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楠瞧着她面上的担心,知道小姑娘该是害怕了,并没多言只是摇摇头。

倒是赵青阳斩钉截铁的开口:“不行,阿姐万不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就算是辞官也该等着这件案子破了。若不然咱们一走,不管是朝廷,还是庐州刺史都会心中存疑派人去找,那时候阿姐的身份只怕就藏不住了。

案子破不了是小,即便惹恼了杨家和萧家,他们也定多是给阿姐使绊子,叫阿姐不得升官罢了。但若是女扮男装的事情被发现,不只是阿姐,咱们都得跟着掉脑袋。所以万不能这个时候走,即便是要走也得是查清了这桩案子,等案子平了阿姐随便寻个由头辞官。”

说着看向赵青楠:“当初我们是走投无路,为了活下来,这才不得不顶了大哥的名字前来赴任,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阿姐纸包不住火,趁着还没人知道,咱们也该早做打算才是。”

赵青楠闻言心中那叫一个欣慰啊。

她早就不想干了,从睁眼发现自己的身份就不想干了。

如今听着弟弟妹妹的话,当即点点头,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沉重的样子:“这件事我也想过,等这桩案子平了,就上表朝廷,辞了这庐州县令一职。”

说着就瞧见孙德龙的面上的神色格外的凝重,知道只怕孙德龙对此有意见。

便叫赵清音和赵青阳先回去。

自己则是领着孙德龙往书房走。

她是铁了心这县令不想继续做下去了,不过想着记忆中,原主对孙德龙的态度。

只怕自己想要辞官,必须得先过了孙德龙这一关才是。

当即准备了措辞开口:“孙先生觉得若是等此案结束我上奏朝廷辞了庐州县令之职意下如何?”

闻言孙德龙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二小姐莫不是忘了你大哥是怎么死的了不成?”

说着语气越发的沉重:“我知道二小姐担心的是什么,二小姐怕有朝一日你女扮男装冒名顶替的事情败露,到时候连着三小姐四少爷都要跟着丧命。可当初也是二小姐您自己应下这件事,想要查清楚大少爷的死不是么?赵家一夜之间惨遭横祸,只剩下你们兄妹四人逃了出来,随后在赴任的路上,大少爷惨遭暗杀,二小姐难道不想要弄清楚这一切,为赵家和大少爷报仇了不成?”

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却是让赵青楠愣住。

什么鬼,老天这是折磨她么?

为什么记忆里没有这么重要的部分。

她继承的原主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赵家惨案和赵青云的死,有的只有她带着赵清音姐弟两个走投无路,这才咬牙冒名顶替前来赴任。

只因为她和赵青云是孪生兄妹,若是做一样的打扮,二人简直一模一样。

她原以为自己女扮男装走马上任,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养活弟弟妹妹。

现在听着孙德龙的话,眼泪都快下来了。

只觉得老天这是在玩她,一见面给了这么个身份,看了这么刺激的画面就算了。

还要强行安排一个复仇的人设,这绝对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心中想着越发的欲哭无泪,落在孙德龙的眼中,只以为她内心在挣扎,也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留她一个人想想。

赵青楠则是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无尽的夜色,心里哭爹骂娘。

正暗自诅咒着老天爷不公,就听着身后有脚步声,当即回头对上萧君宜的双眸。

顿时吓得退了两步,等想起自己的身份,这才停住脚:“萧二公子这么晚还不睡,可是这衙门口睡得不舒服?”

闻言萧君宜摇摇头,只是看着赵青楠:“只是刚吃完有些积食,四下走走,正巧看见赵大人站在书房门口,所以过来看看可是有什么线索。”

闻言赵青楠干笑两声,忍不住腹诽都这么大半夜了还能有什么线索。

但想着萧君宜身为嫌疑人,心中只怕着急破案,着急洗清嫌疑,所以过来打听情况,便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去书房看看书罢了,萧二公子若是无事的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本官虽还未曾婚娶,但这后宅之中却有女眷,若是无意撞见了只怕说不清楚。”

想着赵清音的身份,赵青楠忍不住提了一句。

毕竟在这个时代,沾衣裸袖即为失节,这萧君宜要是在院子里闲逛撞见赵清音,这便算是坏了赵清音的清白。

虽然她也有攀龙附凤之心,想着有朝一日让自己妹妹榜上一个给力的婆家,但想了想现在封建社会门当户对的成见。

就算赵清音成功了,依着萧家的身份,也不可能娶了她做夫人的。

虽说是原主的妹妹,跟自己没什么姐妹亲情,赵青楠还是不想糟蹋了自家妹子,叫她给人做妾。

所以还是把这个万恶之源斩断的好,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的明白。

萧君宜闻言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滞,随后面带歉意:“是我思虑不周,还请赵大人恕罪。”

说完转身要走,却是没走两步,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赵青楠:“听闻赵大人祖籍在临安,不知赵大人可识得一个名叫赵定邦的人,他也是临安人。”

赵青楠闻言愣了愣只想着莫不是自己的某个亲戚,可思来想去记忆中并无这样的人,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记忆缺失遗漏了。

皱着眉摇摇头:“并不认识,怎么可是有什么事么?”

萧君宜一直看着赵青楠的反应,只觉得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古怪,可说不上来。

看着她的面容,想着自己在京城聚贤庄的那一眼,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当即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只是站在夜色之中,无人瞧见。

见着赵青楠眼中露出疑惑,摇摇头:“没什么,那是家父的一位故友,想着赵大人也是临平人,说不得认识所以才问一句,现在看来赵大人并不认识,是我失礼了。”

说完拱拱手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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