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牌上那一堆的红心,龙五仿佛听到了老天爷在他耳边的低声呓语:想多了,傻瓜,睁眼看看这一堆爱心吧,谁才是真正的宠儿!

龙五心灰意冷的又抽了一张,这一次,他的手气十分不好,抽了一张梅花A出来。

开局不败之地仿佛是个讽刺,这张A一出来,他直接就是不胜之地。

除非郭云琛也抽一张A出来,可那怎么可能!

看着这张扑克牌上的黑色梅花,龙五都觉得是在嘲讽他的坏运气。

郭云琛脸上的轻笑不知何时消失,他盯着桌上的牌堆片刻,微微走神,才倾身向前,慢慢地抽了一张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把牌掀开在桌面上,而是自己先看了一眼,看清牌面上的数字后,郭云琛深深地看了一眼龙五。

龙五莫名的觉得,郭云琛这深深的一眼中,竟是充满了同情!

然后,他看到了郭云琛翻开的牌——

一张红桃2!

靠!

靠靠靠靠靠!

除了一个靠,龙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牌!

这一瞬间,龙五甚至对扑克产生了生理性厌恶,他发誓,以后哪怕再上赌桌,也坚决的不玩任何扑克类的游戏!

龙五慢慢呼出了一口长气,结束了。

桌面上已经被平铺的扑克牌占满,九轮平局,龙五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却依然败给了运气。

他无话可说。

龙五整个人都颓废下去,英俊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灰败之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林钰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局两胜。”

陆兴邦:“……”

呵,女人。

龙五诧异地看过去,林钰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下巴高高扬起,眼睛却不看他!

龙五笑了,这女人心虚了。

两个人以前,如胶似漆的时候,林钰每次做了坏事,比如偷拿了他的衬衣当睡衣,穿脏了又揉成一团塞到枕头下,害他找不到。

都会如现在一般,做出一副女王派头,就是不看他。

龙五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宝宝,我们输了。”

林钰咬了咬下唇,下巴扬的更高,“输就输了!不是有一条补充条款?我不拍就是了!”

说着,她径直跳下椅子,顾不得脚伤,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见龙五还坐在椅子上不动,林钰又疾步走了回来,扯着龙五的袖子,有些恳求意味的语气中莫名透着心虚:“走啊——”

龙五轻叹一声,先看她的脚,白色的纱布果然又渗出了血,他二话不说,从椅上站起,再次把林钰打横抱起,放到了旁边的椅上。

龙五并没有坐回到椅上,而是站在林钰身边,右手轻轻压在了林钰的肩上。

林钰立刻如一匹被安上了笼头的野马,安静下来。

龙五抬头看向了郭云琛,从牌局结束的那一刻起,郭云琛年轻俊逸的脸上,就重新挂起了淡淡的微笑,看着他们两夫妻折腾,不发一言。

龙五此时有了强烈的预感:如果他真的提出三局两胜,甚至是五局三胜,郭云琛都会同意的。

然而,他的直觉也告诉他,结局并不会不同。

他只会被老天爷的亲儿子再一次狠狠的打脸!

龙五慢慢地呼出了一口长气,低沉的声音传到了场上所有人的耳中:“我们输了,愿赌服输。”

陆兴邦挑了挑眉,这一刻,他倒是对龙五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意识到,龙五的改变,大概和林钰有关,之前千方百计,甚至被称为赖皮,也要坚持拿回金表,无非是想瞒着林钰罢了!

林钰已经知道,龙五就无所畏惧了,龙五现在的样子,才像一个云贵督军家的公子!

龙五继续道:“不过,林钰是不会给你拍戏的。”

陆兴邦:“……”

他的结论好像下早了,果然,一日老赖,终身老赖!

龙五认真道:“林钰在裴氏,一部片的片酬,是一千五百块,我愿意十倍赔偿。”

陆兴邦:“……”

对不起,是他肤浅了。

好样的!小肥羊!

他陆某人的场子,永远为龙小肥打开大门!

林钰下意识地动了动,伸手握住了龙五压在她肩上的手,男人总是温暖干燥的大手,今日指尖格外的凉,她忍不住唤了句:“五哥——”

她拍戏酬劳是高,可花销也大,家中积蓄并不多。

翻到龙五的借据后,她也明白了,家中此时一团锦绣,实际上已是烈火烹油,根本就没有余粮!

林钰咬牙道:“五哥,我多接几部戏!”

听着这久违的称呼,龙五低头笑了起来,他目光缠绵地看向了林钰,轻声道:“没事的,宝宝。”

“我给四哥道个歉,从他那里先拿些钱来,然后叫他给我安排个差事,我们慢慢还。”

林钰动容,她知道,龙五自幼被母亲溺爱长大,结果刚刚成年,家中就遭了祸事——他眼睁睁地看着三哥在自己面前吃了花生米!

他去美国投奔四哥,说是好好学习,只坚持了两天就开始逃课,后来碰到她,开始疯狂追求。

被她拒绝后,喝多了酒,撞伤了人,全靠四哥出钱出力摆平,龙五却被美国驱逐出了境。

从那以后,两兄弟便鲜少来往,龙四嫌他丢人,又惹了一堆麻烦。

龙五心中有愧却不肯低头道歉。

甚至连两个人的婚礼,龙四都没有出席,只托人捎了一趣÷阁礼金。

龙五这么说,林钰自是开心。

她点了点头,温驯的仿佛林中小鹿:“五哥,都听你的。”

龙五再次看向郭云琛:“郭先生,你意下如何?”

郭云琛笑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看上去阳光又开朗,仿佛一个大男孩:“不如何。”

说着,他拿起了陆兴邦随手丢在桌角的打火机,拇指轻轻按下,一簇蓝色火苗窜出,舔上了他另一只手拿着的合同一角。

转眼间,这份合同化做了地上的一团灰烬。

郭云琛右手掌心朝上,朝前一伸,从容而优雅:“贤伉俪可以走了。”

他要钱做什么?!

他签支票的速度,都赶不上大堂哥送空白支票本的速度!

对郭云琛来说,钱真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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