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烈阳高挂,雨后的大地被烤的如同蒸笼一般,吕布率领一支残败将向大营方向赶回,出发时近两万人,逃脱时只剩下两千余人,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包括吕布在内所有的将士困乏无比,但不敢休息,曹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

“弟兄们,还有不到五十里路程,都坚持一阵,营地里有水,有饭食……”陈宫用嘶哑的嗓子喊道。

连续的奔跑和烤晒,让这些士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扑通!

一个士卒因为过度疲乏倒在路边,周围军士试图将其扶起,但没有拉动,索性就放弃,继续前行,这一幕在路上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所有人已经麻木。

忽然,前方出现一支军队,正跑向这里。

吕布精神一震,大喝道:“有情况,准备战斗!”

军士们唉声叹气,但求生的意志让他们还是举起武器,排列成松散的阵型。

“温侯,前面的可是温侯!”

前方传来大喊之声,显然认识吕布。

“好像是张太守!”陈宫意外道。

吕布也听了出来,放下防备之心,可是当看到看清张邈以及身后的众军士之时,傻眼了。

只见张邈披头散发,身后的军士丢盔卸甲,样子不比他们差到哪去。

“张太守,你们这是……”

张邈看到吕布的等人的惨状也是大吃一惊。

“温侯,你们……”

陈宫看着两方的惨状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曹操的计谋,曹操兵分两路,一路在堤坝埋伏,一路偷袭大营,两路皆胜,如此谋略当真是惊人。

“此计不知是志才还是程昱所谋?陈宫佩服啊!”陈宫也是谋才,只可惜吕布不是人主,骄傲自大,导致接连战败,让他有些着急献策,这才中计,代价相当惨重,兖州反抗曹操的势力可谓一蹶不振。

吕布和张邈碰头,两人难兄难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邈兵少,被袭营后只剩下不到千人,而他交给吕布的士兵没有几个活着回来,想要发怒又不敢,意志消沉,不住叹气。

“张太守,温侯,此地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找个安全之所,再做打算。”

吕布和张邈点头同意,继续逃离,最终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内躲藏起来,休整一番。

一处篝火旁,吕布张邈陈宫三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公台,你是我们的谋臣,最后大家弄成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吕布将责任全部推到了陈宫身上。

陈宫无法反驳,“温侯,的确是我失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邈还算冷静,说道:“温侯,此刻追究责任已经于事无补,还是想办法补救吧。”

吕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公台,你头脑冷静,还是由你说吧,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陈宫拨弄着篝火,想了一阵,开口道:“温侯,张太守,此战我军损失惨重,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凭我们已经不是曹操的对手,不如去搬救兵。”

“搬救兵?”张邈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去袁术那里搬救兵,想办法解救家弟。”

张超大军留守在雍丘,曹操肯定会前去攻打这个叛军的最后一处据点,又是张邈的亲弟,不得不救。

陈宫看了吕布一眼,“温侯,咱们去徐州,请求刘备出兵。”

“刘备?”

吕布有些疑惑,“他好像正与袁术交战,肯出兵吗?”

“刘备自称是皇室宗亲,又有仁德忠义之名,如今新得徐州,徐州和曹操是死敌,向他求救必会出兵。”

吕布想了一阵,周围势力都被他的罪过,只剩下刘备,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好吧,我们就去徐州,成廉,辛苦一趟,去山阳通知宋宪,让他带上我的家小还有财物立刻绕道前往徐州。”

“诺!”

次日,吕布领军向东,奔刘备而来,路上,吕布问陈宫,“公台,刘备那厮真的能出兵相助?”

陈宫看了张邈离开的方向,叹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刘备被袁术压制,哪里有兵力支援。”

吕布错愕,“那咱们去徐州做什么?”

