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忽然一双手伸出,死死捂住上官复的嘴将她往后拖,上官复一惊,立刻做出反应,贴近那人的身体狠击他胸膛,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把握住上官复后推的肘部,紧紧制住她所有的行动,赵苏弱回头正巧看见被拖走的上官复,掀开人堆就要救下她,不料周围几个带着面具的大汉转过脸都开始拖住她的行动。

上官复眨巴眼睛,示意她不要紧,空闲的一只手轻轻外摆。

赵苏弱明白她的意思,她要她别和这几个人交手太久,尽快脱身离开,她自有办法,两人分开行动。

赵苏弱知她带了武器,尚未出手必定有她的打算。她一举手抽出楚姬,和他们打斗,楚姬一出,寒气逼人,周遭的树叶哗哗掉落,围绕一圈的百姓似乎知道将有恶战,纷纷四散逃开,有人高呼报官,有人抱起孩子逃命……

几个大汉相互给个眼神,见上官复已经被带走,迅速离开赵苏弱剑下,她也不追,笑道:“我还没动手就走了!”

过了会儿,几个身着墨蓝色官服的侍卫到此见已无大事,又离开了这里,赵苏弱转个身,依旧在这附近晃悠,不出意外,上官复半刻就会回来,只是,逊雪这个小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却是不知道,她暗骂小丫头不叫人省心。

等到他把她带到无人之地,上官复袖中一闪抽出扇柄,回身架在他颈上,这人的招式她认出是上次同修肃之过招的人,公羊论身边的侍卫,也就是说公羊论一定就在附近,她本来想等等再去找他麻烦,没想到他等不及,那就会会他。

果真是他。

上官复手下一横,那人惨死当场,跪倒在公羊论面前,面前血流喷涌。

“我说过你要是派人跟着我,我就把他们的头送给你,我说到做到。”她踩着地上那人的肩膀,轻快地以扇割下他的头颅,丢给面前的公羊论。

公羊论和身边的人都没有戴面具,那血溅了他们一脸。

他挥手擦去血痕:“你的扇子竟比匕首锋利。”

“多谢夸奖。”她抖腕收扇,扇面居然滴血不沾。

“有名字吗?”

“紫轻烟雨。”

“好一个清秀的名字,只是杀人未免狠厉。”

上官复笑答:“哪里哪里,论起狠厉,上官不及阁下一分。”

说话间,公羊论侧头,几个人纷纷出手,但手上只用剑背攻击上官复,上官复摸不清他的意图,看他身边七八个人挡住,料想没有胜算,回身就要溜走。

公羊论击掌三下,众人停手,他叫住上官复:“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我这次主动上门把命给你。”

上官复犯嘀咕,他究竟在买什么关子,正想着,不及防一口血喷出,她已不能动内力,身体内的毒血四处流窜,怕是没有几天活路,她一面抱怨闻迁医术不高,明明说她能活到二十六岁,现在看来二十岁都活不到,另一面又有些后悔太自大弄到这个地步,公羊论不会放过她。

“你还能取我的命吗?”公羊论说着把短剑扔给属下,要赤手空拳和她一战。

上官复莫名的自信再次让她大意答应对战。

“只有你和我?”

“当然。”公羊论下令他们都离开。

青砖黑瓦下挂着一只幽幽发亮的鲤鱼灯,一阵风吹过,其内的灯火一闪一灭。

只剩下上官复和公羊论对峙。

“我让你先出招,也让你用你的武器。”

“不必。”她把紫轻烟雨放回袖中,这是闻迁给她的防身武器,沾了公羊论的血,她嫌脏。

……

逊雪一路哭得声嘶力竭,旁边人离得近些,听到金元佳节这个姑娘哭得悲伤,纷纷安慰她,问她遇到了什么难题,她知道此行楼主必有大事,坏了楼主的要事万死难辞,于是闭上嘴摇头。

哭累了,她坐在一家茶楼的台阶上歇息。

那人也跟她一路,看她终于不找了,走到她面前又把帕子递给她,“擦擦眼泪。”

逊雪接过来,道了声多谢,低着头不说话,她此刻心乱如麻,还不知道如何跟凰凰姐姐解释把楼主弄丢的事,凌寒姐姐不知道会不会帮她求情,要是找不回楼主,她也不知返回捧月楼的路,身上一份钱也没有,怕是要饿死在这伯虑的大街。

擦完逊雪把帕子还给他,他接过那被打湿的帕子哭笑不得,“可是你都用过了。”

“那你还我。”逊雪夺回帕子,仿佛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她心里不安,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这个人说,可是这人跟她一路,说不定有所图谋,捧月楼的姐姐们说过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天下男子都一样,他从刚才就盯着她看,一定不怀好意。

