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背着手从桥上走到卓暮云身边,伸手从她手里那起石头看了一眼,嫌弃的扔回她手里。

卓暮云看着他皱着眉道:“为什么看我的?”

“这里还有别人?”淳王斜睨着卓暮云道。

卓暮云指着河边的善男信女道:“他们不是?”

淳王毫不在意道:“本王又不认识他们。看一眼而已,你怕什么?怕我坏了你的姻缘?”

“可以让世子帮你找啊!”卓暮云鼓着腮。

慎世子听见立刻摆手道:“我可没这个爱好!卓姑娘莫要坑我!”

淳王“哼”了一声:“不过是僧人为了招揽信徒使得伎俩,当个宝似的,”说着踱到池塘边看了一圈,突然蹲下用扇子拨弄了几下池水,随意的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块石头,甩在卓暮云脚边:“不就是了?”

卓暮云低头看着那块石头,圆圆的泛着淡淡青色的白玉,边缘有一块极小的黄色月牙图案。

文廷玉低头将那块玉石捡起,轻轻的放在卓暮云手中,道:“既然捡到了,就都收着,等回家了师兄做一条手串给你玩。”

卓暮云莫名的生起气来,将那块玉石塞回淳王手中:“王爷自己找的,自己留着玩吧。”

又跑回文廷玉身边,将两块石头都塞到他手里道:“我不要了,师兄自己留着做手串玩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烟罗赶忙跟上她,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文廷玉看着手中的玉石,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玉石收好,向淳王拱了拱手道:“云儿从小在山中长大,天真烂漫,凡事直来直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方才之事,还请王爷念在她年少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淳王冷冷道:“本王还不削与一个无知丫头计较,”又转身一脸愤怒的看着慎世子道:“还不走?”说完也不等慎世子,几步就没了踪影。

“找出了三个?”惠通撵着长长的胡须,眯着眼看着远处坐在树下发呆的卓暮云。

旁边一个小沙弥垂首道:“是,先是文家三爷找到了一块,后来淳王爷也找到了一块。”

惠通问道:“那姻缘池有一百多年了吧?”

小沙弥答道:“一百二十七年,出了三块倒是从未有过。”

惠通笑道:“那第三块一直都在,只是从来没人去找过罢了。这世间因缘若说天定,不如说随心,凡事皆在一念之间,不过是人选择而已。”

“住持可要去为女施主解惑?”小沙弥问道。

惠通摇头道:“她内心迷茫,纵使我解惑也无助益,待她心中清明,就更不需要我多做言语。更何况,你怎知她此刻心中有惑呢?那姑娘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无须担心。”

“是,”小沙弥垂首道:“淳王爷正在禅房等着,住持现在过去吗?”

惠通点头道:“走吧,往后怕是还会有更多让人困惑的日子啊。”

一行人下山的时候已近黄昏,卓暮云一直蔫蔫的不说话,述瑶仍旧被宁王缠着,而李传风,固执的表示找不到就不回去。

文廷玉出神的看着车窗,想起临走前惠通对他说过的话。

“当初救你的,不是贫僧也不是卓寂,而是你命中注定的一段姻缘,这姻缘可护你一生无虞,只不过路行中途,护你的人会有一场劫难,因你而生或因你而死,结局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间。”惠通递给文廷玉一个锦囊,道:“是你祖父留在我这儿的,迷茫不知所归时,再打开它。”

文廷玉捏了捏手中的锦囊,很软,像是羊皮或绸缎,祖父留下的,大约祖母会知道吧。他打马向前,探头从车窗看向车内,想问问祖母,见卓暮云的头靠在文老太太肩上闭着眼睛,文廷玉不自觉的笑了,轻声道:“祖母。”

谁知他刚一出口,卓暮云一下睁开双眼,像没看见他对她笑一样,抬手“砰”的关上了车窗。

文老太太和徐氏都一脸错愕的看着卓暮云,又看了看紧闭的车窗,文老太太道:“怎么了这是?吵架了?玉哥儿欺负你了?”

卓暮云摇头道:“没有,祖母,明日我就回九英观去了,家中许久没人,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文老太太扯着她的手道:“好端端的回去做什么?不是说好要等你师父来,一起住到八月十五吗?”

“不住了,天气太热,我,我不舒服。”

文老太太气笑:“你个丫头,定是玉哥儿惹你生气了,吵什么天热,回去这一路岂不更热?”

徐氏也笑道:“娘,要好好教训玉哥儿!”

两位长辈笑着要收拾文廷玉,没想到卓暮云突然捂着嘴脸色煞白趴在软垫上,徐氏慌忙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玉哥儿!快看看云儿!”

文廷玉听见连忙翻身下马钻进车里,想要拉过卓暮云的手诊脉,可她却把手拢在袖子里不肯拿出来。文廷玉知道她是晕车,也没强迫她,掏出一颗药丸道:“云儿乖,把药了就不难受了。”

卓暮云嘴巴紧闭,把头扭了过去。

文老太太和徐氏对视一眼,照着文廷玉后背打了一下:“你这混小子,今日是不是欺负云儿了?瞧瞧你把她气成什么样!”

文廷玉苦笑道:“祖母,云儿是晕车,吃了药就好了。”

“晕车?那为什么不吃药?还懒得看你?准是你做错事惹了她!”文老太太道:“玉哥儿,不是祖母说你,当年你祖父对我是千依百顺,你大哥对柳家姑娘也是一心一意,若不是因你父亲过世改了成亲的日子,柳家姑娘早就进门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像个没开窍的榆木疙瘩,让我这个老太婆跟着操心!”

卓暮云和文廷玉脸红到了耳根子,徐氏在一旁笑。

文廷玉咳嗽一声道:“祖母,云儿是孙儿的师妹,孙儿会好好护着她的。”

文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师妹?你到底是不是我孙子?”

卓暮云脑子一团乱,心里也堵得慌,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生气,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但听到文廷玉说她是师妹会照顾她,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她偷偷地将眼泪蹭在软垫上,忽地坐起身把文廷玉手里的药拿过来吃了,哑着嗓子对文老太太道:“车里闷,我去外面骑马。”说完也不听老太太喊她,下车去了。

文廷玉被文老太太狠狠地打了一下,笑了笑没说话,抬手将车窗开了,目光幽深的看着卓暮云的背影,心下难安。父亲之死牵扯到太大,那位宋公子此番计划落空,难保不会再下手,文家若是没了,自己没了,云儿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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