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翠芳院才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有下人来传话:“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大堂。”

“好,我一会便过去。”

“大小姐,老爷让您现在就过去。”

“走吧。”司徒静娴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去看看。

今日的大堂也是热闹。许氏在一边以帕拭泪,司徒宁茹也是挂了一脸的泪痕,慢拍许氏的后背安慰着。就连平日里不管事只在自己院中礼佛的老婆子都出动了。

“父亲,找女儿有什么事?”司徒静娴行了一礼,后问道。

“跪下!”司徒誉不回答,怒道。

“为何?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何要跪下。”司徒静娴直视着司徒誉的眼睛。

“我让你跪下!”司徒誉怒红了双眼,一气之下拍桌而起。

司徒静娴不语,站的笔直。她没做错事,为何要跪下,还是说,是有人“让”她做错了事。司徒静娴看了一眼在那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许氏。

“你好狠的心呐!”许氏注意到司徒静娴的目光,居然一下子哭倒在司徒宁茹身上。

这又是唱的哪出?

“你今日是不是去了醉仙楼。”司徒誉强压下了火气,坐下喝了口茶。

“是。”这事还和她去醉仙楼有关?

“那你为何不看着点你的弟弟,不仅让他喝醉了酒,还失手打死了人。”听到司徒静娴不否认她今日在醉仙楼,司徒誉气的又站了起来手指司徒静娴训斥。

弟弟?哦,是了。许氏在司徒宁茹之后还生了个儿子,好像是叫司徒正来着。基本没见过面,司徒静娴都快忘记她还有个弟弟了。不过上一世倒是见过几面,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名声听说也是不好的,日常流连在烟花场所,也算的上是这一块有名的流氓痞子了。真不知道,堂堂尚书府是怎么养的儿子。

“他喝醉了酒打死了人,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带着阿正去醉仙楼,他怎么会喝醉了酒,又怎么会酒后伤了人!”那可是老婆子唯一的孙子宝贝,怎么能让他受了一丝委屈呢。

司徒正在老婆子面前一向是乖巧的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从庄子里带回来的野丫头将司徒正带去酒楼,教坏了司徒正,他又怎么会喝酒呢。他才十二岁啊,这就因为醉酒失手打死了人被抓进了衙门,这可是得留底子的呀,以后可怎么是好。都怨这该死的野丫头,当初就不该接回来。

“第一,不是我带他去的醉仙楼,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醉仙楼。第二,脚长在他的身上,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嘴长在他的身上,喝什么,喝多少也是他的自由,手也长在他的身上,打谁也是他的自由,我如何能管得着。”司徒静娴毫不畏惧老婆子的施压。

“你身为长姐,如何管不着!”老婆子哪里管那么多,反正就是因为司徒静娴才发生了这么个事。

“长姐?在他的眼里,何时将我当过是长姐?”说到这个司徒静娴更是不爽。

司徒静娴被接回来的第一天,被安排在了偏远的翠芳院。那一日司徒正骗她说是父亲想见她,她当时居然就相信了。司徒正带她到了尚书府后花园一个无人打理的池塘,蹭她不注意将她推下了池塘,没有一人听到她的喊救,司徒正还在池塘边嘲笑,假模假样的朝四周喊了几声“救命”。

若不是在庄子时师傅教会了她泅水,怕是那时就已经死在这诺大的尚书府了。

她好不容易上了岸,司徒正眼中尽是失望,嘴上却抱着歉意说是不小心才将她碰倒的,她居然也是信了。

原本想着是日日都能见到父亲,心中甚是喜悦,只是这五年来她又见过几次司徒誉。

“你!”老婆子被司徒静娴气的差点喘不上来气,她身边的嬷嬷倒了杯水帮她顺了顺气才缓了一些。

这野丫头就像当时她的那个下贱娘一个样,都是这般的惹人讨厌!

