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明这才淡淡的说多林寺的方丈师侄已经来人找他三次了,得回去为寺庙做点事情。

赵玉林有点舍不得他师父离开了,说徒儿没照顾好师父,还请师父原谅,但是一定要留下来帮徒儿守着这块神威军的根基。

觉明叹息道: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神威军里有的是能人,一样能做好的。

这时,卫队长送中药上来了,觉明守着赵玉林吃完药下山而去。他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有点惋惜,却顾忌不了太多,继续他的闭关修炼。

新市的码头上,一艘标记为大理的官船靠岸了,小镇南王段小林匆匆下船来,大理的留守税务官赶紧上去接住,告诉他神威军的指挥使赵玉林,他三舅哥就在新市镇呢,据闻是来疗伤的,赵指挥使在红原力战番僧,受了很重的内伤。

其实,段小林在大理皇城已经收到了赵玉林受伤的密报,当时他就暗自佩服他这个三舅哥啦。

赵玉林从红原回来,他们在嘉定是见过面的,当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他很吃惊,这人,难道是铁打的吗?

但是,他现在必须找到赵玉林。

大理国和南越陈朝打了一仗,由于南越蓄谋已久,准备充分,初期节节胜利。而开战时大理国担心神威军像他们那样抄大理的后路两面夹击,不敢大量抽调北方的军队,导致兵力不足一败再败,丢城失地、损失惨重。

大理国上下一片哗然,小皇帝气愤极了。

段小林在廷议时力呈,说神威军绝对不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让北方军团悉数南下打击南越,这才将南越军队扛住,逐出国门。

无奈,这一仗战线太长太宽,粮草损失巨大,城池也毁了不少,士兵伤亡惨重,小小的大理国如何经得起伤筋动骨似的折腾。

大理的国库一下子空虚的连门都不用关了。

他这个小镇南王将家底掏空都无济于事,他老子望着北边,让段小林跑一趟宜宾,看看能不能在赵玉林这里找到援助。

所以,段小林急火火的赶到了新市。

当他一听说赵玉林就在这里更是喜出望外,立即让税务官去通报,要见他的三舅哥。

但是,赵玉林在真武山上闭关呀,一般的官员如何能见到他,只能一级一级的上报,这可把小林子给急坏了,他亲自去新市镇一个个衙门的打听,都没得消息。

最后,还是他们留在新市的坐探分析,三舅哥很有可能在顺风处掌控的某个地方,小林子不顾身份,立即带着坐探去寻神威军顺风处的网点。

又过了三日,觉明师父上山来给赵玉林把脉、查看伤情,后背的红印几乎消退了,只剩下少许星星点点,眼见着就要痊愈啦。

老师父很高兴,说再将息些时日变好啦,切不可大意。

师徒俩以茶代酒,遥望天空庆贺一番。

觉明随即告诉赵玉林,段小林来新市了,要见他。估计是想借点银子来花,大理国小,财务紧张,随便打一仗就将国库给掏空啦。

赵玉林想了一下说,仁怀堡那里已经开启钱庄,使用新币了,新市这边也开钱庄用新币嘛,让他上来吧。

觉明犹豫了一下说见面可以,时间不能久啦,哥儿还需要静养,否则会前功尽弃的。

赵玉林晓得师父的良苦用心,当即答应。

次日清晨,段小林急匆匆的上了真武山。

两兄弟见面后赵玉林淡淡一笑,说他在服药疗伤,只能以茶代酒啦。

段小林先是紧张的问他:三哥伤在何处?很重吗?

这哥儿也是个实诚人,不会说话,伤得不重他会跑来真武山修炼?

赵玉林笑呵呵的说已经好多了,这才分别多久啊,兄弟又来新市?有事不妨直说,咱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段小林听着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心道这么短啊,撒泡尿就完了。

他立即直奔主题,说大理和南越一战亏大发了,缺银子啦,请三哥援手相助,一开口就要借五十万两银子,多少利息都行。

赵玉林说今年神威军的财务也很紧张的,他打算在新市开钱庄,将市面上的各种钱币统一起来使用。

神威军的银子肯定要给点利息,可以将新币拿出五百万贯借给大理使用,自由流通,他再去永善寨和石门寨开起钱庄分号,按照神威军的规矩十进位兑换银币,两家不分彼此的随时交易。