逊雪越想越害怕,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说:“我和你说,我不是一般人,你要是心存歹意,我就立刻把你……”

“把我怎么样?”他看她虚张声势越发有趣。

“把你……杀了。”后面那两个字尤其心虚,别说杀人,连只鸡她也没杀过,捧月楼里只有几个姐姐真的武功高强,其余姐妹只有自保的拳脚。

逊雪担心他依旧跟在后面,威胁他一通后飞快逃跑,头上那只沙棘花碧玉簪落在台阶之上。

他捡起她的簪子,看了几眼那簪子雕刻的形状,竟然认不出那是什么。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姑娘的接下来的行为,于是他施身坐下,就坐在她刚刚起身的台阶上。

没过多久,她果然急急跑回这里,慌忙问:“有没有看见我的——”

“没有。”他没有听完就否认,不知为什么看她这个样子颇觉可爱。

“你都不知道我丢了什么,那是一只——”

“没看见。”

“你一定看见了,你把它藏起来了对不对?”逊雪生气地说。

“我没有。”他摊摊手以证清白。

“你有,你刚才笑了,一定就在你这里。”

逊雪绕过他身后,怀疑簪子就在他背后,他灵巧地换了只手,簪子立刻换了位置,跑到了他衣襟内层。

“你看没有吧。”

逊雪不死心,“一定有。”

“你怎么知道一定就在我这里,刚才你跑过那么多地方,丢在街口被人踩碎丢到一边也未尝没有可能。”

逊雪摇头,“你撒谎,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在……在你的衣襟内层。”

他明眸一震,没有继续同她打哈哈,从衣襟里拿出了簪子。

“你看见我把它藏起来了?”他问。

逊雪接过簪子说:“没有啊,我就是感觉你会放在那里,然后就随便说说。”

他一晚上被她逗笑几次。

为了让她不要生气,他还是觉得应该给她道歉,“我把簪子藏起来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想逗逗我玩,拿到簪子我已经不生气了。”

他哑口无言,“你能听到我心里在说什么?”

“不是,我就感觉你会那样说。”逊雪拿袖子擦干净簪子。

他站起来拱手作礼,“在下无礼,请小姐见谅,实是觉得小姐有趣故想交个朋友。”

“见谅,见谅。”逊雪说着就要走。

“在下迟昴,小姐贵姓?”

“我没……奴家姓白,离耳白氏。”

“可有闺名?”

“逊雪。”

“梅须逊雪三分白?”

“确是,凌寒姐姐就是这么说的。”

“她是?”

“我姐姐。”

逊雪一拍脑袋,“我怎么把正事忘了。”

“你要找谁?”

“我的两个丫鬟,一个叫莺儿,一个叫雀儿,一个这么高,一个这么高。”逊雪垫脚比划。

迟昴心中有数:“还有什么特点?”

“一个眼睛特别亮,像蓄了一潭水,一个手拿一把赤红色的长剑,说起话来三分凶。”

迟昴说:“记住了。”他暗想,眼睛里蓄了一潭水的却另有其人。说完卷起食指吹了个悠扬的口哨。

三个男子应声而出。

“去找一个手拿赤红色长剑的女孩和一个眼睛明亮的女孩,跟她们说逊雪姑娘在千肴茶楼等她们。”

“是!”齐齐退下。

逊雪瞪大眼睛:“你帮我找?”

“相见即是有缘,既是朋友,有难便要相助。”

“多谢阁下。”逊雪学着他的样子抱拳。

他笑笑想拍她的脑袋,却是没有伸手:“我们去楼上等着,夜深露气重。”

“好。”逊雪跟着他走进身后的酒楼。

我没钱。逊雪忽然想起。

“那个……我不去了。”

迟昴转身问:“为什么不去?”

“额……我可以在外面等。”

“外面风大,还是进来。”他一把握住她的腕子带她进茶楼之中。

逊雪被他带进茶楼,看见里面到处都是戴面具的客人,背着长嘴茶壶到处跑的伙计差点撞上她,迟昴看她左顾右盼,无奈地替她看路。

“这边。”他说。

逊雪还在继续回头看,没有注意他正拉着她走。

“迟昴,那些牌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她另一只手指着木头牌子上的红色字体说。

“那是客人付了钱拿的号码牌,上面有编号还有茶的种类,当心,看路!”他提着她一路往楼上走。

逊雪点点头,“捧月楼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捧月楼是什么地方?”他问。

逊雪回过头慌乱:“啊,什么捧月楼,我胡七八说。”

“胡七八说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浑话。”

迟昴点点头,“今日学了个新词。”等到香间她坐下,他悄悄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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