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胆怯的妃嫔互相望了望,眼看着皇后。

傅婉萍没有让上官敏愉落座,拿了帕子轻咳一声,身边的宫女端上痰盂和茶上前伺候。

新进的傅婕妤起身道:“不是臣妾等无礼,只是要臣妾一个毫无廉耻,下作淫荡的贱妇低头,臣妾们情愿一死也不愿贬低身份。”

几个妃嫔一同起身屈膝道:“臣妾情愿一死,也不愿和上官氏同为宫妃。”

上官敏愉不语,早就知dào

皇后要算计她,也清楚今日皇后请她来没好事。不过事出突然,她还摸不着头脑,傅婉萍惯会拿腔作势,她要拿自己的罪肯定是要问清楚的。

话语刚罗落,四周寂静无声。数十道目光都落在李芸身上,一时间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的,冷嘲不屑的,冷漠以对的,各种表情的脸庞多有。连交好的卫妃也装作没听到,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边人搭讪。

傅婉萍漱了口,神色严肃威严,对傅婕妤辞色严厉:“放肆!你可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身为妃嫔,应当警言慎行,你无端诽谤高位妃嫔,理当何罪?”

傅婕妤是傅婉萍的庶出妹子,因为小傅氏的死,傅氏一族又送了个女儿,确保傅氏地位稳固。

其实傅氏大可不必这么做,他们的地位依旧稳若泰山,且他们依旧被楚弈忌惮,再送女儿进来只会让君王更忌惮。

傅婕妤低垂着头,小声道:“是,皇后娘娘。”声音依然是说不出的委屈,眼泪随着她一声应答,噼里啪啦就滴了下来。扑通一声跪下道:“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怔了怔,忙道:“这是怎么说?有什么话起来说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上官敏愉冷眼看着说唱俱佳的两姐妹,冷笑着道:“可不是,本宫昨晚伺候皇上,一夜未睡好。这会子叫了来,可不是看你哭的。”

傅婕妤怒视相向,冷哼一声,恶狠狠的道:“上官氏,你出身低贱也就罢了,还犯禁七条。“她不屑的横了上官敏愉一眼,叩头道:“请皇后娘娘为主持公道。”

傅婉萍的眼眸中蕴着清冷的笑意,幽幽落在上官敏愉的身上,慢慢回过眼,用再平静不过的声音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她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芒,尽管一闪而过,上官敏愉还是察觉到了。

“上官氏淫乱后宫,陷害嫔妃;杀害皇嗣。其罪天理难容,请皇后娘娘秉公处理。”话音刚落,人人屏息而立,鸦雀之声不闻。

所有的人只是用带着讽刺而淡漠的目光看着她。

怀里的暖炉渐渐发凉,殿里的气氛也跟着变得有些冷。上官敏愉横了众人一样,娇媚一笑,深幽的瞳孔中射出一道如剑般冷冽的光芒。

“诬陷嫔妃,又该当何罪呢?臣妾识字不多,宫规也不甚了解。不知dào

傅氏婕妤诬陷本宫该当如此处置呢?”上官敏愉用柔婉的语气缓缓道来。

傅婉萍不屑的勾起唇角,但表情却极为严肃,声音里冷漠而透着公正:“淫乱、杀害皇嗣,理应诛九族。以位卑之身诬陷妃嫔,应剥夺封号,打入深宫发落。”

上官敏愉意态阑珊的笑笑,在卫妃的下手坐下,道:“本宫可不是软柿子,什么人都可以捏的。”

傅婉萍暗自咬牙,接着对跪在汉白玉地上的傅婕妤道:“你如果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陷害嫔妃。到时候别怪本宫不讲情面,现在你和上官淑仪赔礼,本宫还可从轻发落。”

所以人眼又盯着地上的傅婕妤,大家都知dào

这是皇后姐妹做的套,不过看谁的戏都是看。不过是当个陪客而已,哪边都不得罪。

傅婕妤抬起头,朗声道:“臣妾自然有证据才敢说的。如果臣妾冤枉上官氏,臣妾愿意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傅婉萍沉吟片刻,回眸对皇贵妃道:“现在后宫是你当家,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

皇贵妃浅饮了小口茶,蹙眉道:“此事干系重大,不查清楚,只怕对淑仪妹妹名誉有损。查又伤了姐妹之间的情谊,的确难办。”

皇贵妃一贯拿腔作势,但她是入宫最早的妃嫔,连楚弈都要给她几分薄面。虽然关子卖得令大家都牙痒痒的,但大家却只有干瞪着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臣妾虽然代管后宫,但皇后娘娘毕竟是六宫之主,这等大事自然要皇后娘娘裁断。”这个烫头山芋皇贵妃又抛给了傅婉萍。

傅婉萍无法,只得道:“那就查,此事关系重大,还是查清楚还清白者一个安宁。”

