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好像,可惜,终究不是。”

看着花容离去的背影,树神有刹那晃神,恍惚之中仿佛又见当年那人模样。

哎,老了老了,老眼昏花了,竟然会随便在一个小丫头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

老梧略有惆怅的叹了口气,怏怏闭上眼。不过百万年而已,凤翔竟然被搞到这么个一塌糊涂的境地,丢人的很啊。

算了算了,再睡一觉吧。没有什么是睡觉解决不了的,一觉睡醒,沧海桑田之后,又是一番好风景。

轰隆隆~

天边有雷声滚滚,树神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

要变天了。

腥风血雨的时节,最适合睡觉了,睡觉睡觉……

桐林密密,遮的不见天日。

花容一身血衣从桐林离开,刚一出桐林,视线整个一暗。花容微仰起脸,便看到层层异云笼罩在天角之上,是弱水的方向。

雷声轰隆,异云缓缓从弱水向凤翔移动。天边飘着银云朵朵,不时被鲜血染红,如火烧彤云。

龙族发起进攻了!

花容心中咯噔一下,快步向前,刚转到正路上,却见族人们手持刀刃步履匆匆急急前奔。花容眉头一皱,随手拉住身边路过的一人。

“你们干什么去?”花容问。

那人被花容拉住先是一怔,回头看到花容的脸更是一惊。

“小……小殿下?”

那人看到花容此刻模样,有些不敢认。

此刻的花容依旧着着一身红衣,只是脸颊挂有血印,双瞳染血,眉心有魂印火红,近魅若妖,全不似平日模样。

“你们干什么去?”花容眉头微皱,又问了句。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忙应道,“回小殿下话,龙族今晨发动了突袭,此刻已经攻过了弱水。大殿下了令,命四殿下带领全部族众撤入业火苍云。大殿下只身带着前行军在弱水河岸与龙族周旋拖延撤退时间,我等无家散民自发赶去支援大殿。”

花容闻言目光一凛,仰首看向弱水方向。

那里,厮杀愈烈,黑云压天,有惊雷滚滚。

“你们留在凤翔,不要乱跑。”花容按着他的肩匆匆说了句,说完眉毛陡立,身后长翅一震,化一只火凰腾空而起,火凰长唳一声,振翅直奔弱水河岸。

那人仰头看着花容化作火凰腾空,在天上划出一道朱色火焰,有刹那茫然,“小殿下好像变了……”

他道,怔怔然。

鼻翼翕动,有浓郁血腥气钻进鼻子里,挥之不去。

那人皱皱眉,忽然发现小殿下那一身红衣似是血染……

弱水岸。

北风啸,萧风卷,天雷动,拼杀烈。

万军对战,惊天若哭。

龙族点将万众,结破军阵,又有天帝逆鳞加持,一路势如破竹,攻破凤族一十八阵,战线推进八百里,直攻过了弱水河。

这场战役基本成一边倒之势,凤族一路惨败,死伤万万,所剩将士已寥寥无几,或支或跪,零散立于一地横尸之间。

“嗤~嗤~”神刃入肉之音,万箭穿心而过,老三双目圆瞪,哇的呕出一口血,轰然跪地,骤然垂首。

“老三!”

惊呼声起,又一声闷响起,老七的喉咙被一道银光划破,霎时流了一身的血。

莫乙手执逆鳞,倏地在老七身侧一闪而过,父尊逆鳞拿在手,割喉而过。

老七只觉喉咙一凉,便再没了知觉。

四周厮杀声愈烈,一层层的兵将倒了下去,一腔腔热血喷涌出来。

鲜血染红了弱水河,尸体铺满了百里岸。

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这场战是一场龙族单方面发动的屠戮战役。凤族被打的连连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凤翔门前,三军对面,大殿一夫当关,身上盔甲破烂,一身血洞连连,肩颈处也已被一柄长枪洞穿,汩汩往外冒着浓血。

莫乙立于云端,冷眼睥睨,凤族三万精锐现在只剩百众残兵,或坐或立,已基本失去了战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凤主已薨,凤族根本没有与我龙族对抗的能力。”

莫乙特地附了内力将声音传扩出去,声洪如钟,响彻整个凤翔。

一语落下,还在苦苦支撑在前线的前锋凤将一个个茫然抬起头,满是鲜血的脸上写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凤翔里朝着弱水前奔的人们闻声也齐齐顿住,茫然回首,转头看向身后沉寂的紫阳宫。

他们的尊主,薨了?

没有人信。

可是……若尊主尚在,怎么可能放任弱水线破而无动于衷?若尊主尚在,怎么可能要他们抱头鼠窜避入业火苍云狼狈偷生?

他们只是忘了去想,为何战况如此,尊主都不曾出面。

他们只是不敢想,尊主为何不为他们做主。

尊主薨了?尊主薨了。

第一句是问题,第二句是答案。

因为没了尊主撑腰,因为没了七星阵倚仗,所以龙族才敢嚣张至此,所以他们才会败退连连。

信心崩溃只是一刹之间。

群龙无首,国已无君。

如今,要他们拿什么去和龙族对抗?

最后一点信念消散,他们甚至突然茫然,不知自己这般拼命厮杀是为了那般。

一切挣扎不过螳臂当车,飞蝇扑火罢了。

他们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众人停站原地,有人默默垂下头,放下了拿着神器的手。

凤族完了。

杀人诛心。

莫乙看着底下凤将颓丧的失了斗志,很是满意。

“只要尔等跪地称臣,为龙族效力,我莫乙绝不为难。”

莫乙面带迎接胜利的微笑,以昂扬姿态俯首看着下方散零的凤族人,施着讽刺薄恩。

底下凤族将士闻言,气的怒目圆瞪,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的家破了。

而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呵~”大殿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未作回应,只扬手一召。“呼”的一下,掌心里有火舌卷出,在虚空之中破开一道黝黑的门。

大殿手臂斜伸向上,手掌收成爪状蓦的一抓,于虚空中抓出一条玄纹锁链。

锁链那头,蜿蜒进门里。

大殿手臂一抖,猛的一扯,从黑洞洞的门里扯出一个人来。

那人垂头披发,龙角峥然。一身锦袍虽已破烂,染了血迹斑斑,却仍能隐约辨出精秀锦缎上隽着的细细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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