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脸上热气儿直冒,也朝她那边看过去,问:“我说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敢情一直翻来翻去的,就是在琢磨这事儿啊?”

祝繁被说中了心思,心里臊得慌,边上窸窸窣窣一阵,她感觉荷香靠近了过来。

“说吧,可是喜欢上哪家小子了?”荷香好似很懂一样拐了拐另外一床被子里的祝繁,语气里带着揶揄。

祝繁面上跟着一热,没好气地拐回去了,“谁喜欢了,就是随便一问,瞧你当真的,瞌睡了,睡觉睡觉。”

三叔才不是什么小子呢,他可比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强多了,哼!

“你这丫头,”荷香当她是为了躲避问题故意这么说的,又过去挤人追问,奈何祝繁铁了心不告诉她,任凭她怎么问就是不搭腔。

不过一会儿功夫,荷香就听到了来自边上人的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一阵无语,在漆黑的屋子里翻了一个白眼后也跟着睡过去了。

因为有几位官老爷的到来,所以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没有前几日来得躁动,为了招待住在村长家的几个衙差,各家人是费尽心思把自家屋里的好吃的能吃的,都给拿出来做好端到村长家去了。

祝谏很早就是举人老爷了,身为本村最有学识的人,自然免不了要出出主意,所以这几日来私塾一直没有开,也没时间去管家里的曹春花跟祝华了。

祝谏回来了,荷香觉得她若再住在老太太这里就说不过去了,而且指不定曹春花那女人又抓着这次的事在先生耳边说道她什么。

因此荷香没顾祝繁的阻拦,坚持从老太太家回去了,祝繁看劝不住,无奈也就只好放人回去了。

荷香走后,祝繁又去乡所转了一圈,听到的东西跟先前的没什么两样,她觉着无趣,也就没有再听下去了,跟老太太一起去地里干了会儿活后就回家规规矩矩待着了。

只是让祝繁苦恼的是,她人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来,尤其那人说喜欢她时的样子,还有亲她时的样子。

每每想起这些,祝繁胸口处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似的,烫得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天,我这是怎么了……”

捂着被子,祝繁通红着一张脸在床上打滚,心道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明明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症状的。

难道真跟云妹儿说的,便是因为对那人的喜欢变了质,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奇怪吗?

从被子里把头伸了出来,盯着屋顶瞧了半天,祝繁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见他。

好想好想见他,分明昨儿个才见过面的,可她现在却等不及又想他了。

摇了摇头,祝繁暗骂自己没皮没脸,使劲儿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给甩出去,扭头看窗外,太阳已经有了西下的趋势,她这才想起自个儿还有事没做。

转了转眼珠,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穿了鞋就到老太太屋里去借口要去云妹儿那儿得到了出门的准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祝繁到了土地庙跟前,远远未瞧见那道身影,她也不急,悠哉悠哉地走进庙里后在庙里坐了一会儿。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她听到外头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知道那是属于谁的,她勾唇一笑,起身就躲到了土地神的神像后面。

曹天娇按照约定的时间进了土地庙,因为怕被发现,所以祝繁看到她在进庙前还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

进了庙里后曹天娇就开始在庙里走来走去,过一会儿就往外面看过一会儿就往外面看,模样看上去些许殷切,又有些许的羞意。

上身着一件儿白色小短襟,下身一件水红色纱裙,一双小巧玲珑的脚在那纱裙下若隐若现,乌黑的发绾成了一个云髻,上面仅两只梅花小簪装饰着。

这身打扮若是放在其他女子身上兴许也就一般般,但放在曹天娇身上却是不一样了。

瞧那件儿小短襟耷拉的位置,露得都快跟没穿了似的,小嘴儿被她难么矫揉造作地一咬啊,祝繁身上的鸡皮疙瘩啊,那叫一个密密麻麻啊!

该死!难怪那么多男人的眼睛爱往这狐狸精身上瞧,这活生生的就是个狐狸嘛!

一想到曹天娇打扮成这样全是为了来见那个人,祝繁心里就燃起来一把火。

这把火与之前的那把不一样,之前是烧得她心疼,这个是烧得她眼睛疼!