“静娴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正儿何时不将你当成长姐了啊?他年幼不懂事,喝了些酒,你身为长姐,怎么还可以助长他打死了人啊!”许氏缓过了气,声声尽是指责。

“助长?不知是谁助长他喝酒,助长他流连烟花柳巷,试问京城中那家姑娘敢近着他。您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么。”

“孽障!”听司徒静娴这样讲,司徒誉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司徒静娴的脸上,司徒静娴被打的那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司徒静娴捂着被打的那边脸,有些不可置信,心中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更寒了一分。这个人,居然就是她的父亲。娘亲当初是怎么能够嫁给这样的人,最后还郁郁而终,真是不值。

“罚你去祠堂跪着,直到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司徒誉被司徒静娴看的有些心虚,在虚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不用了,我自己会去。”司徒静娴对那几个想要压她去祠堂的嬷嬷呵道。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司徒静娴眼中的失望被两行清泪遮掩,提步头也不回的去了祠堂。

不知道是不是就连老天爷都在为她觉得难过,暴风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打在司徒静的脸上、身上,竟也会觉得有些疼。司徒静娴闭眼抬头,感受着老天的洗礼,一点、一滴。双手垂于身侧,却是握紧成拳,指甲扎进了掌心,血顺着雨水一起落下,朵朵殷红。

老天,谢谢您让我从来一次,这一次,我看清了。

司徒静娴蓦的睁开了双眼,看向前方,步子更稳了。

祠堂因为没什么人来,毫无生气,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袭来,只是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好像是有人知道司徒静娴会被罚跪祠堂一样,里面别说软垫子了,就连普通的蒲团都没有,只能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夜更深,晚风夹着雨毛吹进来,司徒静娴冷的打了个哆嗦。雨水早就将她的衣服打湿,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司徒静娴嘴唇惨白的有些发青。咋一看还以为是女鬼呢。

“嗷~”

“好香啊!”司徒静娴迷迷糊糊的好像闻到了烤鸡的香味,一下子来了精神,就是肚子叫的更了。

“嗷~”看了眼眼前的小东西,司徒静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睛,小怜正叼着一个油纸包蹲在她面前,刚刚烤鸡的香味好像就是从那个油纸包里传出的。

“小怜还是你最好了,是阿雪给你叼过来的吧。”司徒静娴一把拿过油纸包拆开,果然是一只烤鸡,太好了。

小怜叫了两声,讨赏似的蹭了蹭司徒静娴的大腿。

“等我出去了就带你去东郊的林子里玩。”司徒静娴揉了揉已经跪到没知觉的腿。反正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来了,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享着烤鸡。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司徒静娴的话,开心的在原地转了几圈。看到这可爱的样子,司徒静娴掰下了个鸡腿丢给了它。于是,尚书府的祠堂里就出现一人一狐低头吭哧吭哧吃烧鸡的诡异现象。

第二日一早司徒宁茹就带着一帮子人来祠堂。她倒是要看看这司徒静娴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司徒静娴。”司徒宁茹在门口就看到跪的笔直的司徒静娴,得意的出声喊道。

只不过司徒静娴好像并不想理她的样子,压根没动静。司徒宁茹见此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我叫你呢,你没……啊。”前脚刚刚进了祠堂,后脚就跟着给了司徒静娴一脚,只是话还没说完司徒静娴就倒在地上了。脸色惨白的跟纸一样,脸下一片乌青,吓的司徒宁茹叫出了声,忙后退几步远离了司徒静娴。

后面跟进来的下人见了也是纷纷被吓的尖叫。

“你,过去看看她是不是死了。”司徒宁茹指着离司徒静娴最近的婢女示意她过去试试司徒静娴的鼻息。

那个婢女虽然害怕,可是她更害怕被司徒宁茹丢出尚书府,那她是真的没有活路了。于是大着胆子上前,手颤抖的伸到了司徒静娴的鼻子前:“小姐,大小姐还没死呢,还有气。”

司徒宁茹拍了拍胸口,差点吓死她了。泄愤似的又上前踹了司徒静娴几脚,然后才离开。

阿雪提着吃食准备去看司徒静娴,却被拦在外面不让进去,说是老爷吩咐的,谁都不能去看司徒静娴,也不能送吃的。

阿雪去打听了,老爷只是让小姐跪祠堂,也没说不给吃的啊,肯定是那许氏和司徒宁茹搞的鬼。而且昨日雨下的那般大,小姐又没带伞,肯定是淋坏了,这又跪了一夜。

在外面磨破了嘴皮子各种耍赖都没能进去,却看见司徒宁茹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小姐。”阿雪上前去行了一礼,希望司徒宁茹可以通融一下。

“还死不了,不过你要是再不去看一眼,她可能就真的要死了。不过我还没玩够呢。”司徒宁茹眼神示意刚刚拦阿雪的小厮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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