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唐婉叹息一声。

不讨厌,也代表不喜欢。

儿子的婚姻大事,让外人替他决定,不管怎么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娘。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您安心养病,别胡思乱想。”

唐石景安慰着,脑海里浮现一张黑漆漆的小脸,总会想起初次见她,她无赖至极的模样。

“我是你老婆。”

“我是你最爱的女人。”

这个女无赖,一开始就赖上他,似乎早就认识他一般。

他能肯定,两人之间,除去他远远见过她一眼,再无交集。

江珍珠何故缠上他?

百思不得其解间,母子二人以进入宅子。

大门口进去,就是一道壁影,上面用油彩漆绘画了图案。

绕过壁影,后面是一处空地,空地旁边种满了草花,左右各是抄手游廊。

游廊尽头,分别有小门,正中间则是个扇形门……

一根金条能买到这么讲究的宅院,只有江南天能够办到,唐石景不由得佩服他的用心良苦。

他以前住的宅院,比眼前的宅子大十倍,倒是不稀罕。

不过,在贫民窟住了段日子,再对比当下,便觉得这小宅子还不错。

再说江珍珠,刚下船,就看见堂兄妹们候在码头。她可不认为来迎接她,都是赶着拍爷爷马屁的一群马屁精。

“你怎么还没死,我以为你死了呢。”江语嫣凑到她面前,小声说。

江珍珠冷冷打量着二叔家的小女儿,江语嫣,年纪比她大一岁,可惜只长年龄,不长智商。

懒得理会弱智的江语嫣,江珍珠跟着爷爷坐上老爷车。

江语嫣是苏涟漪的粉丝,喜欢看酸掉牙的爱情故事,喜欢跟淑女名媛打交道。

江珍珠的脾气像乡间长大的粗野丫头,泼辣刁蛮,江语嫣一直看不起。

无奈,江珍珠是江老大的心尖宠,她只能在语言上嘲讽几句,不敢公然鄙视。

前世,江语嫣嫁给苏涟漪的弟弟苏涟慕,江老爷子的死跟苏家脱不了干系。

不仅仅是苏家

想到爷爷惨死的模样,江珍珠胸口刺痛,那些害江家没落的家贼,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爷爷,有您真好!”江珍珠酸涩的开口。

眼前浮现江南天被唐石景一枪终结的画面。

唐石景像个冷面修罗,一枪穿过爷爷的心脏,而她被宋子焱死死捂住嘴巴,喊不出声,眼睁睁看着头发花白,骨瘦如柴的爷爷惨死。

从那时起,她下决心要杀唐石景,他再次缠上她时,她答应嫁给他,新婚之夜,一刀插入他的心脏……

不曾想,到头来,报错仇,杀错人。

“哼。唐石景那小子才是真的好。”江南天故作生气,恼火得很。

据他目测,唐石景非池中之物,担心孙女以后驾驭不了。

“嘿嘿。他也好,我爷爷更好。”江珍珠掩藏心中的冷意,对老爷子撒娇卖萌。

江南天无奈的隐去忧心,心想,且行且看,唐石景敢欺负孙女儿,大不了把他大卸八块。

回到江府,江珍珠直接回了珍珠园,简单吃过饭,倚在软榻上养神。

脑袋里都是唐石景的俊脸,深邃深情的眼,笑起来格外好看,仿若能把人的魂魄勾去,甘愿为他死。

“小姐,三少爷来了。”小秋规矩的禀报。

看向小秋黑漆漆的脸,江珍珠若有所思,“让他进来,我有点累,不想走动。”

三叔家的江语荣,倒是个单纯善良的公子哥,年纪跟她一样大。

“珍珠,你看这是什么?”

江语荣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献宝似的拿出两张百悦门的电影票。

“我病了,不去。”江珍珠扫了一眼,懒懒的拒绝。

百悦门,海城新开的电影院,里面不缺美女帅哥。

前世去看电影,被洋人吉克斯纠缠,险些葬送清白。

“语荣,借花献佛可不好。你要真有心,这个周末请我听戏。”

江语荣俊逸的脸变得通红,不明白江珍珠怎么知道电影票是他抢来的。

“珍珠,你不是最爱看电影吗?大哥手里有票,我顺手拿了两张。你看,我当时第一个想到你,就算借花献佛,也是非常有诚意。”

江珍珠笑了笑,浅浅的一对梨涡儿浮现,苍白的小脸有了一点精神。

“语秋只有三张票,你别欺负他老实。赶紧把电影票送回去,周末我们一起去听戏,到时候我请客。”

江语秋前世为了救她,被吉克斯一枪打瘸了腿,从此沉默寡言的他,变得一蹶不振。

这一世,她不想毁了他。

“大哥是个无趣的人,看电影浪费时间,不如让他到码头多走走,还能长本事。”

