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过往种种,总是自己一腔热血被苏锦帕的冷水所浇灭。

以前他还能安慰自己只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现在,眼看苏锦帕都要被自己守到嫁人去了,所以侯玉书彻底绷不住了。

“苏姑娘!”

侯玉书的音量猛地拔高,他死盯着马车车厢,珠帘摆动,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车厢看到坐在里面的佳人。

“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

此言一出,旁边吃瓜看热闹的士子们一个个表情都精彩起来。

但凡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质问的意思。

关键是,侯玉书有什么资格质问苏锦帕?

苏锦帕自然也听出来了,果然,她的语气比之前生硬冷漠太多,道:“这与你无关,请你让开!”

侯玉书越发羞恼,只觉得周遭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戏谑和嘲笑,这让自尊心严重受挫的侯玉书豁出去了,他断然开口道:“在下心知姑娘断然不会是那贪图富贵之人,名利于姑娘而言亦如浮云,所以,在下冒昧敢问,这是否不是姑娘的真实意愿?”

“若是姑娘被胁迫,无奈做出嫁入东宫的选择,在下粉身碎骨,也要带姑娘脱离……”

“侯玉书!”

一声厉喝,打断了侯玉书的深情表白。

而正陷入自我感动中,差点留下眼泪来的侯玉书被吓了一跳。

他从没有听过苏锦帕如此严厉的语气。

“既然你依然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今天我就和你说得清楚一些。”

“首先,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你我只是泛泛之交,并无太深的交情,勉强算一句朋友,实际上只能说是知道名字的人。”

“至于我的婚事,我没有心不甘情不愿,请你不要妄加猜测。”

“其次,我的婚事如何,由我自己决定,与你无关,无论如何都不需要你如此费心。”

“最后,希望你管好自己,不要再保留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

“你我交情本就浅薄,如今最后一点交情也已经耗尽,未来便是陌路人,请你自重。”

“张管事,驾车走,他若再不让,你直接撞上去。”

一番话下来,侯玉书只觉得从头皮冰冷到脚指头。

他整个人都傻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世界,都是灰黑色的。

一颗心好像沉入深渊。

失落加上针扎一般的难受,让侯玉书感觉鼻头和眼眶发酸,想要说什么,却有一团酸醋堵在喉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勉强开口,就是哽咽。

驾车的张管事应了一声,然后嘲笑地看了侯玉书一眼,随后两只大手一抖缰绳,马儿得了信号,打了个响鼻,摇头晃脑地启动了。

当然不可能真的把侯玉书给撞死,马车是擦着侯玉书过去的。

侯玉书木然地抬起头,他的本意是想最后看一眼苏锦帕,哪怕只是一眼,也算是给自己这段没开始就无疾而终的单相思送终。

可是透过马车的窗帘,他看见的不是朝思暮想的绝美容颜,而是一个如神似魔,俊朗高贵如天上神祗一般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似乎正侧头和身边的佳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点儿轻笑。

由始至终,眼神都没朝侯玉书身上瞥哪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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