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三十六章 龙与凤(下)

我蹑手蹑脚轻轻缩回山洞,躺回床上,牙齿战战,一会冷一会热。

你若是喜欢,我们便直接掳走,往你寝殿一扔就完事。”“你不同意?那好,我们直接一刀下去了事。玩物丧志,为一个女**害,她是留不得。”那黑衣老者的怒斥之声,如同惊雷落在头顶,耳边只有轰鸣声。我闭上眼,尽lì

把自己呼吸调匀,平稳下来。不一会,慕风行走进山洞,走到我床边,呆立半晌,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床上休息。

这一夜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在床上虽然呼吸平稳,心里却九曲回肠。

醒来我还是作若无其事,他却若有所思,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我道:“明澈,若是我带你回齐国,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不好?”

我冷冷一笑,从秋千上跳下来道:“我回齐国做什么?做一个上门的皇子妻主?齐国哪一寸国土是我能站立的?你准bèi

把我放在哪里?一辈子把我养在深宫,坐愁红颜老?”

慕风行面色苍白,紧紧看着我。

我直视回去,寸寸不肯让:“还是你准bèi

把齐国天下交付与我?”

慕风行看我:“明澈,难道我不如那天下?”

我咯咯而笑,那笑声我自己都发寒:“难道你不能与我回凤国?”我盯着目瞪口呆的他继xù

道:“难道我还不如那天下?”我残忍得步步紧逼:“我们都没有勇气承认,其实我们心里都是爱那个天下的人。我们都不肯一辈子在深宫枯坐,静等红颜衰老,把喜怒哀乐交付与一人。…慕风行,我们两个都太好胜。不是彼此的良配。”说到后来,我声音越来越低,自己心里都凄恻。所以内心长久以来一直不肯爱上他,拒绝他。也许就是因为我看到了彼此的未来。我们无论是谁,都不肯放qì

自己的江山,都要对方放qì

自己地理想,来追随自己的脚步。注定不能相濡以沫,只能相忘于江湖。

我们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彼此。知dào

彼此一生估计难以到达那个底线。我纵使心肠冷硬,此时也愁眸泪眼。不是不能在一起,而是放qì

了自己的生活,我们都会不知所措,左右摇摆,都不是依附别人地菟丝花,也不是借助别人才能伸展荣耀的凌霄花。我们是两株青松,靠得太近,生存空间便会狭窄。局促,而扭曲生长。

慕风行握紧十指,对我惨然而笑。转身离去,低低道:“我明白了。”只是转身时。那双眼水光。是谁坚持不肯掉地泪。

人生无物比多情,江山不重水不深。可惜我们都不是重感情甚于一切的人。即使没有爱的人,前方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接下来几日,我们默默无言,生火烧饭后便在太阳下睡觉。天上地白云还是那些悠然飘过,山花还是那么烂漫芳菲,一切对于我们两个都是虚设,我们视而不见,闭目养神。他虽然不说,我却知dào

,我们快要离开这座山了。

当我正在秋千上凝视着云卷云舒的时候,天朗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跟前。我又惊又喜,泪下如雨,哽咽道:“阿娜呢?”天朗冷峭的脸上看见我也柔和许多,跪下来,仰视着我道:“王爷,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实在无颜去见师父与大师兄。”

我摇头道:“天朗,我们能幸存下来,已是万幸,现在不必说那么多。”我转脸却发xiàn

一个白衣胜雪,容貌绮丽的男子,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长身玉立,笑眯眯看着我们。站在他身后青衣女子,面如寒冰,毫无表情注视外界,只有看向白衣公子的时候,脸上才会闪现出柔和之情。

那白衣公子见我看他,微微一笑,春花盛放枝头一般簌簌开放,竟是辉光耀眼,让人移不开目,他怀里的兔子动了动,似乎被他抱得紧了,不舒服。他拍了拍兔子道:“米米,你安分些。”

身边那女子见他对小兔子温柔无比,不满皱眉道:“兔子还是用来吃比较好,否则养着不过浪费粮食,对它那么好做什么。”

那白衣公子对那女子笑嘻嘻道:“米米再好也不如小夜好。”那名小夜的女孩子,才眉头稍微平展。

突然有人从天而降,青丝漫天飞舞,黑色长袍飘飘,莲足一点轻轻落在山石上,曼妙轻盈,转过身来,嘴里却叼了跟糖葫芦,红灿灿得喜洋洋。她嘴里含着糖葫芦对白衣公子嗤之以鼻不屑道:“揽月,你又在骗小夜。”含糊不清,但还是能够辨认她地嘲笑之意。

揽月哼地一声道:“夏离,你不觉得嘴里那根糖葫芦很蠢?”

夏离怒道:“有本事我们单挑?”

揽月道:“谁怕你,单挑就单挑!”

有个声音懒洋洋道:“上好的止血药,天下无双,要不先买一包,两位?”说话的女郎靠在陡峭山石上眉目笑意温暖如同秋阳,身上地红衣颜色深浅不同。

夏离转身呸了声:“温柔,你个造假的,上次你卖给独臂神尼一包假药,谁还敢找你买药来着。”

温柔脸上笑容瞬时全无,冷冷道:“夏离,你可以说我财迷,但你不能侮辱我地医术,你有胆子下次不要买我地药来着。”

揽月挑高眉,抱着白兔米米,一脸好戏看着夏离与温柔。我看着这些江湖异人,满眼疑惑地询问天朗。

天朗道:“是师叔派来的。”

我点头,原来是这些人是沈天衣派来地,怪不得能上得鹰愁峰。沈天衣曾说若我为民有难,曾经天涯海角也来助我,果不其然。

慕风行这时打猎回来,看着我站在这些人当中,神色了然,痛楚在眉目间凝聚。

我低低对他说声山高水远,明日茫茫,彼此珍重,便不肯转脸看他,抓紧天朗的衣服,被他抱起,闭上眼,耳边呼啸之风嗖嗖吹过,我畏高,根本不敢看。心里却想着慕风行最后那一眼,悲怆,难以描绘。也许,有时候,我与他只能做永远隔海而居的鱼,即使不能相守,但因为知dào

彼此的存zài

,心里有块地方始终会是温暖的——分割线——

不行了,日更真是累死了,全勤奖真的不好拿,真怕偶坚持不住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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