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离开海城了吗?”

白璐的哭声戛然而止,想到那晚在医院里,脖子被大力掐住的窒息感,心中忍不住害怕得发颤。

“琴姨。”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又身怀六甲,何琴还是于心不忍。

“先别哭了,有什么上楼再说。”

白璐擦了眼泪,忙应下。

“琴姨,我来帮你拿吧。”

她伸手要去接何琴怀里抱着的东西。

“别,你怀着身孕,这可碰不得。”

何琴紧张的避开了。

白璐只得尴尬的收回手,红着眼跟在了何琴身后上楼。

保姆开了门,替何琴接过肩上的背包。

“琴姐,温小姐来了。”

温礼得知何琴今天会跟着旅游团回来,特意过来等着。

今日天凉,她穿着一件薄款长袖雪纺衫,如瀑似墨的长发被暗绿色的发夹固在脑后,露出纤细洁白的脖颈。

“琴姨。”

温礼本是和保姆坐在客厅饮茶,听见敲门时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她气质典雅温婉,生得俏,又懂礼节礼数,其实难以叫人生厌。

想到上次儿子所说的为难,何琴并没有无视她。

只不平不淡的点头:“坐吧。”

转身,何琴就去了供桌,将手里抱着的东西放下。

“琴姐,现在要沐浴焚香吗?”

保姆这话问得也不无厘头。

七月末,何琴突然在家支起了这张供桌,请了一尊菩萨。

随后每天都要先沐浴,再点了香料,最后上香。

“等会吧。”

家中还有客人,她不是那般礼数的。

白璐扶着肚子,磨蹭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温礼与她只见过一两次,说不上熟,也根本没有打招呼的必要,相视一笑,便移开了目光。

白璐进屋后就坐在了最靠门的沙发上,保姆给她端了杯温水。

“璐璐,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

白璐握着水杯,哭得通红的眼睛眨了眨,侧头看着温礼欲言又止。

这不言之意何其明了。

温礼也懂事的起身,适当开口道:“琴姨,我改天再来拜访你。”

“不用,璐璐刚好有事要找璟言帮忙,你在旁听听,若是这忙能帮,你也就顺便回去给璟言带句话。”

温礼倒没有想到何琴会这样说,迟疑了几秒后又坐下。

“璐璐,你到底是有什么急事?”

白璐咬着嘴唇,她原是不想在温礼面前说的。

可何琴还是有意将温礼留下了。

手掌紧紧捏着身上的衣裙,白璐起身,扑通一下朝着温礼跪下。

“温小姐,求你替我向霍总说说情吧。”

温礼是一脸云里雾里,她迷茫的看着白璐,手却下意识的想去扶她。

“白小姐,你快起来。”

“温小姐,我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求求霍总高抬贵手,饶我孩子一命。”

白璐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屋内几个人都眼皮一跳。

“璐璐,你这孩子是谁的?”

“是,是徐恒的。”

听到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何琴暗暗松了口气。

反观温礼,眉头皱了起来。

她是没想过徐恒和白璐还认识,并且两人之间还是这种关系。

瞧着白璐那肚子挺大了,显然是有六七月的模样。

那个时候,徐恒和温暖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温礼收回手,淡然的坐下,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白璐了

她一向爱恨分明,她的枪伤差点致死,霍璟言的失明也皆是徐恒引起。

虽然白璐和腹中孩子并没有参与,可她到底还是没那么大度,做不到对与徐恒有关的人有好脸色。

见温礼如此反应,白璐心里凉了半截。

“温小姐,我知道徐恒他做错了事,可是我和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你和你的孩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既然是徐恒的,你难道不应该去找徐家吗?”

对上那清冷明亮的双眸,白璐咬紧了唇。

她当然是去找了徐家。

从徐恒与她闹掰后,再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以来,白璐就一直在算计自己的局。

徐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本意想借着腹中孩子搭上徐家,不一定能嫁进去,但好处肯定能捞着。

后来徐恒死了,她这孩子就变得更金贵了。

徐夫人许她荣华富贵,甚至是公司股份,只为求着她生下这个孩子。

但她在国外的几个情人被扒出来,还有一些早年玩的很开的照片,徐夫人就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扬言要求她去做羊水穿刺来验dna。

可她年纪小时做过几次流产,子宫壁早就被挖薄了。

面对这类有创检查,流产的风险极大。

“璐璐,她这话说得没错,你应该去找那个什么徐家。”

“琴姨,我是有苦衷的。”

白璐抹着眼泪,心里笃定了何琴是个心软的人,于是侧重把心思放在了她身上。

“琴姨,如果不是霍总不想让我生下徐恒的孩子,我今天也不会再来打扰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璐哭哭啼啼的只说有人往徐家寄了假照片,抹黑她肚子里的孩子。

关于那几个情人,还有真相,她几乎全盘否认。

何琴听得逐渐明白,脸色虽然沉了下来,但并没有着急开口。

白璐眼泪只得掉得更凶。..

“琴姨,我从小就把你当亲长辈敬重,我妈妈过几天还说要来海城探望你,当年霍总因为我而被退学的事情,她还想当面向你们致歉。”

温礼眼睫一颤,她抬头望向哭的声情并茂的白璐。

霍璟言被退学竟和白璐有关系?

听到白璐提起她的母亲,何琴脸色的表情放松了些。

“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至于你刚才说的,我会给璟言打电话确认的。”

白璐这才破涕而笑,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温礼明显有些不乐。

到公寓时,霍璟言已经先她一步回家了。

经过李老的几次的针灸治疗,他的失明得到了改善。

虽还是看不清人,但所见模糊的影子是越发明显。

依靠动作和脚步声,霍璟言分辨出是温礼。

“你回来了。”

“嗯。”

温礼淡淡的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回应。

她换了鞋,随意将手提包丢在沙发上。

霍璟言熟知温礼情绪的每个细节,当下敏感的察觉到她似乎怀有心事。

蹙着眉头预开口问时,衣袋里的手机突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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