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所有参赛的妖们都集中到高台前,由浣妖为首的一群妖怪挨个看过,可是他们又能看出什么呢?

风垚压制他们的,是妖王之力,并非原身的风狐之火,而这所谓的妖王之力,却是这个妖都最大的秘密,算下来,这世上也只有逢生、墨麟、还有故去的月人才知道,这些处于权力外围的妖如何能想象得到,世间有一种力量,能使妖族全无还手之力。

这一场闹剧,潦潦就过去了,暗武场一下冷清不少,参赛的都是厉害角色,自有傲气,没有多少会因为畏惧离开。

一直没遇到厉害角色的熊家兄弟也保住了名次,虽然靠后,却还在列。双臂掉落、重新装上的血刃虽然实力大减,却还能应付得了当前的局面,何况,他没了身后的枷锁,整个人都恣意起来,没事还跑来串门,惊得熊家兄弟一身冷汗。

有一次,他来时遇到逢生刚醒,看到她的真面目也像熊家兄弟一样震惊,绷带都险些脱落,他魂不守舍地回去,第二日之后,却来得更勤了。

每次一来就往逢生对面一坐,逢生坐哪,他就坐哪的对面,不管谁的床,也不管床上桌上。

遇到这个时候,墨麟就默默地往逢生面前一站,风垚也抄着手,往墨麟面前一站,四人就像叠罗汉似的一个跟一个,风垚和血刃的脸几乎鼻子对鼻子,能贴在一起了。

刚开始时,熊家兄弟还抱团躲在一边,毕竟四个大佬的战争,他们无法插手,日子长了,他们就见怪不怪,抱着看戏的态度,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熊真更是叹道:这时候有一把瓜子就好了。

血刃与她大眼瞪小眼的第三天,转头问墨麟道:“她为什么不说话?”

墨麟意外地没有回答,他虽话少,可是彬彬有礼、稳若磐石。

面对别人的提问一脸冷漠,倒是少见。

风垚也加入了吃瓜大军,偷瞄着墨麟的表情,精彩……

但是血刃不知是太过天然呆还是不懂察言观色,一遍一遍地追问,最终烦不胜烦的墨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没有敷衍血刃,墨麟是真的不知道。

血刃不甘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又抬眼看向风垚,风垚也摊了摊手,他还想问呢。

血刃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又隐隐带着鄙夷的表情:“你们和她一道的,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咯啦一声,熊真熊武看见墨麟紧握了拳头,风垚后槽牙一咬,好像血刃这句话问到了他们的痛点。

“好啊,就你能,那老子倒要看你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到!”风垚开始叫嚣了。

血刃还真就不怕,接下了这个挑战,他转向逢生那边,与她对坐,脸上一片认真:“你为什么不说话?”

“……”回答他的只有长久的宁静。

风垚与墨麟回以他一个看傻子似的目光,如果那么简单就能问出来,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你这螳螂脑子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血刃以行动告诉他们,没有了,他坚持不懈地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变着花样在逢生耳边唠叨了好几天,最后逢生消失了……

五个大男妖面对着一张不知什么时候空掉的床面面相觑,一片冷静后,风垚一把拽住了血刃的衣领:“都是你!她去哪了?!”

“冷静点少爷!”熊真现在叫少爷已经叫得顺口了,比墨麟还要顺,“她那么强,一定不会有事……”

“废话!她能有什么事?!”风垚一手拎着血刃,一手拎着熊真,一时竟不知道先弄谁。熊武担当了之前墨麟的角色,不停劝着,场面陷入混乱。

倒是墨麟,镇静得很。别人没有眉目的,他却能猜到。从前,月人也曾像血刃这样追问着她,为了躲她,逢生一头扎进了山神结界,好像在那个大妖身边坐上几天,便能找到安宁。

这次,她又躲到他身边了吧。

墨麟猜得没错,逢生的确一个神行,去了山神结界。她被血刃弄得满脑子都是他那双只有一个小黑点的绿色眼睛,晚上睡觉都不安稳,风垚与墨麟似乎也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所以并不阻拦,无助的她……逃了。

能供她躲藏的地方,天下之大,竟只有这一处而已。可这个地方,真的可以吗?

月人因她而死、因月僚而死,山神,他会是什么感觉?

逢生来到了结界之中,眼前的景物明明与她最后一次来这里时没有变化。

可是外界一切已经巨变。

她莫名又产生了一种被人逼迫的感觉,她潜意识地想要逃走,她没有勇气面对山神。

就在她要踏出神行时,山神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来了,就坐会吧。”

连山神都和以往一样,好像月人的离开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影响。

逢生如他所言,坐下了,这处山脚的小角落,一直是她的地方。

这次,山神却没像以往一样,以通灵与她对话,结界中一道烟雾凝聚,渐渐生出了人形,现在她面前的,正是山神万年前行走世间的模样。

如果说,风垚是炽烈火焰,墨麟是黝黑磐石,那山神……就是一座远山,他不懂万物,却对万物有着包容怜悯之心,从不轻易喜怒,却渴望感受喜怒。

他那墨绿双眼中,有着历经万年的沧桑,却同时含着一颗渴望感受世界的赤子之心。

“山……山神?”逢生试探地通灵问,眼前的山神,比她想象得年轻太多了。

“是我。”山神也像配合她一般,没有开口,同样以通灵回道。

逢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可能因为妖都是化形吧,所以总是很好看。

也是,能够选择自己的外貌时,谁会故意丑化自己呢。

山神站到她的身边,与她一同看着面前苍山。

山神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与她对话的,可与他也是唯一一个与他相处可以不用说话的。

这很矛盾。

他们一同盯着眼前的风景,同样的景色在不同的眼中总有不同的风景,就在逢生要放空自己,把光影的交替看成各种形态的怪物时,山神对她通灵道:“圣古来过了。”

“……”

圣古。只这一个名字,就能让她感觉心脏抽痛。

“他……”他来做什么、来问什么,这些,她都能想象得到,问了,也没有意思,一时无话。

“他来问一万年前的事,我说了。”山神声音淡淡的,像是山间一缕薄雾。

“嗯,应该说的。”逢生当然也没有异议,他是最该知道真相的人。

“可是,”山神难得犹豫了,“恐怕连我都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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