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子态度坚决,那说话的男子似乎颇为惋惜。

“可是他,不但是圣医宗的,还可能是宗主。”于是不死心的进一步说道。“所以老奴实在不愿意错过这一次。”

“宗主?你看了标记?”女子语气中也难得有了惊奇。圣医宗的宗主为何来了京城?

“是。”男子应道。“而且此人如传言中所说的宗主一样,也是言语诙谐,言行举止没个正形,不过老奴现在也不敢十分肯定,还需打探,毕竟圣医宗的宗主怎么可能做人的跟班?而且怎么会是太监?”

“此事先放放吧,如今事故频发,谁知道是不是谁派来的诱饵?”女子狠狠心道。

“是!”男子虽觉得无限可惜但唯有照办。

鱼蝶儿打算离去,虽然是好奇心驱使来到这,无意中听了人家的谈话,可毕竟是偷听,鱼蝶儿不敢也不好意思再听下去,等会被发现了就弄巧成拙了,正要挪步,可下一刻屋内再飘出的声音,顿时令她惊骇的动不了步子。

“大小姐,那边的人在宫里又弄出了动静,将先皇的一位太妃杀害了。”男子道。

“哼,他们胆子越来越大了,前边的事还没结束,又开始兴风作浪了,这次是为的什么事儿?”女子轻蔑道。

“据派去探查的人回来所禀,说是寻什么藏宝图?具体的倒是不知道,只这个消息还是动用了最隐秘的眼线才得到的。”男子禀道。

“嗯!都辛苦了,多给些赏钱,另外,墨叔,劳烦传下话去,这些日子都安静着些,那边的人犯的事儿,别殃及池鱼连累了我们。”女子交代道。

“是!我即刻去办。”男子应道。“不过这丘池的刑部像是形同虚设,前次之案到如今都未破,所以那些人才有恃无恐,屡屡在宫中露面。他们都没事,咱们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咱们的人可是跟这些事都无关的。”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刑部查不出,可丘池的皇宫里有一支秘密的暗卫,轻易不动,可惹急了说不准的放出来了。所以万事小心为妙。免得受到连累。”女子解释道。

“是!”男子遵命,不再多话。

将先皇的太妃杀害了?不就是说的庄太妃吗?这泗水居的人竟然知道凶手?这怎么不让鱼蝶儿吃惊,所有人都不知道刺客为什么要杀一个太妃,原来竟是为了什么藏宝图。

庄太妃有藏宝图?那也应该交给惠亲王吧,她一个女人要宝藏做什么?难道是觉得宫里安全,先带在身边,要寻宝时再拿出来?

而且这屋里的人所说的,那边的人是什么意思?哪边的人?这关系到凶手是谁?却又不说清,真是急死人。

这泗水居真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鱼蝶儿这次倒是没有丝毫迟疑,听完了便快速的退出了院子,一路往回急奔。

是非之地,谁敢久留,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偷听,说不定要被灭口。因为虽然庄太妃不是他们杀害的,可他们也是知情人啊,为防麻烦,说不准真的会这么做。

再大的好奇心也顶不过性命重要,她觉得自己真的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穿过了几个院子,到了前堂。

到了人声鼎沸的大堂,她方停下,暗吁口气。领她前去的小二看到她,眼睛一亮,走过来打招呼:“姑娘,您回来了,小的这还刚腾出空,正打算去迎一迎呢。”

“谢谢小二哥,我早就往回来了,就是有点记不清路,所以走的慢了些。”鱼蝶儿遮掩道。

“不妨事,不妨事,回来就好,我们这后院是大了些,想当初我刚来时,都摸不清呢?”小二说笑了几句便忙去了。

转身上楼,猛然发现大堂内还站着一群人,开始倒没注意,现在到了台阶上,站得高看得远,那人群中央的不是鹤泰吗?

他怎么到大堂来了?还跟一群人一起?鱼蝶儿站着没动。鹤泰像是发现了她,与周围的人告辞,微笑向她走过来。

“王爷怎么出来了?”她问。

“本王不放心,出来寻一寻你。”鹤泰笑道,“到了这里遇到这些人,耽搁了。”

“那些是什么人?”她又问。

“那些?”鹤泰回头往楼下看了眼,方才那一群人已走出了大堂,往门外去了。“是朝中的一些官员,还有公卿侯爵什么的,本王也不全认识。”

虽然不认识,可这唱戏还需要他们配合来唱,鹤泰唇边闪过一丝冷笑,这些人无不是惠亲王的党羽,自己来这泗水居不过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罢了。现在就等着他们去向惠亲王报告了。

