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烛和谢小二率先将两个女子护在了身后,神色警惕全身戒备的对向门外。

曲幽荧抓着木景烛腰间的衣服,从边上探出头去,看着门边,低声说,“不是十三川。”

她话音才落,大门就被人开启。

苏潋一身玄衣站在门前,负手而立,颇为潇洒。

那股紧接而来的强大威压,也因他的露面,而消失殆尽。

“景烛,是你呀!”谢小二看清他的面目后,大松了口气,放下戒备姿态,拍着胸口说,“我们还以为是坏人呢!”

苏潋的目光在门内几人身上轻微一扫,最后落在了“小书”的身上。

他微微一笑,跨步进门,关上了大门,才说,“给你们一些警惕性,现在十三川可是到处在找人呢!”

“找谁?”

谢小二好奇的问。

苏潋不答,目光却落在曲幽荧的身上。

曲幽荧也同样看着他,心中颇为好奇,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说他当时就在附近?

而且他对今晚他们的行动,尤其是尸骨夜行出现的时间与地点也十分清楚。

他到底是谁?

“太尉想抓我来对付你们。”

曲幽荧自己站出来解释,语气轻松,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十分的看淡,但只有站在她身边的木景烛知道,她拽着他衣服的手,有多紧。

“啊?”谢小二十分震惊,“那你该立刻躲起来。十三川武功那么高,一旦被他抓住,你凶多吉少呀!”

“所以我才来这里,我想——”

“不。这个地方不安全。还是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至少躲过今晚。”

苏潋打断曲幽荧的话,意思直白明了,“虽然这里是个危险之地,但十三川那般聪明,不会没想到你来这里躲藏。所以你跟着我,我来安排,保准你的安全。”

谢小二一听他的话,立刻迎合点头。

“是呀,小荧,你就跟景烛走吧!这里不安全。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

“可是——”

“小姐,属下也认为你跟着木大人走才是对的。至于曲府那边,属下会安排妥当,请小姐放心。”

木景烛也似突然改变了注意,将曲幽荧推了出去。

对他的转变,曲幽荧有瞬间的不明,但还是选择相信她,交待了几句后,就跟着苏潋走了。

苏潋给她外头披了件黑色的宽大斗篷,遮去了容颜,低调的离开了丰凌街的范围。

一路上,他都没吭声,是鲜少有的情况。

“你突然出现,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带走我吧!”

曲幽荧双手紧拉住斗篷两侧,跟着他的步伐,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

“为什么不是呢?”

苏潋与她漫步在街头,丝毫没有被追杀的那种危机感,反倒是有种饭后消食的清闲。

“因为你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比如?”

“你是如何知道今晚尸骨出现的时间的?你那个时候来找我要画像,其实不全是为了画像吧?还有,谢小二一个人没办法完成那么大的操作,还要欺骗十三川,所以你肯定在背后帮助他。但你却不愿意出现。”

“那你猜猜我不愿意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苏潋停下脚步,转过身,好笑的看着她。

此刻他们停下的位置正好是一家赌坊的侧门的阴影处,里面大波大波的喧闹声,叫唤声络绎不绝的传出来。

曲幽荧蹙眉看着他,她就是觉得苏潋很奇怪,而且这件事上,以谢小二的脾性来说,不可能因她传话,就那么爽快的答应,还卖力的干活。

谢小二最听木景烛的话,所以只要是木景烛的命令,他都会去办。

而他现在相信的木景烛却是苏潋假扮的。

可一旦假的与真的在一起,那么很多细节,熟悉对方的人肯定会发现。

所以他刻意隐瞒自己直接参与这件事,其实是为了避免与真的木景烛碰撞?

“猜不出来了?”

曲幽荧不语,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苏潋好笑她的模样,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既然猜不出来,就跟我躲起来吧!”

他说着,就拉着她往赌坊边上的一个小门进去。

那里只有一个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与几张长凳,如此外,还有桌子上的一面铜镜,一根蜡烛,一个首饰箱子,还有一个包布。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要想躲过十三川的追踪,就只有易容了。”

他打开箱子,里面都是各色易容需要用到的东西,可谓是很全面了。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易容后,就觉得他找不到我了?你也会武功,应该晓得,高手有时候辨别一个人,靠的不光光是长相。”

“这个自然之道。所以易容只是第一步。你快点,若这之间被他找到,可别怪我丢下你哦!”

