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生没娘养！
这一句在厚谦堂响起的那一刻，沐鸢歌远去的身影骤然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冰冷夹杂着肃杀之意的气息，瞬间从沐鸢歌身上蔓延开来，以势不可挡之势，在厚谦堂席卷开来。
李婉儿也是气急了，自不量力怕是说的就是她，到现在为止都拎不清形式，不顾自己还钳制在别人手中，又是大吼一声：
“有本事你放开我！自小没娘，没教养，懂不懂礼仪规矩。”
“……”
静谧，微妙的氛围在这一刻，给本就冰冷下来的厚谦堂，带来了更大的肃杀之气。
而一旁的青舒，在看到自家小姐冷下的眼睛那一刻起，心里就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倏然从心中升起。
“小姐……”
青舒小声的低呼了一声，刚想要过去拉住自家沐鸢歌，可是下一秒，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眼看去，那里哪儿还有自家小姐？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厚谦堂中响起，打破了原本寂静的氛围。
青舒愣了一下，随后闻声看去，就看到自家小姐正站在李婉儿的面前，右手正好慢慢的放了下来。
再看那李婉儿，就像是傻了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沐鸢歌，左脸瞬间肿得老高，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沐鸢歌面色淡然，光从外表看不出她究竟有没有生气。
可是熟悉沐鸢歌比了解自己还要多的青舒，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愣住的李婉儿，轻叹了一声。
这李婉儿，真是不知死活，还是自求多福吧。
青舒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做出一副叹惋的模样，可实际上心里已经乐来了花，巴不得李婉儿赶紧完蛋。
“你竟然敢打我！”
回过神来的李婉儿，不顾一切的向外冲，为了掐面前的沐鸢歌，尖长的指甲已经把护卫的手抓烂，抓流血了。
沐鸢歌垂下眼，看了一眼那护卫流血的手，竟是说了一句：“疼吗？”
此话一出，不只是那护卫愣住了，就连坐等自家小姐教训李婉儿的青舒都愣住了。
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突然来了句这。
许久没听到答案的沐鸢歌，再一次说道：“我问你话，回答。”
这一刻的沐鸢歌，没有平日中给人一种轻松淡然的气质，反而绝对且不容拒绝。
那护卫静默了两秒，还是选择了听自家王爷说的，一切服从沐鸢歌的指令。
“疼。”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疼啊……”
沐鸢歌得到答案，点了点头，轻声的重复了一遍，让人看不懂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小姐，你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青舒走到了沐鸢歌的身边，抬手想要拍一拍自家小姐的胳膊。
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自家小姐，沐鸢歌手上的动作迅极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李婉儿的胳膊。
“你干什么！”
李婉儿瞳孔骤然紧缩，感受到了胳膊上传来的疼痛。
沐鸢歌却是轻笑一声，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带着一丝冷意的对上李婉儿惊恐的目光。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有娘生没娘养？那也是你配说的？”
“你们李氏，给我等着。”
轻泠犹如玉石落地的嗓音在厚谦堂响起，伴随着“卡啦”“卡啦”两道骨骼错位的声音。
沐鸢歌像是想到了李氏曾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连带着整个丞相府，都厌恶不觉。
她的眼中，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狠厉，那是对“猎物”厮杀前的蓄势。
早晚有一天，李氏一族，要为她母亲的死，而偿命。
“好了，滚吧。”
她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施舍般的看了李婉儿一眼。
沐鸢歌甩了甩手，又用手帕擦了一遍碰到过李婉儿的手，擦完还十分嚣张的，扔到了一边儿。
这几个动作，来回总共不超过几秒钟的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李婉儿，在那胳膊上的疼痛，以势不可挡之势，瞬间蔓延开来的时候，她倏然间，尖叫出声。
“啊——沐鸢歌，你疯了吗！”
“我一定会告诉我父亲的，你死定了。”
疯狂的痛呼声在厚谦堂响起，李婉儿再也顾不上什么了，两只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她整个人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翻滚着。
刚才被李婉儿抓了的护卫，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他们未来的这个王妃，好像不是什么善茬啊。
倒是沐鸢歌，却是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朝李婉儿指了指：“还等什么？丢出去。”
“是！”
护卫顿时一个激灵，大声的应下之后，拽住李婉儿的胳膊，就要把人拉出去。
结果这一扯动，刚好扯到了她的伤处，杀猪般的声音更是饶耳不绝，听得刺耳极了。
随后，厚谦堂从刚才起就紧闭的大门从里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像是破麻袋一样，从里面被人扔了出来。
“嘭”得一声，在地上摔得尘烟四起，惊得周围的百姓纷纷避让。
“小姐！小姐！”
李婉儿身边的侍女终于反应了过来，惊叫着冲出来，去扶地上的李婉儿。
“疼。”
李婉儿疼得鼻涕眼泪横流，双手除了疼就是疼，毫无知觉。
另一边，厚谦堂中走出来了青舒和那个护卫，她双手掐腰的站在门口，气呼呼的冲地上的人怒骂：
“以后别再来了，来一次，就打一次，好好教教你们该如何做人。”
说完，青舒哼了一声，转身将门嘭得一甩，关上了门外众人探究的视线。
大街上安静了两秒中，众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地上痛哭流涕的李婉儿，终于有人认出她。
“这不是丞相府的小姐吗？”
“她怎么在这儿？”
霎时间，议论纷纷的声音四起，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
其实从刚才李婉儿来找茬开始，门外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围在门外等着看好戏的。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最后等到的，会是李婉儿被打出来。
说到底，这李婉儿是沐丞妻子的侄女，虽然这次丞相没有受到太大牵连，可不代表百姓们没有意见啊。
“都别管，她们活该！”
终于，这些人毫无理由的愤懑，转移到了李婉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