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大街跟李骄阳和刘齐分手之后,我趁着夜色,赶紧潜回了沐曦阁。

此时已近子夜,府里很安静,我站在书房后窗下,打算巡原路进屋。可是我伸手推了推窗,窗门却仍然紧闭着,再推了推,还是没有推开。反复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很显然是已经被锁住了。

我定定地盯住窗门,想起出门之前,窗门明明是虚掩着的,后来怎么会被锁上呢?难道有人来过?可是流烟和萝逸是肯定不敢的,爹和清宇清扬也不可能……那会是谁呢?

我又惊又疑,实在得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思索了半晌,终于横了横心,把全力贯注在两掌之上,猛地一推――只听“扑通”一声,窗门是推开了,而我也因一下收不住势而跃过了窗沿扑倒在地上,连窗下摆着的一个花架也被我拖倒在地。

而我的面前,一枝折断了的连梗百合破碎地躺在地上,随着我嘴里出的痛呼,委屈地摇了两摇。

――又是它!

我瞪起双眼,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一把抓过花来,在掌心里揉得稀碎。忽然想起了一事,又回头仔细看了看窗门的插销处――果然!插木销的铁勾内侧有一抹绿油油的水渍,拿手一摸,还是湿漉漉地,跟花梗上被蹭掉的茎皮非常吻合!

“小姐――”

房门外突然传来流烟的呼声。我忍住疼痛,扶着地板爬了起来,缓了缓情绪道:“什么事?”流烟推了推门,可是门被朝里栓了,没推开。“您摔倒了么?”“没有……”我在书案后的凳子上坐下,撩起裤脚看了看最疼痛的膝盖,只见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已赫然出现了两块紫红。

“真要命!”我一边低声咕哝着,一边抬起头警惕地察看着房中的动静,来人既然能够在屋子里面上锁,那么就一定还呆在屋里!我只要仔细些,说不定还能来个瓮中捉鳖……

于是,我嘴里跟流烟不停哈拉着,等到双腿基本上消了些痛感后,就开始四处搜索起来。可是,柜子里,窗帘后,书案下,房梁上,基本上能够藏人的地方全都被我探过了,不要说人影,根本就是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那到底去哪儿了呢?我蹙眉思索。屋里一切都那么正常,除了多了枝用来栓窗门的花,其余还和我离开前一模一样。难道见鬼了吗?我被鬼缠上了?……如果是人,那他要怎么才能做到离开之前把门窗全都反锁的呢?!

――好恐怖!万一是个坏人……万一是来谋害我的……想着想着,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吕天龙尸体的样子,接着仿佛也见到了自己步了他后尘、横尸当场的样子,不自觉地了个抖。

“小姐,”流烟又在外头催了,“夜深了,快回房歇息吧。”“知dào

了。”我狠狠甩了甩脑袋,决定先不想了,抬起两脚就往门口走去。一看门栓,居然也还是像我习惯的那样插进去九分、余下了一分在外头。可见,门栓根本没有被动过。

把门打开,流烟掩着嘴在打哈欠,一见我忽然出来,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又穿男孩子的衣裳了?……”我慌忙低头看了看,原来刚刚那一摔,竟让我忘了要把衣服给换回来了。

“小姐,你脸色怎么那么白?”流烟举高了灯笼,往我面上凑了凑。“哦……”我摸了摸脸蛋,不大自然地道:“大概有些冷……”流烟不疑有它,上前两步搀住我往廊下走,边走边道:“虽然是夏天了,到底夜寒露重,以后别呆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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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就做了个恶梦,梦见吕天龙流着血泪向我喊冤。

就在他准bèi

上前来抱住我的双腿时,我吓得惊叫起来:“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杀你的!”然后就被人摇醒了。睁眼一看,外面晨光四射,和煦安宁。

“小姐,您做恶梦了?”萝逸坐在床沿上,拿着丝绢替我轻擦额上的汗。我呆呆地望着帐顶,好半天才定下了心神。“我有没有说什么?”我紧盯着她问。“好像说……别找我什么的。”“还有呢?”“……没有了!”萝逸频频摇头,“做梦时说的话都是很含糊的,哪里听得真。”我轻轻吐了口气,撑着被子坐了起来。

“老爷回来了么?”

“没有……刚才二少爷来过,据说今日早朝上,遇上了点麻烦事儿……”

“什么麻烦事?”我停住按揉额角的手,望着她。萝逸叹了口气道:“听说,又有人参老爷的折子了。”我一听,不甚在意地问道:“谁呀?”“据说是左仆射大人,还有吏部尚书。”“吕新棠?!”我一听到个“吕”字,神情又紧张起来,“他又参爹了?”“是啊,”萝逸眉头皱得更紧,“听说那个吕新棠当着皇上的面,指责老爷暗中敛财,买妓媚惑皇上,还参与了浙县巡抚买官谋利的案子……”我郁闷地闭了闭眼,挥手道:“那个姓吕的,真是三天不闹出点动静来就睡不着觉似的!”“就是啊!”萝逸附和着,一边张罗着我要穿的衣服。

“那皇上是什么反应?”我漫不经心地问着,然后拎了拎绣了暗花的衣领,朝镜子里看了看,有些扫兴――昨夜睡得不好,眼圈有些肿。

“拿几颗玉容丹来。”

“好的。”萝逸从橱柜里找了药丸给我,见我在桌畔撑着脑袋望着她,便又说道:“皇上当时的反应……听二少爷说,皇上当时没说话,只是拈着胡须一言不。”

“他没说话?”我不禁放下撑着的手,坐直了身子:“他没有打圆场或什么的?”

“没有。”萝逸摇着头:“连笑都没笑一下。”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作何言语了。上官明安遭人弹劾,皇上居然没出声?……显然,这太不正常了。按照皇上平日宠信上官明安的程度,是根本不会让吕新棠有机会对他作第二条罪状的陈述的,尽管他所说的那些事情有绝大部分是事实。皇上偏听偏信,丞相一手遮天,这已经是朝里内外众所皆知的事,根本用不着我这个做女儿的为他再做隐瞒。

只不过上官明安贪是贪,还好并不曾做什么杀人放火之类伤天害理的事。再说在官场上混久了,人也已相当之精明,所以直到如今,也并无太大的把柄让对手抓住。加上皇上也明显偏袒着他,就连毒舌的言官们,在试了几次以败告终之后,也不怎么说他了,因为他们知dào

,再怎么弹劾上官明安也肯定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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