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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沈云溪可能知道了他们有事瞒着他们,但梁西城还是抱了侥幸。

他抿嘴一笑,道:“莫兮姐,你怎么又问?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去的城隍面。”一边说着,一边从她身边走过,在椅子上坐下。恰时,有丫环端了茶上来,他顺手接过,“来的正好,爷刚好渴了。”

可是,哪里是渴了,只是想借此躲过沈云溪投过来的探究目光罢了。

沈云溪侧身清冷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梁西城的身上,她檀口轻启,“城隍庙?不过在吃饭的时候,我听下人们说在巳时三刻城隍庙起火了。”

“啊,起火?”梁西城吃惊的抬起头,说完,发现自己反应太大了。

旋即,他调整心神,将茶杯放在桌上,点头道:“是啊。是有一间铺子起火了,不过我们离得远,所以……”

“其实,发生火灾的不是城隍庙,而是灵隐寺。”不等梁西城话说完,沈云溪就凉凉的说道。

“灵隐寺?那是我记错了。我也是听他们说……”

“西城!”

梁西城心虚的解释,却再次被沈云溪打断了话。

望着他的目光满含失望,她轻呼口气,“说实话。”

她的耐心有限。

梁西城烦乱的绕了绕头发,几次抬起头来看沈云溪,都见她一副清冷沉静的模样。

目光,隐隐的似有微怒。

几经沉思,梁西城终是站起了身,停在离她三步的距离,虔诚的向她弯身,满含歉意的道:“莫兮姐,对不起……”

见梁西城这般正式的模样,沈云溪垂在身侧的收不禁捏紧。

果然……被她猜对了吗?

其实,她哪里是从下人的口中知道城隍庙,亦或者是灵隐寺发生了火灾,这不过是给他下了套。

没想到,就这么一下,他就露了馅。

她深呼口气,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并不想听见那个答案。但,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越担心什么,偏生就会发生什么。

这就好像是那老天爷非要耍着你玩儿似的。

“……”梁西城微抿唇角,说道:“其实,今天我们去见了王爷……”

闻此,沈云溪脚下冷不丁的一个踉跄,仟瘦的身子好似受不了这打击,看过去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模样。

“莫兮姐,对不起!我知道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私自带莫兮去见王爷不对,我……”梁西城伸手想要去扶住沈云溪,却被她侧身避开了。他只得悻悻的收回手,歉意的解释着。

然,不等他说完,沈云溪便道:“晨曦想去的?”

其实,说到底,这个问题才是个中关键。

梁西城垂眸,默不作声。

但如此样子,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了。

“呵……”

沈云溪苦涩的笑。

梁西城看着她这模样,很是担心,“莫兮姐……”

沈云溪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在一旁坐下。然后,一手撑在桌上,甚是疲倦的揉着发疼的眉心。

“莫兮姐,晨曦她还是孩子,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带着她,现在被她知道了王爷的存在,心中多少是有着期盼的。但她是个好孩子,知道她这样做你会不高兴,所以才会让我带她去。所以,你不要怪她。”梁西城在她耳畔轻声说着。

沈云溪停下轻揉眉心的动作,似自言自语的轻声说着:“但她还是去了。”

且,不管不顾。

明知道她在知道这件事后会不高兴。

所以,她不带她去见他是正确的,是吗?

没见面,他已经对她有了致命的吸引力,这一见面,岂不……

沈云溪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脑子里清晰的记得晨曦脸上洋溢的明艳笑容。

梁西城望着她,虽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可她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沉吟半刻,他终是开了口,“莫兮姐,虽然我知道你能给她足够或者说是超过常人的宠爱,但有一点莫兮姐不要忘记了。”

沈云溪抬眼,疑问的看向他。

然后,听他说:“母爱是替代不了父爱的。不管你跟王爷以前有怎么样的恩怨情仇,但你们之间的痛与恨不能加注在晨曦的身上,她还只是个孩子,正是享受童年欢快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剥夺她这个权利。”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她心中未必会愉快。

可他担心她。

担心她把自己圈在死胡同里,走不出来。到那时,受伤的是她自己,还有她身边的人。

所以,如果这些伤人的话能在这个时候拉她一把,他也觉得值得。

沈云溪黯然垂眸,因为他的话心中涌起一抹愤怒,还有点点愤怒。

即便他的用意,她再明白不过。

可,有时候,并非明白,心就会那么容易接受的。

否则,这世界上便没有这么多的纷争……

梁西城沉叹口气,“我想你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所以,我就先回房了,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可以再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说完,他再沉沉的看了一眼沈云溪,转身踏出了大厅。

直到他走出大厅,沈云溪都未曾抬眼看他。

她,一直坐在原位。

不管是侧面,还是正面,亦或者背影看过去,在她的身上都只读到那一抹凄楚。

或许,在她看来,晨曦今天的做法是对她的一种背叛。

她不管不顾她的想法就去找凤轻尘,那般坚决的样子,尽管她还是个孩子,可是,不是谁都说,孩子的举动是最质朴最直接的吗?

这般境况,不更是让她心酸,……甚至心……寒……

……

双儿带着晨曦回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没有沈云溪的身影了。

她微蹙眉头,没来由的觉得心下猛跳,一种强烈的坏感油然而生。

强烈到抽得她太阳穴直泛疼。

“双儿姨姨,娘亲跟舅舅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人影了?”

尚不知事情的晨曦,撅着嘴问道。

双儿收敛起心中复杂的思绪,低头抚了抚晨曦的小脑袋,“可能他们聊完了事,回房去了。”

晨曦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回房找娘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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