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国没仔细听,以为三爷说的是断绝关系的事情,老脸皱了下,无奈笑了笑。

“三爷,你看我这,哪里是卖惨,我们林家是真惨。”

顿了下,林胜国又恭恭敬敬给陆勋泡了杯茶递过去。

“我知道,之前是我老婆不懂事,逼着阿榆签下断绝关系书。

这事也确实赖我们,是我们伤害了阿榆。

但三爷,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和阿榆是一家人的份上,给我们一条生路?”

陆勋缓缓扬起嘴角,平静反问:“我没给你们生路吗?如果我不给你们生路,你们现在睡的是臭水沟边上,公园的椅子上,地铁火车站。”

林胜国一噎,但随即又摇摇头:“谢谢三爷让我们有片瓦遮头。

可我……我们现在是真惨。资产被冻结,信用卡也不能用。不说去到哪被人嘲笑到哪,就是吃饭都快吃不上啊!

我们这一家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我这张老脸都……都快没地方放了。”

林胜国说到心酸处,抹了把老泪。

他出生在豪门里,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头。以前虽说不是多风光吧,但怎么都比这种过街老鼠的惨状要好。

现在他特别害怕走在路上遇见熟人,都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真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就这么给钻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回到过去的生活?”陆勋温柔地问,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是这个意思吗?”

林胜国艰难咽了咽口水,不太好意思点了点头:“三爷,我不求能回到过去的水平。但能不能……把一个小公司还给我们,让我们一家可以温饱。”

“哦,现在是我不让你们温饱吗?”陆勋生冷一笑,“你两个儿子有手有脚,身强体健,不去送外卖,不去写字楼打工,整天游手好闲,想着靠昔日朋友扶持,最终导致食不果腹,这难道是我的问题?”

“可三爷……他们怎么说以前也是个小老板,现在让他们去送外卖,去给别人打工,碰到以前的哥们……”林胜国皱着一张脸,很是难为情。

陆勋则淡漠一笑:“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这人没做的事情,别人说不得。我没有赶尽杀绝,你说我不给你们活路,这我就不高兴了。”

林胜国闻言,心口一颤,吓得噗通跪在地上。

“三爷,我求你了。

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子。

阿榆会来别墅里,肯定也是对我们多少有感情的。”

“她以后都不会来了。”陆勋说得笃定。

林胜国老脸一愣,声泪俱下:“三爷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我也跟阿榆道歉了。过去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没有善待阿榆,是我们错了啊!”

林胜国给陆勋磕头,一个一个磕,砰砰地响。

“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个岳父给你这个女婿磕头的份上,大慈大悲原谅我一次?

三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呵~”陆勋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低睨着林胜国的狼狈,声音轻飘飘的,“我有承认你是我的岳父吗?”

林胜国老脸一僵。

陆勋讥讽地笑:“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说这句话不到3秒。

道歉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低成本的东西。

无论你多真诚,多懊悔,但这3秒、30秒真的能弥补阿榆长达十几年受到的精神伤害吗?

林胜国,这世间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一个丈夫,对其妻子施暴多年,带来的伤痛是真的,带来的煎熬是长年累月的,请问这是不到3秒一句真诚的道歉可以弥补吗?

你们对阿榆的伤害也是经年累月的。说句严重点的话,阿榆以前的性格,也是被你们影响的。

我不否定你后期确实做出了改变,而且在稀薄的亲情里,给了她难能可贵的一丝温暖。这也是我现在愿意坐下来见你的原因。

但是,这并不能作为我和阿榆原谅你的理由。与长年累月的思想控制相比,你的付出实在太少了。

顿了下,陆勋一字一顿道。

“所以,我、决、不、会、原、谅、你!”

“无论你现在过得多惨,多后悔,我都不会原谅你对我妻子的精神控制、心灵伤害,让她在那么孤独无助的童年里独自一个人成长,让她在一个姐妹的家庭里承受那样恶意的诋毁、打压和恶性的对比。”

林胜国老眸湿哒哒抬头看着陆勋:“可阿榆……”

“够了,你没资格提她。林胜国,我最后说一次,阿榆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生女儿死了,死在手术台上,肇事的医生担心负责任,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阿榆,说是你们的女儿。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毋庸置疑。”

“什么?”林胜国跪在地上,双眼瞪大,感觉像是被雷给劈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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