“投奔,此人四处宣扬自己的仁德之名,必然会接纳温侯。”

吕布不住叹气,却无可奈何,“哎,想我堂堂温侯,视天下英雄如草芥,却投靠一个无名之辈,真是悲哀啊。”

陈宫劝道:“温侯,咱们去可不光是寄人篱下,而是另有所图。”

吕布吃惊道:“请公台名言。”

“经过我的打探,刘备虽然得到了徐州,但陶谦的旧将并不服他,比如徐州第一将臧霸,就领兵在外,不受调遣,温侯乃天下英雄,去徐州可以暗中收买这些人,培植势力,一旦有机会,可据徐州。”

“哈哈哈!”吕布大笑,没想到陈宫竟然是如此定计,正是柳暗花明,一扫心头阴霾,“公台真乃我之张子房也!”

陈宫苦笑,暗道:“可惜你只是个狂夫!”

他现在对吕布颇为厌恶,可是为了报仇,只能委身这个狂夫。

另一边,张邈一路向豫州快行,不过刚刚走了半天,其部下就不愿走了。

“混账,都给我动起来,一个个找死是吧!”

张邈因为战败的关系憋了一肚子火,拿着马鞭对军士一阵抽打。

一军官冷眼看着张邈,“太守大人,兄弟们累了,想要休息。”

“休不休息我说了算,都给我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军官冷笑一声,“太守大人,大家已经没了半条命,何必苦苦相逼。”

“找死,来人,给我杀了他!”

张邈大喝一声,不过命令发出,无人应答,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你……你们这是要造反?”

军官冷笑道:“你不是也造曹州牧的反,现在我们受够了!”

话落,就见这个军官抬起手弩就是一箭,正中张邈咽喉,张邈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自己手下反叛,带着无尽的不甘,栽落马下。

“对不住了太守大人,兄弟们想要活命只能如此!”

军官面无表情,抽出战刀,用力砍下。

方与大营,曹操率领德胜之师返回,营内只有两百人看守,被包围后立刻投降。

“哈哈哈,今天大家好好请庆祝一番,从今天开始叛军将不足为惧,我们夺回了兖州!”

“主公英明!”

大帐内曹操端着酒盏,神情激动兴奋,难以言表。

“来,咱们给最大的功臣敬酒,奉孝,请!”

曹操敬酒之人是为年轻的青袍儒士,头戴布巾,身材中等,脸容清瘦,颔下一缕黑须,双眼灵活,隐含精芒,此人字奉孝,赫然是三国鬼才郭嘉。原来戏志才因为忧心兖州战事日夜操劳,在行军途中不慎染病,一病不起,为此向曹操举荐了在颍川避难的郭嘉,郭嘉出身寒门,却计谋百出,极有远见,游学时经常结交奇人,去年曾投奔袁绍,但见到袁绍为人以及身边的众谋士不和,加上他好酒,经常酒气熏天的参加会议,郭图等人对他极为排挤,袁绍也不喜,就被下放地方,郭嘉自然不伺候,就辞职返回颍川。他早年和戏志才相识,本来也不看好曹操,不过囊中羞涩,酒钱都出不起,正好戏志才举荐,曹操出重金礼聘,为了好友,为了酒钱,他就暂时加入曹操麾下。刚一加入,就出奇谋大破吕布,为自己正名。

“军师请!”

众将全部起身,向郭嘉敬酒,言语神情都透着佩服,郭嘉之谋,让他们一战定乾坤,无人敢看不起。

“谢主公,谢各位。”郭嘉双手举盏,一饮而进,对于喝酒,他向来者不拒。

曹操跟着喝完,叹道:“可惜逃了吕布这厮,还有张邈,没有杀了他们,难解心头只恨。”

郭嘉笑道:“皆是丧家之犬尔,主公莫要忧虑,眼下还是攻下雍丘要紧。”

“奉孝所言极是,攻下雍丘,兖州也该平静下来。”

“还要恭喜主公,兖州虽然经历大乱,不过隐患一举拔除,日后定可平稳发展,蒸蒸日上,休养生息,大事可图!”

“借军师吉言,来喝酒!”

就在众人畅饮之时,帐外传来通报:“禀报主公,营外来了一队人马,自称是张邈麾下,手里拿着张邈的人头。”

“哈哈哈,张邈啊张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走,咱们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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