“卑鄙。”

曲幽荧不想与他多纠缠,坐下来,就提笔易容。

她笔下有神功,没一会儿就给画好了。

苏潋适时地将自己的脸也凑了过来,笑着说,“给我洗掉,然后也画一张脸。”

“为什么?”

见她疑惑,苏潋脸上更是开心,眉头轻扬,笑意更重,“想我告诉你?”

曲幽荧看他那样子,就晓得他又想调戏她,所以撅撅嘴,拒绝回答。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苏潋打开了那个包布,里面是两身男女的衣服。

“去里面换上。”

曲幽荧满心疑惑,但还是照做。

等她出来后,苏潋拿过两人的衣服,就在院子里烧掉了。

火势不大,很快就解决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抓住她的手,出了院子,目标坚定的走进了边上最近的一个赌坊的大门。

“你来赌博?”

曲幽荧吃了一惊。

“不是我,是我们。”

苏潋似乎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大摇大摆的进去,从腰间拿出银子就开始下注。

“赌坊和花楼是唯一一个晚上开业的地方,而襄陵镇大大小小的赌坊花楼,有好多,要一家家找过来,不容易。更何况,他在找这些地方之前,要现将你去过的地方一一排除。所以就算他真的寻到这里,天也已经亮了。只要天一亮,他就会放弃行动。”

“就因天亮后会爆出太尉挖骨炖汤的谣言?你们真的觉得,单凭这个就可以让太尉有所畏惧?”

曲幽荧不懂赌博,但看着苏潋的手法,也从他怀中掏了点银子,扔到了“大”的一方,与他对着下注。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至少有些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潋丢下这么一句,庄家就开盘了。

他直接输掉了五两银子,而曲幽荧却赢了。

他也不管,继续下注,不管输赢,钱财都给了曲幽荧。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曲幽荧都快困死了,即便如此,她也紧紧抓着赢来的银子不放手。

苏潋拉着她从大门出去,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笑得很无奈。

“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就这么几个银子,值得这副模样吗?”

“那是因为你养尊处优,不晓得大户人家的孩子,也有他们的无奈。”

“哦?”苏潋扬扬眉,好奇的问,“你有什么无奈?存银子嫁人吗?你爹不是和谢府结亲了么?谢府可是首富,嫁过去,还怕没钱?”

“问这么多,八婆!”

曲幽荧才不想与他过多谈论自己的事呢!将银子藏好,往前方一个面摊走了过去。

“老板,来碗面。”

“老板,两碗。”

苏潋在她身边坐下,此刻天已大亮,但天色还早,也就这么些买吃的小摊子,出来的最早。

老板的摊位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路向前,也就零散的路人。

襄陵镇的清早,看上去有些清冷,但景色却很美。

“两位,面好了,请慢用。”

老板没一会儿就把面端了上来,曲幽荧说了声谢谢就埋头吃起来。

她是真的饿死了,反正易了容,也不怕别人认出来,吃的狼吞虎咽的。

苏潋就比他优雅多了,不管是怎样的模样,他用起膳来,都是优雅高贵的。

“等下我们还要去哪里?我真的好困,好想回家睡觉。”

曲幽荧含糊不清的说,她是真的又饿又困,但还要时刻保持警惕。

苏潋吃了口面,又看了看清冷的街道,低声说,“再等等。你慢些吃。”

“哦。”

她很是无奈,若是换成木景烛在这里,她肯定会枕着他的肩膀,睡一会儿。

但这个偏偏是苏潋,她对他的戒心还没有全部放下,所以只能死撑着。

等她一碗面吃完后,苏潋还没提出要走。

她左右看了看,街上没几个人,更没有人提起太尉的那件事,心下有些没底,难道说事情有变?

就在她想问苏潋的时候,就听到有个人,边跑边大声喊。

“大家快去丰凌街的废宅呀,大家快去丰凌街的废宅呀,那里有奇闻,有奇闻……”

他一路吼着,往前跑去。

苏潋则微微一笑,从腰间拿出几个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站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看看。”

“啊?”曲幽荧也站起来,担忧的问,“废宅该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吧?昨晚谢小二他们后来又做了什么?”

相对于她的紧张,苏潋则一派淡定。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曲幽荧觉得自己,从昨日开始,就都处在疑惑当中,是第一次不清楚身边的人都在做什么。

但她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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