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如初。+

院子里,欧姆对着被儿子们压塌的围墙下令,散落一地的木板立刻重新站了起来,结实地扎进了土里。

“你们这群臭小子!”

在他身后,菲奥莉娜好气又好笑地擦掉儿子们脸上的泥巴,指着晾衣绳上那些被他们弄脏的床单,说:“把它们洗干净,不许用魔法!”

“老妈,这也太——嘶!”

黎曼·鲁斯还想争辩一下,但是圣吉列斯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剧痛让狼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诺顿趁机从背后把他架起来,牢牢按在重新装满水的大木盆边上。

“洗床单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老妈!”诺顿目光坚定,好似要慷慨赴死,“绝对会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比新买来的还要洁白!”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欧姆抻拉着手里的铜头皮带,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响。他脸上带着笑容,却是比行星芬里斯的寒风还要凌冽。

+不然的话,你们今天只能趴着睡觉了。+

“哇哦!”阿帕斯从厨房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兴致勃勃地说,“那场面肯定特别有意思!”

想象了一下自己趴在床上,屁股肿得又红又高,还要被其他十八名兄弟嘲笑的情景,蹲在大木盆旁边的三名原体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搓洗床单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好好干,认真点儿,小伙子们。”菲奥莉娜拉开湖边小屋的后门,她朝对欧姆扬了扬下巴,“来帮我整理一下行李,它们现在还乱糟糟地堆在房间里呢。”M..

欧姆紧盯着儿子们的每一个动作:+我得看着他们。不然等下一次后门打开时,我们的院子肯定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说。”菲奥莉娜凝视着丈夫,一字一顿地说道,“跟我进屋。”

+啊?哦!+

欧姆恍然大悟,立刻撇下苦着脸的儿子们,一步就迈上了后门的台阶,还不忘对阿帕斯嘱咐道:+大女儿,帮我盯着他们三个!+

趴在窗台上看热闹的阿帕斯立刻支棱了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直到后门关上,圣吉列斯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灿金的头发沾满了水和泥浆,像一堆湿漉漉的稻草一样堆在脑袋顶上,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颤动着。

“你们几个是怎么搞成这样的?”阿帕斯饶有兴致地问道。

“都怪他!”

大天使一边用力搓洗着盆里的床单,一边幽怨地盯着黎曼·鲁斯,说:“如果不是这家伙非要和我们一起扒着墙,我们根本不会被老爸老妈发现!”

阿帕斯眯起了眼睛:“我感觉你似乎搞错了事情的重点……”

“那能怪我吗?”黎曼·鲁斯像个大叫驴似的连声喊冤,“要不是你们俩扒着墙头满脸傻笑,还拼命摇头不让我看,我会被你们勾起好奇心吗?!”

长鲸之母微微张着嘴:“你似乎也没抓住重点……”

“都别吵了!”诺顿严肃地说着,把手里的床单拧成一根螺旋状的长棍,“古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被发现!”

海洋与水之王翻了个白眼,彻底失去了对这三个毫无悔意的家伙的同情。

“咦?这是……”

圣吉列斯注意到院墙脚下那张曲棍球面具,他捡起这个塑料制品,乌檀木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洞彻命运的光芒。他举起面具,对正在给鱼刮鳞的阿帕斯说:“水晶湖里的东西?”

“嗯哼。”冰海长鲸漫不经心地应着,手中厨刀极其熟练地剖开鱼肚,刀尖一转便将它的内脏全部摘了出来。她说:“一个干扰我捕鱼的傻大个,烦死个人了。”

“母亲当年也戴过类似的东西。”圣吉列斯有些怀念地说,“湖里那东西还没死,就像是我和诺顿在医院里碰到的家伙一样,只要笼罩此地的规则一日不散,它们终将会卷土重来。”

阿帕斯切鱼的刀微微一顿,奇怪地说:“可是荷鲁斯他杀死了湖边黑森林里的野兽,已经破除了一道规则呀?”

“你杀那个戴着面具的傻大个时,没有动用灵能和本质吧?”诺顿问道。他看着阿帕斯点头,微微颔首,说:“这就是关键了,我和天使也没有动用肉体之外的力量,所以我们即使毁坏了他们在物质界的身体,也无法损伤构成他们的精神概念——也就是规则。”

“你呢,黎曼?”圣吉列斯问道,“餐厅里的东西被你除掉了吗?”

“呃——我……应该吧?”

黎曼挠着他长满络腮胡的下巴,思绪回到了十几分钟前……

————

破碎的餐厅大门前,弗莱迪面色阴郁活动着镶嵌刀片的手指,森冷地说道:“看来我得教教你,什么叫做最基本的礼貌……”

“老子只跟人讲礼貌!”黎曼·鲁斯面露狞笑,“而你,只配当老子的擦屁股纸!”

脚下木板爆碎,黎曼·鲁斯恍若一团暴风,倏忽间出现在弗莱迪的面前,右手五指弯曲如爪,悍然撕开了恶鬼的胸膛,将其焦黑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

但几乎同时,黎曼鲁斯上身的短袖碎裂成无数布片,皮肉翻卷鲜血迸射,赫然显露出五道惨烈的爪痕!

弗莱迪不知何时已然复原,它猖狂地大笑道:“没用的!伤害我,等于伤害你自己!而我——”

它的身体陡然爆开,浓稠乌黑的血浆四散飞溅,黎曼·鲁斯身后的一位小镇居民浑身一震,当它转过脸来时,已经变成了弗莱迪那张严重烧伤的面孔。

“嘻嘻嘻!我要挖出你的心脏!”

镶嵌在铁手套上的刀片锋锐无匹,弗莱迪癫狂地笑着,五指重重地捅中了黎曼·鲁斯的后心窝——

嘣!

如同豆腐撞上石头,五张刀片齐齐断裂,弗莱迪的指头更是瞬间附上了一层霜,变成了五根惨白僵硬的冰棍。它怪叫一声捂着手抽身疾退,不敢再贸然发起进攻。

“你这个蠢货,就没有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吗?”

黎曼·鲁斯摸了摸背上五个微不可查的白点,他转过身来面对这弗莱迪,胸前五道鲜血淋漓的爪痕已然愈合如初。

他冰蓝的眼眸中哪里还有半分野蛮,自内而外散发着理性和智慧的光辉。

伟大之狼注视着满脸难以置信的恶鬼,轻笑道:“如果你真的有能力让我和你受同样的伤,那我从打断你的脖子开始,就应该倒地死去了。而我既然还活着,就说明你在撒谎。别遮遮掩掩了,告诉我你的真实能力,带给我更多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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