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浪想动,根本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萧浪想叫,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萧浪想看清那张脸,奈何眼睛近视,只能看见那颗藏在披散的头发下面的充满怨毒的大眼睛……

萧浪此时的状态跟梦魇很相似,也可以说是有点“鬼压床”的感觉,只是通常鬼压床的时候神智都不是特别清晰,这次却不同,萧浪现在意识清晰得很,五感也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可能用武侠小说中的“被点穴”状态来形容更加贴切一些。

一人一头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深情”对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浪内心越来越焦躁,任谁被一个披头散发、血贯瞳仁的浮空头颅盯久了也不会好受,何况这头颅的主人曾害得萧浪差点跳楼。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我和你没有过节啊大姐,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你找谁去,你这么害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啊?就因为我身上有衰神所以你就选上我了?我招谁惹谁了?凭啥啊?萧浪在心中呐喊。

又过了一会儿,事态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萧浪体内老爸的DNA忽然燃烧了起来,恐惧之心尽去,那股混不吝的劲儿“蹭”地一下窜了上来,虽然嘴上发不出声,但萧浪心中所想可就不如之前那么客气了。

“你个傻老娘们儿,还TM有完没完了?你以为就你那张B脸和牛眼谁愿意看啊?想干嘛给个痛快话,你爷爷我明天还有课呢……”

心中正骂得痛快的萧浪忽然发现对面的头颅有了变化,那充满血丝的大眼睛忽然瞪了起来,一如那日想蛊惑他跳楼时的模样。

估计是这女鬼有读心术,萧浪心中所骂被她窥破,作为一只有道行的鬼,这么被一个普通人当面痛骂,可能是一件相当栽面子的事儿,恼羞成怒痛下杀手自然不足为奇了。

此时的萧浪,仿佛忽然回到了那个混沌的夜晚,自己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光着脚丫子就往窗户边走,之前在地上摆的那两个酒瓶子屁用没顶,身子在女鬼的操纵下,抬起脚轻快地从酒瓶子上迈了过去。

“好个贼女鬼!”萧浪心中暗骂,但除此之外他也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自己伸手拉开窗户,当脚再次跨到窗台上时,萧浪心中终于闪过一丝悔意。

“不作死就不会死,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爸妈,对不起了;岚岚,对不起了;兄弟们,对不起了;张老道,我日你大爷!”

伴着心中对神棍张老道的诅咒,萧浪的另一条腿也踩到了窗台上,眼看着明天的头条已经抢到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萧浪忽然感到胸前有一股暖流喷薄而出,瞬间流遍了全身,低头一看,暖流的源头正是那尊小菩萨!

咦?可以低头了?一惊之下,萧浪猛然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原来,这《吞天咒》真的有效!

骤然脱困,萧浪顾不上对刚刚被他诅咒的张老道道歉,翻身跳下窗台,一脚踢翻倒立在地上的酒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老潘床头,抽出那把宝剑,飞身向那张鬼脸的位置刺去。

这一连串动作可谓兔起鹘落,迅捷异常,甚至连萧浪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身手如此矫捷,只不过这一套动作造成的响动实在太大了些。

“叮咣”——“噔噔噔”——“咕咚”——“当当当~~~~”

“咋了?”“地震了?”“干嘛呢?”老潘依然很娴熟地飞身下床,点亮了灯,出人意料的是,吕斌这次也反应极快,灯刚亮,人已冲到了宿舍门口,看来是睡前萧浪忽悠老吕地震那番话着实有效。与此同时,姚改革和皮思甜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于是几人同时看到了以下一幕:

萧浪穿着三角裤衩,一脚踩着上下铺扶梯一脚踩着上铺床沿,满面狰狞,一边口中大骂“艹艹艹”,一边手执宝剑对着墙猛戳。

姚改革骇得瞪大了眼睛,伸手捂嘴才憋住没叫出来;皮思甜皱着眉头,两眼发直,一脸疑惑;老吕则回过身来,伸手捅了捅老潘,悄声道:“老……老潘,他这是不是……是不是中邪了?”

没等老潘回答,照墙猛戳的萧浪就扭过头来,怒气冲冲地道:“我没中邪!我见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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