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渐渐恢复了喧哗,可是她们彼此的耳畔却是一片清明。

这一方空间,瞬间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只因为这两个敌对的女人。

苏蔓看着那个女人淡然自若的身影,微微一愣。

“康盛集团”的那块标的确是她从中做的手脚,认识了这么多年,她也知道这个女人的性格,知道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善罢甘休,早晚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道,她竟然来的这么快。

所以,刚才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下意识的也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丝错愕,随即又像是理解般的,自嘲的扯了扯唇角,笑容苍白而无力。

季子期敢这么快就找到她,肯定是经过方天铭的允许的。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知道这个女人在方天铭心中的地位,从来就不是她所能取代。

只是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罢了,现在,被她刻意遗忘的现实终于赤|果|果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苏蔓放下手中的牌,起身站起来,“大半夜的跑到这种地方来找我,不知季小姐有何贵干?”

如此挑衅的的态度太过明显,季子期想看不出来都难。

“贵干是没有的,”相比于苏蔓明显的挑衅,她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情绪来,“只是今天晚上心情欠佳,想要跟苏小姐聊聊。”

她的语气极为平静,甚至都没有因为苏蔓而影响到自己一丝一毫的心情,只是涔薄的唇角,却不经意的向上扬了几分。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她,是很容易让人的心理防线崩塌的。

苏蔓连脸上的笑容几乎都再也无法维持得住,看着季子期那种势在必得的跋扈态度,心中烦闷的不行,狠狠的吸了口气,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难得子期对我这么推心置腹,我如果拒绝的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说着,迈步离开赌场中央,走到她身边,“出去谈谈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苏蔓身边的特助留下来,处理后续事情。

外面,夜风正凉。

季子期淡淡开口,“苏小姐向来光明磊落,什么时候也喜欢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说完,黑眸轻轻眨了眨,望着苏蔓的目光带着一丝无辜,那种单纯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只是,别人不清楚,苏蔓心里却不会不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么难对付。

终于,就算她的耐性再大,面对着季子期如此直白的讽刺,也难以隐忍下去了,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恼羞成怒,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诡异的红,眼底不明觉厉的怒,也不加掩饰,几乎要将站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给焚烧。

当然,是在眼神真的能够杀人的情况下。

“季子期,你最好点到为止!”苏蔓的语气近乎低吼,“我是看在天铭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再隐忍,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他……”季子期喃喃开口,眸底氤氲上一层朦胧的雾气,但是却又转瞬消失,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出现了什么幻觉一般,轻声细语的问:“在意你吗?”

苏蔓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多了几分底气,以为季子期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没资格也没立场跟她这样说话,就连那与生俱来便比她略逊一筹的底气,都渐渐的高了起来。

“我从十二年前就在他身边,陪了他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时间,你说,他在意我吗?”苏蔓深吸了口气,质问道。

她毕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如果回答“在意”,季子期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如果她反过来将这个问题丢给她,她绝对会茫然。

十二年……

的确,十二年的时光并不短暂,即便从一开始就是陌生人,十二年的不离不弃,也会将感情铸造到最深。

只是,呵……

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能在十二年的漫漫光阴中对一个人产生感情,那么方天铭,也会是那唯一的一个例外的。

季子期浅浅的笑起来,笑容突兀苍白,就像是离了枝叶的花瓣一样,迅速枯萎,不再那么璀璨,芬芳四处飘散,隐约带着一丝朦胧,渐渐的弥漫着,融进了夜色。

“既然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顿了顿,方才继续开口,“那……这十二年中,你们做过没有?”

季子期唇角的笑有些玩味,眸底倏地闪过一抹光亮,戏谑的姿态极其惹人遐想,话语间更是充斥着暧|昧,想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

“季子期,你……”苏蔓闻言,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出身并非上流世界,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向来严于律己,中规中矩,没被人问过这么坦白而暧|昧的话,一时间还真的觉得有些难以回答。

并且,问她这个问题的人,还不是别人,是她最嫉妒的人,也是她最强劲的情敌——季子期。

想要动怒,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那些粗鄙的骂人字眼给讲出来,而季子期这样的人,也自然是不怕骂的,就算她开口骂了她,也只能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当然,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个问题的本身有多么的令人难以启齿,而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本来就让人难以回答。

做过?呵……

她最主动的时候,换来的也不过就是他的一个冷眼而已,连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态度可谓是冷漠至极,他们又怎么可能做过?

“苏蔓。”季子期冷声叫她的名字,黑眸望向她,里面泛出褶褶的寒光,“我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不想跟你杠上,而且很讨厌女人之间的争斗和尔虞我诈,你最好不要去触碰我的底线,不然等哪天你把我惹急了,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现在,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与那些事情比起来,跟苏蔓之间的勾心斗角根本就不值一提,机会给了她,她任由自己被数次挑衅,但是她的耐心不是无休无止的,等到耐心尽了的那一天,哪怕苏蔓是方天铭身边的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什么意思?”苏蔓皱眉问道,声音有些冰冷,“你以为凭着你能动得了我?”

“动得了动不了,总要试试才知道。”季子期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我只是提前给你提个醒,别等到哪天我对你动手了,你哭着来求我放过你。”

“季子期!”苏蔓忍无可忍,被她三言两语刺激的理智尽失,“你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耳光的声音骤然响起。一辆红色的车子在以极快的速度驶过来之后,又猛然刹车停下。

车门被人打开,下一秒,方天铭迈步走下来,笔挺的身姿倒映进两人的眸底。

那一瞬间,坐在车里的他,足够将外面发生的事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方天铭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季子期这边走过来,看到灯影绰绰下,她白皙的小脸浮现出的那五个手指印,脸色倏变。

重瞳中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晦暗,仿佛漆黑的一望无际的夜空,没有星辰,没有月光,唯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暗黑。

眼眸波光流转,最后停在季子期那半边已经开始浮肿了的脸颊上,心疼毫无遮掩的自眸底中流泻而出。

方天铭就那样,怔怔的站在那里,涔薄的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东西,浓重的眉心微蹙,凝固起一层郁结。

倏然,他闪着精光的眼睛刺向苏蔓,眸底如同宇宙黑洞般深不可测,带着令人沉|沦迷醉的狠戾,以及难以言喻的冰冷与无情。

苏蔓看到他凌厉的目光,开始变得惶惶不安起来,眼底涌起满满的惊慌。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眸中竟然氤氲起了薄雾,好似随时都能够哭出来一般,一张精致的小脸,也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心内的惊慌犹如发酵的面团一般,渐渐的,发酵的越来越大。

季子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来,带着邪肆,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一切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内,没有任何的脱轨与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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