段小林听他这样一说开森啦,虽然赵玉林没有答应直接给现银,却是给了他五百万贯的新币,都是神威军的硬通货,有神威军的钱庄背书更不怕贬值。

他立即答应下来。

赵玉林看着线香即将燃尽,让他去找觉明师父和鲁有朋大总管商议细节。说自己要闭关练功啦。

段小林再呱唧一通要赵玉林保重身体的言辞后告辞下山。

临安皇宫,钦差李大人已经回来了,一进城就入宫求见,将赵玉林送他的密信转呈官家。

皇上早已得到病秧子赵王炳私下培植喽啰、聚敛钱财的线报,成都刚把时不候和巡查正史送进大理寺,第二天早上时不候便重伤不治而死,巡查使也是已经说不出话来。皇上握着赵王炳的书信和两个人犯的供词气得身子发抖。

他问罪臣贼子的赃物、脏银呢?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银子,这两个罪臣手里肯定有大把的银子。

但是,他就没见到银子进宫嘛。

钦差说赵指挥使抄没的银子不多,由于西北军缺响,现银他都直接拿去给士兵发响啦,抄没的古玩、玉器、字画和房屋土地都在册子上,成都正择机拍卖变现。仅带了一尊大金鼠回来。

随即便将金鼠献上。

皇帝转着圈看着金灿灿的金鼠没话了。

太监疾步进来说炳王求见。

皇帝大吼一声:“不见。”

不大一会儿,太后就传话了,要皇帝移驾万寿宫。

皇帝走进去,见炳王已经跪在那里了。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将炳王踢翻在地,那贼儿疼的要命都不敢叫唤一声,立即爬起来跪好了,哭哭啼啼的求皇帝饶命。

太后懒洋洋的说了声:“罢了、罢了。他日还指望着君临天下呢。难道就等不及啦?”赵王炳是太后和已经死去的史太师遴选进宫以备不测的,哪晓得这厮人小心大,竟然搞出了这堂子事情,心里也是在怒其不争。

炳王吓得把自己的人头当锤子,当当当使劲在地上砸,不住的请求饶命。

太后不养不疼的说了句犯人都被弄死了,大理寺还审啥审,根本就是诬陷好人,写好供状治了那两个贼子的罪了结吧。

皇帝怒气冲冲的说只能如此啦,还能咋样?

接着再爆出一个字:“滚。”

堂堂大宋皇室的准太子赶紧谢过圣上恩典,慌不择路的退出大殿。

太后悠闲的说赵弃儿真是咱赵家人呐,秘藏了炳的丑事顾着皇室面子,自己又拿了银子得里子,是个聪明的乖娃娃,便宜那小子啦。

皇帝晓得国库空虚,还有点不舍呐。

他咬牙切齿的小声给他老娘说:皇城司密报,那赵弃儿将起获的脏银尽数用船运去嘉定府铸造新币,整整装了三艘大船,那吃水线都是压得低低的呐,绝对少不了。

太后一边欣赏着自己细嫩的手指一边心不在焉的问:“有点夸张了吧,一个小小的巡查副使就能搞到那么多银子?”

皇帝两眼都放绿光了,愤恨的说绝对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太后轻松的说:“那要咋办?着嘉定府送一百万贯钱的银币来临安吧。”

皇帝如数家珍的说,赵弃儿的新币有一贯和五贯面值的银币,一百万贯钱才十万两银子,不多,他就承担点铸造费用。这次抄没的脏银岂止才十万两银子,哼。

太后觉得皇帝太啰嗦了,哪像个九五至尊在决断大事。拍着嘴巴打哈欠说她累了,着吏部去办嘛。

皇帝这才觉得自己被银子急得昏了头,咋像个市井小商贩无聊的算起了二斤白菜的账。

回去,他便叫郑庆之给成都发文,弄四百万贯嘉定新币来临安,其中的两百万贯必须是银币。

玛德,官家太腹黑啦,张口就翻两番,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赵玉林在觉明师父的精心照料下身体迅速康复,七日后觉明师父已经看不到后背还有啥异样,他自己也是觉得精神抖擞,攀岩爬墙上屋檐的如履平地,武力值得到大幅提升,心情大好的下山去了码头。

兄弟们已经在码头叫花鸡备齐酒席,赵玉林长时间没吃酒啦,闻着都觉得舒服,试着干了一杯,感觉神清气爽。

饶是如此,觉明师父还是不许他喝多了,规定三杯为度,决不许多吃一口。

赵玉林记下了师父的教诲,他被须弥锤击成重伤,在鬼门关前晃悠一回也是感慨古武者的实力强大,发誓要勤练功夫护身了。

次日,他要离开新市镇回去,宝文立来请他给新市的官员见见面,说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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