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刑讯室,他一踢开门来,就见晴霜躺在地上。

人,早无知觉了。

她那细嫩的双手,又红又肿,显然是在这里受了拶刑。

此时,里面还有两个男子。

一男子蹲在晴霜身边,嘿嘿笑着,正欲去撕开她的衣裳。

另一男子笑着坐在一张案台后边,他拿着笔似乎正在写着供词。

江陵的突然闯入,

让他们两人都惊了一跳。

虽说刚刚外面动静闹得大,但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京兆尹大人讲究排场,每次开堂动静都颇大。

因此,他们两个也就没做理会。

他们刚给晴霜夹了手指,让她背熟一套供词,可她居然不愿。

这不,拶刑的力度稍微一加大,她人整个儿就昏死过去了。

见得晴霜昏去不醒。这两人看着看着就起了歪心思。

要知道这晴霜可是烟雨阁的花魁,曾经多少公子豪富掷千金都难见她一面。

而现在,这女子就在他们眼前,且毫无反抗之力。

瞧着那冰肌玉骨曼妙身姿,两人终是一拍即合,想要尝尝她的滋味。

却才一动手,刑讯室的门就被江陵从外面一脚踢开。

“大胆,甚么人?刑讯室也是你能乱闯的?”

坐案台后面的男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就对江陵喝斥一声。

那个蹲在晴霜身边要撕她衣服的男子,更是急不可耐地骂道:“滚出去。”

江陵脸色阴沉:“杀光你们,当真是一个也不冤。”

他一步走进刑讯室,一脚踹飞了审讯案台。

做记录的文吏吓得站起,被他一把揪住脖子就从这窗口扔了出去。

地上作恶的男子见状,从边上拿起一把刑具琵琶钩,挥舞着,就朝江陵身上刮去。

但琵琶钩只挥到一半,就被江陵半途截住,将他手腕反扣,琵琶钩直接抢夺了过来。

“这么爱对人动刑,那在你临死之前,我也让你尝尝这刑具的滋味。”

说罢,琵琶钩狠狠一刺,就插进了这男子的琵琶骨里,钩得他身上血淋淋。

在他狼嚎鬼叫中,江陵亦抓起他,从窗户一并仍了出去。

聂倩就游荡在外面,贴上这两人,就放出阴气,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然后吸纳魂魄,巩固自身。

“小倩,到处看看,这个衙门,我今天要一个活口也不留。”

“好的。”

聂倩化成阴风飘走,

江陵到晴霜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

却刚出刑讯室大门,忽听后宅方向,狂风大作。

聂倩化成的阴风,在过道里横冲直撞,转眼间,匆匆回到了江陵这边。

江陵:“怎么了?”

聂倩心有余悸,面色苍白地看向后院方向。

不等她说话,那方向就有一道阴风刮来。到得近前,阴风扭身一转,就化成个身穿红袍的虬髯厉鬼。

他头戴官帽,背后背着一把红伞,且手中拿着一把黑剑。

怒眉高耸,威风凛凛。

他张开嘴来,就发出如京剧霸王啊呀呀的怒吼。

聂倩吓得毛骨悚然,面无人色,完全不敢直面此“人”。

退缩着,就到了江陵背后去。

“孽畜,白日作恶,岂有此理,今日吾这剑下,定不饶你。”

红袍恶鬼怒吼着,舞剑就朝江陵身后斩来。

聂倩“啊”地一声尖叫,

就如同一只兔子般,见了老虎在前,连跑都失去思维了。

江陵衣袖一荡,将她盖住:“回来。”

聂倩顺势就钻入他的衣袍,回归到他怀中的白蚌之中。

而那红袍厉鬼一剑斩来,黑色的剑,直接穿透了江陵身体。如斩到空气一般。

红袍厉鬼见聂倩竟躲到了江陵身上,他忽然收剑,审视起江陵来:“原来,这孽畜作恶,竟是你在背后唆使。既如此,你也轻饶不得。”

红袍厉鬼在黑色的剑上吹了一口气,那把剑瞬间变红。

再次朝江陵砍来时,那剑已经具有猎猎破风之声。

江陵单手半抱晴霜,右手套出一道黄符,挥洒而去。

黄符飞到半空,一贴到红剑身上,那空气直接炸开一般。

接着,江陵又从身上拿出自己的铁剑,只一声轻喝,铁剑自动飞了起来,

呼啸一声,斩向红袍恶鬼。

红袍恶鬼举起红色长剑与之一挡,火光闪闪。

旋即,他抓起背后的雨伞,就丢了出来。

那红色的伞,飘飞出来,就悬浮在江陵头上。

随着它的旋转,江陵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且红色的伞里,接二连三还有黑影窜出。

一个接一个,共有五个。

黑影扑向江陵,要对他神魂进行撕咬。

江陵却是一声怒喝,佛门狮吼,震得五个小鬼纷纷退散。

“给我斩!”

他再度挥手,铁剑斩不了红袍恶鬼,却能斩杀那伞里的五个小鬼。

铁剑回扫之下,

锋锐的剑芒,当场就将一个小鬼刺穿,烟消云散。

红袍恶鬼见状,只得将红伞收回,剩下的四个小鬼也化成光团,全部回归其中。

“你个后生,既是个道门中人,何走这歪门邪道?”红袍恶鬼喝道。

江陵见他这模样以及手里的伞与剑,忽也猜出此恶鬼的身份。

“何是歪门邪道?”

“纵鬼行凶,还不是歪门邪道?”

“纵鬼行凶就是歪门邪道?那纵人行凶又是甚么?”

江陵指着怀中女子,“她本无辜,来了府衙,却被关押,还动了刑罚。你既能为这些恶人出头,那我为何不能为她出头?”

红袍恶鬼:“混账,凡人事,凡人了。你身边女鬼,已属阴间人,怎可干预凡间事?”

江陵冷笑:“阴间人不可干预凡间事?那你怎不问问,阴司陆判,当初为何给一个凡人换心?我这若叫干预凡间事,那他又算不算?”

红袍恶鬼怒眉一耸,忽作沉默。

阴间的很多事,其实都瞒不过人。

陆判与一个叫朱尔旦的人换心,地府许多人心知肚明。

但这种事,基本不会被谁拿来张扬,因为地府高层,谁没个私心?

便是阎王爷,他也会在某些方面特别关照一下自己的后人。

可此时,江陵将此事拿来与之驳斥。

却是堵得他硬是说不出话来!

江陵:“你们阴司高层尚且如此,自己都管不好,还管他人?”

红袍恶鬼:“小辈,吾不与你争辩,你所养之鬼,杀孽太重,若交出她来。吾可饶你一次。”

“饶我?阴间四大判官,我还真就没怕过。”

江陵冷哼一声,忽从身上抽出一幅画卷,朝着天空就抖散开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饶过谁!”

画卷展开,山川巍峨,河流壮阔。

在画中的世界里,高高的祭台上,阿修罗王千人千面。被子民朝拜着。

“给我进去!”

江陵言出法随,指着钟馗一喝,那画卷上的修罗地狱就生出一道漩涡,瞬间将钟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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