“你别学三叔那一套,语秋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江珍珠没好气的反驳。

三叔看不上江语秋,觉得他比不过其他兄弟家的儿子,木讷老实,没有出头日。

把希望寄托在小儿子江语荣身上,久而久之,心自然就长偏了。

“珍珠,你跟谁一伙的?”江语荣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不放。

怪事,江珍珠不是最讨厌大哥沉闷无趣?今天反倒夸起他来了。

“语秋不善言辞,我们以后少欺负他。你把电影票还给他,洋人时兴的东西,我不感兴趣。周末去听戏,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才是宝贝。”

江珍珠软软的说着,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重活一世。真心疼她的人,她会温柔以待。

江语荣一双狡黠的大眼睛,不相信的盯着脸色苍白的江珍珠,她灵动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看着他。

“好吧。你可别后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江语荣才答应。

“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看电影,三少爷送电影票过来,怎么不去?”小秋狐疑的问。

“那是以前,现在我喜欢听戏。”江珍珠多看了一眼小秋,“你脸上为什么要擦药膏?”

无意中知道小秋擦了药膏,脸才会变黑,去除药膏,还得用药水洗。

“小姐,这是我娘的主意,求你千万别问为什么,娘要是知道我给你涂了药膏,非得打死我不可。”

小秋恐惧的请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在脸上涂抹黑漆漆的药膏,她长得白净清秀,不如小姐好看,却比这张黑脸好瞧。

“好,我不问。就当报答你分享药膏的情谊。”

江珍珠不再追问,五妈对她很好,衣食住行都由她操持,直到她嫁人,五妈也带着小秋陪嫁到唐府。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晚些时候,江语荣又来了一趟,“珍珠,大哥说这票本来就给咱俩,让你收下,到时候一起去看电影。”

“好。到时候要是病好了,陪你们去看。”

江珍珠看电影上映时间是三日后,顿时答应下来。

江语秋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若是拒绝,会让他胡思乱想。

江语荣听她不情愿的口吻,越发觉得她变了个人,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一语双关的说:“你这病,必须好起来。”

江珍珠泛起一丝微笑,明白他眼中的不解,看透不说透,温柔的回应:“好。”

有些事注定躲不过,不如面对,看看这一回,吉克斯还怎么欺负她。

江语荣看她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无奈的离开。他刚走,阿龙和阿虎回来复命。

听完两人的汇报,江珍珠心中的大石头沉了下去,不再胡思乱想。

唐石景母子搬离贫民窟前,苏红沫被阿龙和阿虎拦住,没有机会见到母子二人。

等她到唐家破屋时,人去楼空,根本见不着唐石景。骂骂咧咧一阵子后,她回家收拾包袱,搭乘最后一班船来到海城。

过几天就是海城“醉清风”选举花魁的日子,苏红沫会脱颖而出,纵横于海城富商巨贾中,成为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

哼!

江珍珠心想:“这一世,必须选一个有钱有貌的人伺候她,才能报答她抽死自己,反而让自己重生一世的大恩大德。”

“苏涟漪呢?”江珍珠没听两人主动汇报,有些奇怪的问。

阿龙看向阿虎,阿虎示意他回答,“回大小姐,苏涟漪去新兴码头采风,并没有找人调查姑爷。”

两人觉得只有江珍珠把唐石景当宝贝,苏家大小姐定然看不上他。

唐石景成为江珍珠夫婿的事,只有老爷子和阿龙阿虎知道,小秋也不知情。

“以后别姑爷姑爷的叫,唐先生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们心中有数就行。”

江珍珠瞟了一眼门口,再看向两人,阿龙阿虎顿时明白,齐声回答:“是。大小姐。”

“一切照计划行事,继续监视苏涟漪,不能掉以轻心……”

江珍珠叮嘱完后,让小秋送两人离开。

屋外暮色四合,阴沉沉的天,让人昏昏欲睡。

江珍珠昨晚没睡好,此时放下心来,无事一身轻,便开始犯困。

换上白色丝绸睡衣,她懒懒的躺下,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唐石景。

短短三年的时间,吞并海城有名的四个大码头,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隔天一大早,江南天派郎中来把脉,江珍珠还没有起床。

“你这丫头,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以后早些起床,让爷爷和郎中等你,成何体统?”

等在大厅的江南天,见江珍珠终于出来,客套的训斥了两句。

照以前的性子,江珍珠一定会顶嘴,现在面对失而复得的爷爷,她心中唯有感恩。

“爷爷教训得是,我以后必须改掉赖床的坏习惯。”

笑意盈盈的江珍珠,温婉礼貌的回答。

江南天没想到她如此听话,精明的眼神直视过来,爷孙俩目光相遇,江珍珠报以微微一笑。

“爷爷,我长大了!”江珍珠羞涩的撒娇,回应江南天眼中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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