在心里把曹天娇的祖宗问候了个遍,祝繁屏息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人过来后便在土地神像后面眯了眯眼,紧接着趁着曹天娇往门口去的时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越走近便越能闻见来自曹天娇身上的香味,除了平常的脂粉味儿外,还有专门的香料味。

祝繁心里的那把火又旺了不少,眼见着曹天娇就要转身过来,她未作多想,二话不说从后面一把捂住曹天娇的嘴,一只手将其两只胳膊反剪到身后。

突然的袭击让曹天娇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剧烈挣扎起来。

然祝繁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脚下轻轻一绊,曹天娇就被她给绊得站不住脚跟,祝繁拖着人就往土地神像后面走。

拖拽到神像后面时祝繁已经用在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带子将曹天娇的双手给绑住了,嘴上也塞了一块布团子。

“唔唔唔!”曹天娇被她这么一弄,哪还有方才的好模样,脸上的妆容被蹭花了,头发也乱了,她瞪着祝繁,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祝繁勾唇露出一抹邪气的笑,伸手往曹天娇身上推了推,“啧啧,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啊,难道你就这么想被人看啊?”

要不要这么不知羞啊,这女人才多大啊,以后还得了啊?

曹天娇被堵着嘴,自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唔唔地瞪着祝繁,眼珠子都快被瞪出来了。

祝繁揪着她的一缕头发扯了扯,用的力道还不小,成功看到曹天娇眼睛红了时才收手。

“世风日下,伤风败俗!”祝繁轻嗤,“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就跟你那姑姑一个模样,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谁若娶了你们,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她爹就是其中那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男人。

这次又想把这霉运带给她家三叔?呵,门儿都没有!

她可不会忘记前世在还未见过那人之前曹天娇是如何跟外人一起说道他的,病秧子什么的都是平常,几乎是一口一个,让她气的是他们竟然讨论那人什么时候死,死后又如何如何。

她前世就见不得这些说他坏话的人,今生自然更不能容忍了。

“唔唔唔!”曹天娇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双脚还蹬着。

祝繁失了耐心,索性一屁股坐在她的腿上,果然就看到曹天娇的脸白了。

她本人不重,但用了力的就不一样了。

“切,”不屑一哼,她在曹天娇近乎惊恐的目光之下将手伸到她的外衫底下,摸索一阵后将拿出一片粉色的布来。

“唔!唔唔唔!”曹天娇被吓得不轻,眼眶红红的,就差没哭出来了。

祝繁拿着那块布看了看,又瞧了瞧曹天娇现在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真可惜,你看不到你自个儿现在的样子,真是太好看了,早知道我就该叫一些观众来瞅瞅,没准儿还能收点儿观赏费什么的。”

话没说完,曹天娇眼睁睁瞧见祝繁把那块布塞进了她的袖子里。

眼里的泪花更多了,祝繁视若无睹,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想让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门儿都没有,我自己都没瞧够呢,还介绍给你认识,你当我傻啊?”

冷笑一声,她一把扯开了曹天娇嘴上的那团不知道她从哪来随手哪来脏兮兮的布,说:“知道半山上的张二麻子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昨儿个的事说出去,我就把这玩意儿给送到张二麻子家,让人们都知道你跟他有一腿。”

张二麻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家里一穷二白的,人还不上进,他娘走时留给他的那两块地现在草都快一丈高了。

张二麻子还长得丑,比村里任何一个男人都丑,一脸的麻子,张二麻子这个外号也就是这么得来的。

“祝繁,你!”曹天娇能说话了,但却被祝繁气得说不出话来。

祝繁哼笑一声,从曹天娇的腿上起来,居高临下地说:“你别不信,我这人从来就是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本事把你弄到张二麻子家去,今天只是一个小教训。”

弯腰伸手,在曹天娇来不及阻止之时,她已经将曹天娇的衣裳给一把扯下来。

“你做什么?!”曹天娇一把捂住衣裳,差点惊叫出来,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故而压低了声音。

祝繁笑了笑,说:“放心吧,我对你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记住我说的话,否则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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