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晋阳城,此刻残破不已,城墙四处都是决口,布满了刀剑凿痕,而身处城墙的守卫,如今个个双眼通红,脸色布满了疲惫。

目睹如潮水般,再度袭来的叛军,唯有举起血肉模糊的手指,机械的拉起弓弦,但不再如之前般,箭雨布满天际。

他们的储备早在之前,用尽了八成。

随手射死数人,扬韩双眼也布满了疲惫,他不单单要杀敌,还需救治伤员,鏖战三天三夜,将他折磨的疲惫不堪,早无以往的风度。

叛军也从九万人变成了五万余人,三天三夜时间,死了整整四万余人,寸土间,沾满鲜血。

就在晋阳城前两千米的地面,铺满了四万具尸骸,叛军无人前来收尸,唯有不畏身死的冲前,然后抛下一具具尸骸。

“这些人,疯了么!”有守卫干涩道,他历经一生,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进攻,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或许他们早就疯了,只等爆发的一日。”扬韩在旁冷冷的道,手中弓弩则不断瞄准流民射出。

三天三夜间,抽矢万余,具无虚者,右指从中断裂,鲜血淋漓,将肘部衣裳染成深红色。

听到是扬韩出声,众人脸上闪过敬佩,这三天三夜间,就是这看似如女子般,俊秀优美的男子,以手中弓弩,射杀万余人。

“崩!”

就在养护又要拉开弓弦时,这把杀地数万人的宝弓,终于从中断裂。

“断了么,”扬韩摇了摇头,此刻他也和这弓弦般,濒临油尽灯枯。

“救援应该来了吧。”迷漫扬韩,抬起头颅,盯着泛黑的长空。

而在叛军处,褚健此刻瞳孔微微发凉,这三天三夜间,他也并非如表面般淡定,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焦躁。

但却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然叛军中时刻有哗变的迹象。

这叛军在三天三夜间,死伤四万余人,为何没叛变,这倒是并非他的功劳,而是摩尼教的经文,加上他手中宝物的原因。

这宝物能引动他人愤怒的情绪,人一旦愤怒毫无理智,如同一只凶兽,他只是略微增加点动作,这些太原人则不畏生死,直面战场。

而其余人,在他洗脑与经文配合下,只要他轻轻一施展手段,便能出现一支同仇敌忾的队伍。

而这法宝,本是伟锡的,而今他死,就保存在褚健手中。

这经文可不是一般的经文,而是摩尼教的根基,但凡只要人们每日念诵,便会深受影响。

不过需要看其精神坚韧否,一般普通人,只要日夜念诵十遍,加上其药水控制,三天内便会成为信徒。

至于一流高手,没个小半年,则就无法影响,但有相应的药水,只要在半月内便会,成为信徒。

“报,“就在他深思时,必然传来一阵声响。

听着这声响,见到是佩戴红色袖领的斥候,褚健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斥候代表着最危急的。

将其引入营中,褚健缓缓问道:“说。”

“宋廷派出两万军队,由折可行与种师道各带领一万人马,从中袭来,而今距离此处不足一百里。”

闻言,褚健瞳孔一阵收缩,这二人之中,唯有种师道名头不大,但折可行的名头他可是如雷震耳。

与西夏军首战,便能斩首四百,俘虏数千人,数万战马,这可是真正的军队,并非是流民。

但种师道为种家子弟,定然也不凡,种家军的威名,他可是深知。

“终于要来了么,”而后褚健狠狠拍了桌面,怒斥道:“宋廷妄要一战灭之,那又如何,龙脉我必取之。”

隐秘躲在晋阳城战场外,张罗也情不自禁为眼前景象,为之咂舌,数万人不顾身死,一往直前的气势,足够让任何人惊异。

“这些人,都疯了么,”盯着战场的画面,张罗皱眉道,实在是让他极为不解。

明明都是流民,为何杜成带领一击而溃,为何眼前人如同野兽,根本不知晓何为恐惧。

略微一思考,张罗就想到肯定和摩尼教有关系,同样是人,同样是流民,不可能不怕死。

不怕死的都是勇士,怕死是人之常情,所谓勇士少,多常人本就天经地义,而这些流民个个不畏死亡,肯定有问题。

“如今该如何是好,”看着这场景,张罗有些头疼的想着,就这么冲出去,就是找死。

若就此等候,不就白白来一趟了么。

就在张罗思考时,晋阳攻防则白热化。

在褚健利用药水和摩尼教经文,以及法宝引动情绪,数万人不顾一切,上前攻城。

历尽三天三夜,城中物质本就花费许多,而今面对数万人的袭击,颇有捉襟见肘,无可奈何的趋势。

而城中守卫个个精疲力尽,面对攀爬上墙的流民,唯有举起手中武器,将其狠狠击落,但可见其精气神,就知晓难以坚持多久。

就连王熙等人,也拿着刀在城墙上击杀流民,虽然他为文臣,但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只是相比扬韩等人逊色不少,但与普通人相比,又强上一丝。

费力击杀一人,额头布满汗水的王熙,望着犹如蚂蚁般多的流民,皱眉道:“救援何时到来?”

苦苦坚守三天三夜,这晋阳也逐渐略有些无力,城中百姓历经瘟疫,大病初愈,难以形成战力。

无人回答王熙的问题,个个手中拿着武器,不断斩杀攀墙而上的敌人,如今不单单是普通流民。

其中还蕴藏着摩尼教的精锐,卧底十几人,早就深入人心,底蕴异常丰富,不仅仅是钱财,更有高手。

“噗!”

一名正要将敌人斩杀的将士,忽然间从体内透出声响,而后身躯被一分为二,鲜血洒落在地,未曾立马死去的眼神,逐渐空灵,展露出不可思议。

而将这守卫所击杀,有一人身着葛服男子,手握大刀不断挥舞,一时间如无无人之境,伴随着痛叫,鲜血洒落在半空中。

就在他即将大杀特杀之时,身后一柄普通长剑,带着殷红鲜血将其穿心而过。

把这人斩杀后,扬韩一阵气喘,低声道:“而今叛军并非如前几日般,是真正的总击,都打起精神。”

此景象在四处出现,被其中一些高手将这些杀戮的叛军击杀,但依然留下了遍地尸骸。

若在平时,这些叛军能被他们轻而易举击杀,但此刻身心疲惫,丹田枯槁的他们,一个疏忽,便惨死在这些叛军手中。

严立将一名一流高手击杀后,也气喘吁吁,他早在前几日就将太谷县众人转移,全部来到别的城县。

带领数千人奔袭来到晋阳,就是为了杀这些叛军。

喘息后,抬起头颅望着远方,忍不住露出疑惑道:“那些是什么?”

在叛军远方处,一道道如同蚂蚁般娇小的黑影,不断闪烁其中,来到叛军营地。

这些正是河东圣火教,如今前来支援褚健。

管使者瞧着褚健的人马,心中冷声道:“褚健,你最好不是信口开河,若真的无龙脉,我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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