甚至之前在大堂上审讯仵作,也只是一出戏,因为自己接手,若是什么都不坐,什么都查不出,反而令对方疑心,查出些却是暂时寻不到重点的东西,便能迷惑对方,使之以为自己的搅乱已出了效果,便觉得志在必得,泰然处之。这样才能在对方放松警惕之际再给予重重一击。

所以自己明明查到了人皮面具却按奈不动,不准宣扬也不去立即展开搜捕,而只当众审问了仵作,使人以为只查到了刺青的问题,对于人皮面具一无所知。更是将余下的事情交给钱侍郎去办,自己带二人来泗水居,也是迷惑对方的招数,让人以为自己就是个纸老虎,稍微查到点蛛丝马迹便得意忘形,只知道吃喝的酒囊饭袋,充其量不过是个会武功的莽夫。

而这泗水居是王孙贵胄摆谱炫耀的地方,平时多会来这里,所以鹤泰来这便是为了无意中碰到他们,而他们遇到鹤泰必然会去告诉惠亲王的。惠亲王便会高枕无忧,以为阻挠收到了成效。

不过已经用不到这些人去禀告了。先前的那位江大人,早就去到惠亲王府上去拍马屁了。

他在上楼时遇到鹤泰,一出了泗水居,上了轿子便对轿夫急急道:“快,去惠亲王府!”然后便将鹤泰携美人在泗水居吃饭的事儿告诉了惠亲王。

惠亲王满意的摸摸胡子:“本王早就料到,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成什么事儿?枉费皇上将期望寄予在他身上。”

江大人连声附和:“没错,姜终归是老的辣,不过是在前线磨砺了几年,便目中无人,看这次破不了案,他如何在朝堂立足下去。”

“让他们严密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以防有诈!”惠亲王小心道,毕竟朝堂上沉浮多年,临了翻转的事也遇到不少。

“是,王爷放心,咱们的人在刑部有着好几个,一定盯的死死的。出不了岔子。”江大人不屑道。

“江老弟,咱们的女儿都嫁给了太子,可是实在亲戚,务必要劲往一处使,太子好了,大家都好,若是那位子被人占去,便一损俱损!”

这江胜江大人任兵部侍郎,是太子鹤炎的侧妃江氏的父亲。所以因为女儿的关系,与惠亲王一样都是鹤炎的岳父。

江大人郑重道:“老弟明白,王爷放心,一切苗头都给它扼杀在摇篮里,一个臭小子妄想在朝堂立足,就这第一关他就过不了。”

惠亲王点头,叹一声,神色伤怀道:“家母离世,本王理应全力追查凶手,为母报仇,可,可还在千方百计阻挠查案,本王不孝啊!”

“王爷节哀,太妃娘娘的仇自是要报的,等将鹤泰赶出了朝堂,自会有新的人接手,届时王爷便可全力配合相助查案,一切都是为了太子的将来,郡主的将来,太妃娘娘会理解王爷一番苦心的。”

二人正叙着,管家又领进来一位,这个人很是奇怪,大白天的蒙着面巾,像极了暗夜里的杀手,可是大白天的你蒙着个面巾做什么?江大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可当那人见到惠亲王,扯下了面上的黑面巾,江大人面色就不对了,颤抖着手道:“是你?你不是?”

“哈哈哈!”那人与惠亲王都大笑起来。

“江老弟,这是我埋在刑部的眼线,很多重要的事可都是经他之手,将来成了事,可是有功之臣。”惠亲王得意道。

大人暗暗佩服惠亲王的谋划,也庆幸好在自己站在了他这一方。想不到他的网撒的那么大。

“王爷,鹤尚书查到了刺青的时间的问题,不过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钱侍郎,自己却离开刑部了,钱侍郎命我在刑部镇守,所以属下当时无法分身,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来人禀道。

鹤泰去了哪儿?惠亲王与江大人相视一笑。

“嗯,你做的不错,回去继续严密的监察一切风吹草动,有任何情况及时回禀,要小心行事,万不可能暴露身份。”惠亲王叮嘱道。

来人重新戴上面巾,出了惠亲王府。

二人回到包间里,桌子上已摆上了菜肴,崔离却没动筷子,双手抱胸端坐在那。

“这么多好吃的,崔公子怎么不吃?”鱼蝶儿奇怪道。以他的个性不是应该风卷残云的吗?

“咱们这位爷说了,你不回来,不让我动筷子。”崔离闷闷道。

“王爷不过说笑罢了,怎的会不让你吃?”鱼蝶儿坐下给他夹了一筷子放到碟子里。

“可他说,要是我擅自动了,这顿饭钱记我头上。”崔离甩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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