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骏等人冲出走廊,走楼梯下楼,以防乘电梯被困住。

又有几十人涌上楼梯堵住七人。

“都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许经理冷不丁冒出来,站在双方中间阻止火拼。

“贱货,你是哪头儿的?!”袁雄怒指许丽丽。

“如果闹出人命,以后咱们怎么做生意怎么向孙总交代?雄哥……放他们走,他们不敢把强哥怎样。”

许丽丽帮外人说话。

袁雄大怒,箭步上前狠狠一耳光抽在许丽丽脸上。

貌似猝不及防的许丽丽扑倒在楼梯上,确切说扑倒在沈骏面前。

沈骏皱着眉头冷冷瞧一眼打女人的袁雄,走过两级台阶,弯腰搀扶许丽丽。

毕竟这个女人因他们而挨打。

他不能置之不顾。

脸颊红肿的许丽丽似乎还崴了脚,被沈骏扶起后站立不稳,扑进沈骏怀里。

下一秒,沈骏脸色陡变,猛地推开许丽丽。

旋转楼梯上,两伙人之间,许丽丽疾退两步向后到。

袁雄及时扶住许丽丽。

刚才两人在演戏。

许丽丽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匕首染血。

沈骏腹部,鲜血染红衬衫,他一只手捂住伤口,咬牙盯着袁雄许丽丽。

终究远离战场太久,安逸了太久,警惕性下降。

所以他不恨袁雄许丽丽阴险卑鄙,而怪自己大意。

许丽丽笑了,笑沈骏太好骗。

“骏哥!”

“骏哥!”

小武、四名铁卫都急了。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沈骏身上之际,堵住楼梯的人群中,飞出十多个纸包。

四名铁卫下意挥舞棍棒,打爆飞来的纸包,白色粉末纷飞弥漫,笼罩沈骏等人。

葛志强跟着倒霉。

“是石灰,闭眼!”

小武嘶吼,并将葛志强死死摁住。

袁雄带着几十人后退,远离石灰粉弥漫的区域。

短短数秒,沈骏等人,包括葛志强,头发、面部、上衣都沾染一层石灰粉,狼狈不堪。

在孙利平一帮手下看来,来闹事这六人插翅难逃。

“别乱动,听脚步声。”

沈骏吩咐身边人,受了伤且无法视物,却未惊慌失措,做出最正确选择。

胡乱冲下去,多半被对方各个击破。

背靠背坚守,同时打电话求援,更稳妥。

沈骏捂着腹部的手,慢慢挪向裤兜,掏出手机,他忍痛睁开一只眼,虽然视野模糊,但勉强可以操作手机。

得打给陈少。

陈少所住的宅子,距这处会所两公里左右,若知道他们出事,能很快赶过来。

沈骏边想边摆弄手机。

“别让他们打电话!”

袁雄大喊。

几个汉子使劲儿扔出棍棒,砸向沈骏的手机,不冲上去,是怕脸上尤其眼睛沾到石灰粉。

沈骏挥动钢管挡开砸过来的棒棍。

丁零当啷!

棍棒乱飞,或撞墙,或落在一楼地面。

沈骏的手机也掉在台阶上,视野模糊,顾此失彼,一根钢管击中他握手机那只手。

他弯腰,想捡手机。

“上!”

袁雄瞪眼喝令畏缩不前的小弟。

十多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沈骏带着五人拼死一搏,钢管横扫。

一汉子来不及躲闪,颧骨被沈骏击碎,惨叫向后摔在楼梯上,继而翻滚。

旁边,护着沈骏的铁卫反应稍慢,肩膀承受木棒重击后大吼一声,抓住对手胳膊,将对手甩向楼梯扶手。

蓬!

被铁卫甩出去的汉子,先是后腰撞到楼梯扶手,之后上半身翻过扶手。

这哥们儿惊叫,于事无补,从楼梯坠落,直挺挺砸到地上,当即不省人事。

不到十秒,冲上去的十多人,仅一半退回来。

袁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许丽丽面露惊容。

这六人斗志和毅力太强韧,像身经百战的战士。

“去把一楼消防水龙头拉过来,再给他们准备一些石灰粉。”袁雄小声吩咐小弟。

许丽丽拿起对讲机,通知各个包房的服务生,继续守好包房,别让客人出来。

另一边,沈骏和五个下属都挂了彩。

无法正常视物,他们难免吃亏。

“骏哥你怎么样?”

小武焦急询问沈骏。

“没事。”沈骏故作轻松,实则腹部伤口不停流血,衬衫上一大片血迹。

离开部队这些年,沈骏从未如此狼狈。

若非曾在战场上经历更凶险更残酷的状况,此刻沈骏很难保持冷静。

进退两难。

六人就这么被困在楼梯中间。

“打电话,求救。”

沈骏说出求救二字,心里很憋屈,却不得不这么做。

几人摸裤兜。

与此同时,袁雄的人把消防水龙头拖过来。

堵着楼梯口的人群中,一光头汉子戴好护目镜,端起装满石灰粉的脸盆,冲出人群。

一脸盆石灰粉泼向六人。

消防栓阀门打开。

面目狰狞的袁雄抱着消防龙头喷射六人。

石灰粉遇水剧烈反应,产生热量和腐蚀性。

“啊……”

葛志强惨叫。

袁雄为不为所动,为了制住强悍对手,让葛志强吃点苦,没什么大不了。

沈骏、小武、四名黑石铁卫头脸衣服遇水,冒出白烟。

一名铁卫极为痛苦捂住双眼,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叫出声。

铁骨铮铮!

这么形容黑石这些人,不为过。

他们是铁汉,是战场上的猛虎。

奈何,虎落平阳。

此时此刻,对于沈骏而言,最难熬的,绝非身体上的疼痛,是内心的痛苦。

因他大意使兄弟们受伤受辱,比死还要难受,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监控室。

孙利平看着显示屏画面,脸色不像先前那么难看,狞笑道:“来老子地盘闹事,不死也得脱层皮。”

孙小海神色凝重,担心对方大有来头。

“怕了?”

孙利平问跟在他身边做事不到一年的侄子。

“叔,我是担心……”

孙小海欲言又止。

“放心吧,在杭城,冯义想动你叔,得掂量掂量会造成什么后果,何况这些人。”

孙利平极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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