傅婕妤娇艳的脸庞在这一刻更多了一层阴恻恻的艳光,道:“是。”说着一拍手。

一个驼背的老太监进大殿中跪在傅婕妤身后,道:“奴才深宫总管刘文侯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各位妃主、小组娘娘金安。”

傅婕妤眼底的余光瞄了瞄上官敏愉,继xù

道:“刘文侯,你把那天你看到的如实禀告。”

刘太监叩首道:“回皇后娘娘,那日还是婕妤的淑仪娘娘带着人和皇上的圣旨,到深宫处置昭仪娘娘。奴才没能进殿中,但想着淑仪娘娘来宫,奴才应该亲身伺候。不想在窗外听到昭仪娘娘哀求,说身怀龙嗣,求淑仪娘娘放过。不料淑仪娘娘却不肯,还道因为这个孩子才找了这个奸夫。”

傅婕妤阴测测的一笑,继xù

道:“除了刘太监,臣妾还有其他的人证。”

“传!”傅婉萍面无表情的道。

上官敏愉闲适地品茶,对傅婉萍的怒斥和妃嫔的议论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一抬头,见傅婕妤一脸幽愤的模样,嫣然一笑道:“你不用看着本宫,继xù

吧!本宫听着呢!

傅婕妤但见那狐媚样,恨不得上山撕烂她的脸。一咬银牙,恨恨的道:“待会儿,我看你哭都别想哭出来。”

说罢,一拍手,一个垂着脑袋的青衣宫人在傅婕妤身侧跪下,磕头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给各位娘娘请安。”

傅婉萍未置一辞,冰冷的神色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凛然之气。

傅婕妤屈膝一礼,对傅婉萍道:“皇后娘娘,这个小宫女是清凉殿的洒扫宫人。前日,这个臣妾偶尔在上林苑散步,见这宫人神色恍惚,心里觉得奇怪,便令人责问,不想却问出了天大的秘密。”

说罢,对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喝道:“还不快把实情如实禀告。”

那宫人结结巴巴的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是清凉殿的蔷儿,一日夜晚,管事姑姑说娘娘的后院子掉了很多树叶,让奴婢去打扫。清凉殿的后园一向空着,也没有人住,本是不用怎么打扫的,奴婢就觉得很奇怪,但主子吩咐,奴婢便半夜去了后园扫落叶。”

“自己也是这样的出身,偏偏的却这般作贱人,谁半夜叫奴婢去扫落叶的?”

“就是,大概是做奴才惯了,好容易当了主子,当然要把主子的威风摆够本咯!”

除了皇贵妃和卫妃,几个低位的妃嫔们肆无忌惮的冷言讽刺着。

“听她把话说完。”傅婉萍打断妃子们的议论,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在众人听来却比怒斥还要有效。几个妃子连忙闭上了嘴巴,傅婉萍对那蔷儿道:“继xù

说。”

蔷儿接着道:“奴婢看到一个男人从翻窗进了淑仪娘娘的寝宫然后”蔷儿回过头畏惧的看了一眼上官敏愉,对上上官敏愉的眼吓得浑身直打颤。连忙俯下身,不肯再多说了。

这么多已经足够了,说多了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绽。

上官敏愉眼波荡漾,面上泛起了那魅人的笑容,“你是我清凉殿的人?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

傅婉萍的眼眸中蕴着清冷的笑意,幽幽落在上官敏愉的身上,一字字道:“上官氏,你又什么话要说?”

上官敏愉掩口轻笑,柔声道:“皇后娘娘难不成就听几个奴才在这胡言乱语,就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臣妾吗?莫说臣妾不服,就算谁听了都不服。”

傅婉萍冰冷的瞳孔泛着隐隐地杀意,睥睨地横扫过眼前所有人,语气冰冷:“上官氏到底有没有陷害妃嫔,淫乱后宫。本宫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清白人一个清白。”

上官敏愉冲着傅婕妤樱唇微微一抿,挑衅道:“如何?拿不出证据,本宫可以告你一个诬陷之罪。”

傅婕妤俏脸上立kè

罩了层寒霜,森冷地说道:“上官氏,你求死也不用这急着这会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傅婕妤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下磕头,字字铿锵道:“臣妾虽未看到傅昭仪怎样惨死在上官氏的屠刀之下,但既然,傅昭仪表明身怀龙嗣,为何不回禀皇上皇后再行处置?分明是上官氏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上官敏愉面色沉了下去,冷哼一声,厉声喝道:“你一口一个傅昭仪,难道不知皇上早就废了那贱婢昭仪的位份?皇上褒奖本宫协助皇后管理后宫,你却道本宫是居心不良。下旨的可是皇上,傅婕妤,你可是在说皇上居心不良,心怀叵测?”

傅婕妤冷笑几声,步步紧逼:“上官氏口口声声奉命,皇上只要你处置傅昭仪,可有让你处置皇嗣?皇后娘娘,当然上官氏位份不过婕妤,你以下犯上也就罢了,只是当然只有你和你的亲信,其中到底有没有那回事,也只有上官氏一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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