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年纪轻轻,还真是医术了得啊。”

望老夫人走后,林管事皮笑肉不笑说了句。

而后又道:“在场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却唯独江先生一来,就药到病除。依我看,这老夫人的头风病倒是跟江先生颇是有缘。”

这话阴阳怪气,弦外之音就是在说老夫人这病会不会就是你动的手脚,所以其他大夫郎中都束手无策,只有你一来,就立马药到病除。

江陵也不惯他,只淡淡说道:“医病治人并没有【有缘】和【无缘】的说法,只有【想救】和【不想救】之分,我一心救人,自然就能药到病除;某些人,无心救人,自然就是无能为力。”

这话一语双关,既是讽刺那些郎中无能,也是点破林管事并非是真心想救老夫人。

林管事虽是个粗人,但也是个聪明人,脸色顿时黑了三分:“先生这是甚么意思?莫非是先生对我等是有所不满?”

江陵却只唤了荷香一声,就离开内宅。

刚出门,又回了一句――“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林管事还是好自为之吧。”

再次离开段府,见天色还尚早,江陵便打算再去转转。

荷香丫头默默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脑袋也低垂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陵忽与她说道:“下午我就自己到处走走吧,老夫人说了,待会儿会让人带你去官府登记造册,一旦入册,那你以后也就是良籍了。你可在段府等着人过来。”

“嗯。”荷香轻轻应了声,就听话的留在了段府。

江陵个人出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北码头附近。

他们昨夜回来的时候,是在南码头下的船。

这边临近海湾,卖水产的极多。

江陵看了几眼,见种类虽多,但很多海产的个头,却反而没有后世那么大。

这个时代,捕捞技术还算落后,尽管海洋物产丰富,普通民众光凭人力,所得仍是甚少。

路上忽逢一商队,以马车驮运着白花花的盐巴,从这离开。

听人说,再往北去,那儿有一块盐场。

京城包括周边一些地方所用之盐,皆是来自此地。

闻着海风的腥咸,忽听码头边有人大声喊叫起来。

初时,只一人在喊,

很快就有十数人、数十人呼喝起来。

江陵循声过去,见海上浓雾兴起。

那浓雾之中,竟隐隐浮现出一座山来。

山之宏大,巍峨而绝壁。

有数只仙鹤往来飞翔,发着鹤唳之声。

“海市!”

“是海市!”

“又出现海市了。”

江陵远而望之,也大觉惊奇。

这般奇景,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若非知道那边是海,以此时的画面再看,那真个就像是有一座山在那边,仅有数里之遥。

码头的劳工、商贩,都很是欢喜。

有人说是仙山蓬莱,也有人说那或是瀛洲仙岛。

热闹之余,有人欢喜也有人哭。

哭泣者,为一中年男子,形容邋遢,发须潦倒,坐在一礁石上,望着海市,涕泪横流。

旁观者,或有感慨,或有嘲笑。

一卖鱼老者的孙子拿他打趣,被老者制止,说他也是个苦命人,又何必笑之?

江陵一时好奇,就问了句:“老丈,那人缘何望着海市哭得那么伤心?”

卖鱼老者懔艘簧,道:“那人叫马骥,

原是个颇有才华的秀才。曾经十里八村就看好他,认为凭他之才,将来或可于一地为官。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人年纪轻轻就害了癔症,这疯了也有好几年了。

他每日就守在这码头上,就为了守这海市的出现。每次一出现海市,他就又哭又闹。

以前,他还傻乎乎的要划船去寻,几次差点淹死。

如今倒好,没那般傻了,只是每日哭哭啼啼,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了些甚么?”

“他总与人说,他曾去过海市,还说海市的另一边,有着另外一个世界。那儿住着他的爱人。实际上,就是当年一次出海,他被海浪打翻在海里,失踪了几日。后来被旁边村子的人在海边给救了回来,一回来,他就犯病了。”

江陵向那礁石走去,见那马骥身边,还放着很多信笺。

有新的,也有旧的。

还有正在写的。

一个闲来无事的劳工见江陵似是外地来的对此事好奇,就与他说道:“那信件啊,都是他自己写的。以前他总让那些出海的人帮他带一封信去,说若是有谁去了海市里的世界,就帮他把信交给他的爱人。最初,帮他带信的,他还会给上几文钱做报答;后来,他钱花光了,也就没人再愿意帮他带了。

其实带了也是白带,海市就是海市,就算有另一个世界,咱们区区凡人,又怎么可能去得了那里面?”

就在这说话间,忽然又有人大喊起来。

“你们看,那白雾里,是什么东西在动?”

“看不清啊,大约是鸟吧。”

礁石上的马骥,忽两眼发亮,浑身颤抖着就喊了起来:“仙人,是仙人。”

众人听他大喊,皆发笑。

大白天的,见仙人?

也只有你这种疯子才说得出来。

海上白雾缭绕,有一黑点,在白雾深处蠕动。

常人肉眼,是看不真切了,因隔得太远。

江陵随意瞥去,也是看得模糊,可当元池灵力覆盖双眼后,再向那黑点望去。目力大涨之下,也终是将那黑点给看明白了!

――只见到,浓稠的白雾里,有一黑衫大腹者,挥荡着长袖,正踩着白雾阶梯,一级一级的往那仙山攀登而去。

越往上去,他的身影就越显渺小,直至登上仙山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江陵心之骇然。

那儿,竟果真是个人!

能踏白雾而行,能从这海面上登临海市仙山。

同时,他也惊叹那马骥的眼力。

须知,他的双眼在开了法眼之后,才能看个隐约。

而马骥,仅以凡人之躯,竟也能看出那是个人?

江陵忽到马骥身边,问他:“兄台看到了仙人?”

马骥看他一眼,嘴里语无伦次道:“仙人……真的是仙人……”

江陵又问:“兄台见那仙人,长甚么模样?”

马骥道:“大腹便便,穿黑衫,长袖飘荡,他上去了……他真的上去了。”

果然,他果然是真的看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uu看书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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