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琛抬眸,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书桌前的父亲:“我已经结婚了。”

“马上离婚。”

秦天海听到他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手紧紧的抓紧了白色实木椅子的把手,强自遏制着自己内心里滔天的怒火。

“不可能。”

秦砚琛薄唇轻启,态度十分坚决。

“你应该早就清楚,你现在不止是秦家的秦砚琛,还是秦氏的秦砚琛,你所做的一切都要为了秦氏,为了秦家,婚姻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

秦天海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已经暗含着雷霆之怒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乖乖的去离婚,娶上官家的小女儿,今天晚上你自作主张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砚琛沉默着。

他站在书房里,就像是一副精心画制的山水画,好看是好看,但是面色冷淡,眼神带冰,看着就十分的疏离,拒人千里之外。

窗外已经被夜色遮盖,厚厚的云层盖住了天际上的月光和星辰。

“而且那个女人曾经抛弃过你,品行也不佳,秦家的人,绝对不容许在同一个人身上,再犯一次错……”

姚曼也凑在秦砚琛的面前,十分担忧的挽起了他的胳膊:“是啊,砚琛,你父亲说得对,你要娶谁不好呀!非要娶那个人,你就不怕当年的事情再一次的重蹈覆辙吗?”

姚曼身上有股清淡的香水味,也不是难闻,却让秦砚琛很是不自在。

他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眉色未动,声音冷寂:“我宁愿重蹈覆辙,也不愿别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

秦天海端起桌边的青瓷茶杯,正想着抿口茶缓解下烧心的怒气,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当即火气如同喷薄的火山,蹭的一下爆发了……

手中那价值昂贵的茶杯就这么被他满是怒气的掷了出去!

热水从杯中溅了出来,裹挟着怒气,茶杯撞在了地上,立时被摔得粉碎,滴滴答答的热水冒着热气,在地毯上蔓延出大片的水渍。

“你说什么?”

秦天海已经不打算压抑自己的怒气了。

秦砚琛油盐不进,这已经严重挑战他的权威了。

“去把我那根麒麟鞭给我拿过来。”

他扭头对着姚曼吩咐了一句。

姚曼还想要阻拦一下:“天海,砚琛他……”

“去!”

秦天海怒容满面,丝毫不听姚曼的劝阻,见姚曼还在磨蹭,禁不住的怒气上来,怒喝了一句。

姚曼自结婚以来,就被自己丈夫捧着,还从来没有被秦天海如此动怒的呵斥过。

她吓了一跳,停也不敢停,慌忙的出门就吩咐佣人赶紧娶了鞭子来。

秦天海噔噔的几步就从书桌前绕过来,他满面的怒气,眼神里闪着一股难以遏制的焰火,仿佛他的五脏六腑都变成了柴火和干草都一起烧了起来。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的意思。

除了秦砚琛。

佣人颤颤巍巍的从书房的门口探出头来,手里握着的鞭子都在止不住的打哆嗦。

“拿来!”

秦天海也等不及佣人送过来,直接大跨步的走过去,伸手就夺了过来。

那麒麟鞭乃是秦天海从一场海外拍卖会上花高价拍卖了回来,编身细长,凌厉,传说是用麒麟竭编织而成的。

是传世的名宝,同样也是打人的利器。

秦天海当时拍下只是想要拿来观赏,却想不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他握着那鞭子,走到了秦砚琛的面前。

秦砚琛比他高,他不得不要微微的抬头:“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还要不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秦砚琛微微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秦天海也在望着他。

明明是父子,但是秦砚琛的容貌更多的是遗传了自己的母亲,眉目间像极了他自己的母亲,秀丽逼人,却又阴郁得很。

“嗯。”

秦天海瞳孔都在可怕的收缩着,秦砚琛的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鞭子就挥起了。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了爽利的破空声音,鞭影在房间里闪了一下,继而就狠狠的抽在了秦砚琛的身上。

“啪……”的一声。

那鞭身抽在身上的声音,听得外面的姚曼都有些心惊。

然而秦砚琛却是面色变都微变,只是在鞭子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越是如此,秦天海越是生气,手中的鞭子更是毫不留情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啪啪的鞭声。

那鞭的边角全都是带着倒刺的,很快秦砚琛身上的衣服就被抽破了。

“秦砚琛,你要记住,你是秦家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把秦氏放在第一位!”

秦天海怒气全都发泄在鞭子上!

一边抽,一边骂骂咧咧的质责着秦砚琛。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你的父亲都要顶撞?”

然而就在他要挥出下一鞭的时候,他手中的鞭子却被眼前的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砚琛伸手握住了……

“你要干什么?”

秦天海怒气冲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秦砚琛的力气要比他大得多,他想要抽那个鞭子,却怎么也抽不动,那鞭子握在了秦砚琛的手里。

宛若石沉大海。

秦天海用力的抽了一下,也全不在意秦砚琛的手。

见抽不动,他愤恨的把鞭子一甩,转身又从墙上娶下了用来装饰的一根红檀木的花棍。

他语气冷沉,那棍子直直的指到了秦砚琛的鼻子尖上:“现在知道疼了?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秦砚琛,你要那个女人,还是要秦家的这一切?”

秦天海颇有些咬牙切齿,他想要骂醒这个执迷不悟的儿子,但是他素来的教养又让他骂不出什么污言秽语。

只得梗着脖子,喉咙里全都是窜上来的火气。

秦砚琛摇了摇头,他松开手。

手里握着的鞭子陡然就掉落在了地上。

他目光有些阴沉的看了秦天海一眼,偏头郑重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要她。”

秦天海险些的被他的话给撅个跟头,他前半辈子,活得洒脱而又肆意,只是没有子女,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儿子。

这儿子又像是一棵卓越挺拔的翠柏,从来都是给他长脸的。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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