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是古朴的样式,拿近了看,上书端正秀气的黑色楷体,似乎还散发着墨汁味儿。里面装的却是菜谱,足够别出心裁亦足够笼络一票人的心。

不用说这间餐馆的主人肯定是有些雅兴的,甚至,甚至密米认为这儿的主人就是一个女人,长袖善舞但又心思玲珑,不然这无处不在的细节可足够花费心思的。当然,前提是这女人得有钱还得有闲。

想到这儿密米竟有些惭愧,反观自己在苏家大宅住了这么久好像什么都还是没学会,打扫卫生,做菜,整理房间等等,都还是陌生。两个保姆一个负责做菜另外那个负责整个家里的卫生,而密米俨然被两位阿姨冠上苏太太的头衔,如同刚才的小厮一样。从苏贞全理所当然的态度中密米知dào

这个称呼于他来说很重yào。但他从来不逼迫密米,他在等待密米完全忘却傅曦瑞这个名字,不管多久都等,他有信心。

趁着那小厮送茶过来的当儿苏贞全准bèi

将菜名报过去,哪知人家身子一撇让出道来,原来后头有娇客。先闪进来一片旗袍下摆,白底绣紫色小碎花,绣鞋。不算高开叉却让足以让人频频关注的一双美腿着实震住了密米,再往上看是被盘扣扣住的修长脖子和——平淡的五官。是的,妆容绝对精致。两条眉毛挑不出一根杂眉且梳理的丝丝不乱,却是单眼皮,不是漂亮狐媚的丹凤眼,就是平常的单眼皮,眼线压得很深,睫毛被人工化弄的超长超卷,有些比例失调相对眼睛来说。鼻梁不高嘴巴不小,但总归都被绝顶厉害的妆容掩盖了短处。

女人的自信不容小看,进来之后右手随意一挥便有人那托盘送上两盏茶,不是茶杯,是盏。但密米却被那女人打理的分外牛气的十根芊芊玉指吸引过去,打磨的并不十分尖利但恰好可以将十根指头衬托的更加修长的水粉色指甲,像女人刚才迈入的大腿一样都是武器,只是不知用来俘虏谁,但愿不是跟自己站一块儿的苏贞全才好,密米心想。

“苏先生,有日子没来了。玉黔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呢,这不,上好的龙井您尝尝如何?”说着作势稍微扭转身子朝向密米,脸上似笑非笑的就有些没法看了,本来说是中等相貌就有些牵强。

‘牵强’开口了:“这位小姑娘是?”

不是小姐也不是姑娘,而是小姑娘。这个词语很微妙但密米还是听出其中的奥妙。现下假如被称为某某小姐则比较正常,姑娘就有些被稍稍歧视的意思隐含在内,小姑娘,表面上是有些对比自己年少的女子表示亲昵的意思,但在这么样一个场合还是让密米听出了不屑。是的,或许因为密米自然而然表现出的青涩稚嫩让对面的女子给她下了这么个定义。小姑娘,没有成熟到足以让玉黔这个女人正视自己,于是也没有必要过多的关注。

“玉黔,她是我未婚妻。”苏贞全说这话时已经不是很耐烦,他接着将信封递给边上等待的小厮然后接着上次补充,“谢谢你的茶。哦对了最近都没碰上李智,我俩好久没聚了改天约个时间我们大家聚聚吧。”

玉黔本来听到苏大少爷给出的答案竟然是眼前这个稚嫩的小女人已经成了他的未婚妻这一点让她几乎要晕厥,但紧接而来的被戳到李智这个痛处让玉黔更是无颜面再呆下去。她强忍难堪撑着笑脸对两人说道:“本店新出的菜待会随你们的菜一起上来,麻烦替我品尝,有什么好的意见建议都可以提,那我就不打扰了,苏先生,还有这位小姐,慢用。”

原地倒退两步,转身关上门。

密米坐下来听高跟鞋踩在木制地板和楼梯上渐渐远去的声音,真奇怪竟然听不出一丝的凌乱,笃笃笃,笃笃笃,虽然急促但没有丝毫的凌乱。看来玉黔这个女人不简单,密米并不打算马上追问苏贞全这个女人为什么和他相识,而且熟到刚才甚至不用敲门就可直接进来。只是刚才的小厮向她报gào

的时候一定着重提到了苏少爷身边的女人,尚不明确身份,考lǜ

到莽撞并不是件好事所以才敲门。

出了门的玉黔心中感慨万千。

这男人,他真的找到这辈子的真爱了。只是不是我廖玉黔而是一个自己连人家姓都不知dào

的小姑娘,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的地方,连话都说不上来谁知dào

是不是有问题。好吧我承认,人家长得是漂亮,但我不相信你苏贞全就只喜欢这种没内涵的玩具娃娃?我不相信!

廖玉黔直到回到大堂还是没将此事压下来,心里愤愤想着脚上将高跟鞋踩得乱七八糟老响,许是来回走累了见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便一屁股坐下丝毫没有了刚才在包厢里优雅适度的风范。

廖玉黔和苏贞全是曾经有过那么一小段的,只是终究未成正果。但也并不能怪到任何人的头上,毕竟的话一个女人身材再好却没有长了一张吸引人的脸蛋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偏偏就教玉黔摊上了,不过学历却高,这倒增加了她顾影自怜的坏毛病。先前的男友李智是一建筑总工程师,不错的职业不俗的长相加上对玉黔其实不错的,只是常年全国各地出差少有待在身边的时候。这就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两人关系的破裂,玉黔是要面子的人,也需yào

温情。不需yào

一个常年不在身边的男朋友,闺蜜每每问起来都说丧气话,这样的男人有不如没有。

可就这当儿苏贞全出现了,算算时日就是第一次和周密米摊牌希望她随自己回来但却没有如愿那次。带着些许的落魄来赴这次生意上的应酬,其重yào

程度不多说。那是玉黔第一次见苏贞全是晚上接近9点的时候一个人靠在后花园的栏杆山抽烟,而玉黔则是弹琵琶累了随意逛到这里。这个男人一半身子都在黑暗里,但不知怎的玉黔的心里就像有一盏被点亮的明灯,愈靠近,愈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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