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升骨城,为高句丽始祖朱蒙所造,主要占据山顶平台和东部山坡,山城有一座主峰,西、北、南面是一百多米高的悬崖峭壁。石砌墙垣修筑在东面和东南面较为平缓的半山坡上。城墙底宽上窄,同样是楔形石构造,犬牙交错,坚固异常,显示出高句丽人高超的造城技术。正面最高处有八米,宽三米,通体为青黑色扁石所筑。此城和丸都一样,依照山势而建,险峻非常,总体呈靴子形状,南北走向,长约一千五百米,宽五百余米,城内用宫殿、哨塔、马道,天然泉眼两处,防御体系完备,规模宏达,还要超过丸都城。城有三座城门。南门位于东南角,西侧为楔形石铺砌就的墙垛。东侧断崖,下临深谷,一条狭窄的山道蜿蜒而上,任你千军万马,要想破城,只能沿山道依次而上,南门更为险要,自成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外如是。东门砌于两墙之间,两门位于主峰西部,筑于一条山谷之上,山谷底两侧山崖壁立,门借山势,天然关隘。门道宽不足三米,三门三势,堪称天险。

阎行看着眼前的高城,想要先登攻城。

“阎小子,你说的轻松,我们在这里待了十天,依然没有找到此城的破绽,攻城不急于一时,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先庆祝一番,攻城之事明天再说!”

听到喝酒,阎行下意识的看了高顺一眼。

高顺道:“喝酒可以,但决不能多饮,耽误了战事,咱们只能想主公请罪!”

韩当和徐荣见高顺松口,大笑出声,“痛快,来人,立刻通知伙夫将我昨天打到的那头鹿给收拾了,晚上就来头全鹿宴!”

徐荣、高顺、韩当、阎行已经小半年未见,如今到了一起,不免小聚一场,宴会上,张敞、周仓等副将也出席,众人叙说各路所遇到的战事,其乐融融,气氛轻松。

纥升骨城内,达弥和乌介坐在一起,神情焦急,眼里透着恐惧。

“大王,城外今天又来了一路汉军,从他们的方向来看一定是从藏城而来,想必男勇的已经城破战死,现在轮到我们了。”

达弥成为高句丽王时,没想到竟然成为末路的皇帝。

“哎,事已至此已经毫无办法,汉军不接受我们的投降,誓要将我们灭族,只有死战一途。”

乌介哀叹一声,“城内只剩下一万勇士,而外面却有四五万人,难道我们只能等死?”

“除此之外,我们有其他方法吗?”

傍晚,夕阳照在纥升骨城陡峭的山岩之上,穿过岩石狭窄的缝隙间把余晖洒在浑江平缓的江面上,闪烁点点碎金。沙滩上是绵长的汉军大营,由于此刻天气炎热,军士们下河洗澡,有的乘坐缴获的木船捕鱼,还能听到那肆无忌惮的笑声。

山城最高点,也是高句丽人的瞭望台,突兀高耸,壁立千尺,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台上矗立着一座一个高大的威武的人形雕像,这个雕像就是高句丽人的始祖朱蒙。

“万能的朱祖啊,请护佑您的族民,给我们指引一条方向吧!”

朱蒙雕像之下,达弥、乌介等一众高句丽官员不住叩拜,声音悲切,他们此刻毫无办法,只能祈求祖灵的保护。

好像是呼应高句丽人的祈求,蓦地,狂风大作,瞭望台上,众人几乎无法站稳,没过多久,天际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眼见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天啊,朱祖显灵,朱祖显灵……”

达弥欣喜异常,不住高呼,高句丽族民也是手足舞蹈,齐声呼喊。

没过多久,大雨倾盆而下,高句丽众人返回屋内。

“大祭司,不知朱祖有什么启示?”

达弥问向一个身穿羽服,头戴面具的老者,此人就是他们部落的大祭司。

大祭司摇头晃脑,呜呜一阵,“朱祖启示,生路就在眼前大河之中!”

达弥眉头一皱,不知这是何意。

“大祭司,可否说的更详细些?”

大祭司摇摇头,“没有了,我得到的就是如此,大河之中,人影沉浮,到处是死人!”

“大河?”乌介念叨几声,忽然惊叫一声,“我知道了,祖灵是让我们趁着大雨进攻汉军大营,此时他们必然防备松懈,我们全力一击,将他们赶到大河之内,这不就是祖灵的提示吗?”

“没错,祖灵的意思就是如此,困守王城只有死路一条,祖灵天降大雨,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神谕!”

“大王,下决定吧,如果晚了大雨停了,一切都迟了!”

“父王,不用再犹豫,进攻汉军的任务就交给我,我带领勇士进攻,一定会将他们全部赶入大河之内!”一个高壮的独眼青年自告奋勇,他是达弥的唯一的儿子,名叫丘木。

达弥双手捧天,神情肃穆。

“朱祖显灵,我等自当遵从,丘木听令,我给你八千勇士,如果深夜大雨不停,进攻汉军!”

“丘木遵命!”

纥升骨城外,汉军大营,几乎所有的战士都躲进*避雨,只有少量的哨兵立于营门之处,他们身穿蓑衣,头上有雨棚,不过风很大,雨都刮进里面,只能穿上蓑衣,除了防雨还能保暖。

中军大帐内,宴会仍未停止,狂风将大帐吹得不住晃动,门帘被吹开,油灯也被吹灭。

“我去,这大雨来的好快,诚心跟咱们过不去啊!”韩当郁闷道,此情此景,这酒是喝不下去了。

韩当的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咔嚓一声,随即传来护卫的惊呼声。

“报四位都尉,中军大旗被吹折了!”

黑暗中,高顺的声音传来,“这雨来的不寻常啊,大旗乃我军魂所在,恐怕是不祥之兆!”

徐荣沉声道:“咱们大营距离河边较近,会不会河水暴涨?”

阎行惊道:“那我们咱么办?”

“阎小子,主公不是教给我们筑防水堤和排水渠了吗,除非是洪水,否则咱们的大营完全没有问题!”韩当说道。

高顺接道:“河水暴涨,移动大营,会造成麻烦,不过我担心的不是此事,那些高句丽人会不会袭营?”

此话一出,大帐内顿时陷入沉默。

这时,卫兵取来取来火种,将油灯依次点亮,徐荣四人面面相觑。

“子序担心很有道理,高句丽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是如此,困在笼子里的猛兽最为危险。”

韩当将盏里的酒一口而干,“如此晚上就辛苦一些,小心使得万年船!”

“阎行听三位大哥的,不就是应对偷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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