。
李氏战战兢兢的发抖，宛如惊弓之鸟般，害怕的抱着头，竟然像是不正常一般，尖叫着着：
“不——带我走吧，求求你们带我走吧。”
这个样子的李氏，哪里还有一点她沐尚书夫人的华贵模样？
其模样，还不如市井间的妇女，最起码她们还是正常人。
而这李氏，怕不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身上本就是负债累累。
而现在沐鸢雪的死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再加上沐鸢歌突然提起她一生中噩梦，“唐凤笙”这个名字，所以现在的她，怕是彻底的崩溃了。
“我不要想起那个贱人，我不要想起唐凤笙！”李氏撕心裂肺的冲着沐鸢歌大吼，眼睛睁得几乎要冲出眼眶。
不是为何，沐鸢歌悲从心来，一种悲戚的情感蔓延到心头。
她对上李氏的眼睛，轻轻的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纱：“事到如今，你对我母亲的恨意，还是这般浓重吗？”
红斑遮盖住了沐鸢歌的绝美面容，但那没一个五官，都像是与唐凤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氏看着沐鸢歌，崩溃的她已经认不清站在面前的是沐鸢歌还是唐凤笙了。
沐鸢歌低下头，嗤笑了一声，片刻后，她低声喃喃的说道：
“算了，带下去吧。”
在衣袖遮掩下的那只手，不知何时，被北寒宸无声的，紧紧握住，就像是从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