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潇出了大门,张开手深呼吸,感慨空气真好,背着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还时不时地伸手跟探出头的书生打招呼。

书生们哗然一笑,就回到位置读书了,再过几天就是科举考试了,成败在此一举,除了认真读书,什么都无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你们看一下就不看了,我有那么差劲吗?」

秦潇潇笑容挂不住了,挥了挥手也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失望地嘟囔着嘴巴,原地跺脚。

「姐妹们,快看,又多了一个跟我们抢男人的。」

墙角边走出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她们抱着胳膊鄙夷看秦潇潇。

「你们把话说清楚,谁要跟你们抢男人啊?」秦潇潇听不惯她们的话。

「这几天都没看你跟那些书生打招呼,今儿突然想要让他们留意你,还不是想跟我们竞争?」为首的那位姑娘冷笑,「哼,也不怕打击你,我们每天都在这附近转悠,想尽办法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都无动于衷呢,就你这丑女,还想得到他们的注意?」

「你们都是胭脂俗粉,哪能跟我比?哼!」秦潇潇哼哼两声,「那些书生我还看不上呢,我告诉你们,将来我嫁的人位~高~权~重!绝对吓死你们,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懂,我懒得跟你们玩耍,我要去跟重要的人约会了。」

「那你就把你要嫁的人拎出来,吓死我们吧!」

「哈哈……」

那些姑娘不屑秦潇潇的话,又观看那些书生,试图吸引他们的注意。

按照往届书生考取成绩后,没有对象的书生,就会从观察他的姑娘中挑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带回家。

她们放下手中的活,每天都坚持来这里物色未来夫婿,不过是搏一搏,将来做个官家夫人,就不用吃苦,可以坐在屋檐下谈笑风生了。

秦潇潇不理解她们的心思,越过她们,到了字条上的地址。

那是一座亭子,她坐在里面左看右看,不见一个人来。

荒无人烟的地方让她心里打了嘀咕:难道真的跟孙振逸说得那样,有人要对她图谋不轨?

她能想到要害她的人就是秦潇儿,毕竟秦潇儿不待见她。

她又觉得不太像,她有秦得幸撑着,秦潇儿不敢对她不客气。

她撑着手冥思苦想,突然拍了一下手,自言自语起来,「肯定是某个暗恋我的人约我来的。」.

「潇潇是真是自信呀,一点也不担心别人对她使坏吗?」冷迎欢有些担忧秦潇潇得罪了某种势力。

「总是想着有人要害自己,挺累的,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吧!」冷迎春显得淡定多了。

他们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都有些泄气了。

冷迎春感觉到了周围有一股冷气,小声地问,「我们会不会被发现了?」

「应该不会吧,我们隐匿得深,除非武功比我们高的人,否则发现不了。」

冷迎欢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踩着树枝,才能够支撑住冷迎春的身体,两人不掉下去。

只是,这「嗡嗡嗡」的恼人声音,总在他们耳旁响个不停,他们还得静静地待着,免得晃动树枝被发现。

「怎么还不来?大中午地约人出来,还迟到,摆什么架子?再不来,我都要饿死了!」

秦潇潇站了起来,烦躁地踢着地上的泥土,发现了蚂蚁群,无聊地蹲下来观察了。

她拿了树枝把虫子从蚂蚁后背上挑下来,看到蚂蚁团团转找虫子,就觉得很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她玩了一会儿,一双针法细腻的秀气绣花鞋踩住了蚂蚁群,旁边还有一双黝黑的靴子。

「哪个混蛋毁了我的蚂

蚁……」秦潇潇急得站起来,迎上了方阳温雅的笑容,以及方阳临时抽调的暗卫的僵尸脸,一时语塞了。

「潇潇,你不认识我了?」方阳噗嗤一笑,让秦潇潇放松,算是化解了秦潇潇的憨样子,可她心里却鄙夷秦潇潇的土气。

「我应该认识你吗?」秦潇潇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人是谁。

现在的方阳完全长开了,成了瓜子脸,没有小时后的圆脸,确实不好相认。

方阳牵住了秦潇潇的手,「傻丫头,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我是你跟迎春的好姐妹方阳呀。」

她想明白了,正面跟冷迎春起冲突是没有胜算的,还不如从冷迎春身边人入手,而秦潇潇是最好的人选。

「方阳,你真的是方阳?」秦潇潇异常激动,抱住了方阳蹦跳着。

方阳很嫌弃秦潇潇身上的泥土气味跟菜味,可为了维持两人的关系,忍下来,拍了拍秦潇潇的肩膀,「是我!」

「太好了,我们总算又见面了,这些年,我总是想起你呢!」秦潇潇笑着,记忆就让她收起了笑容。

她想到方阳当年突然离开,加上冷迎春对方阳的态度很不好,就觉得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推开了方阳。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有,你不是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吗?怎么又多了一个冷块脸?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想哪里去了,陪伴在我身旁的是我的随从邱枫呀,我跟他清清白白的,这个是另外一个随从,还有,我离开是迫不得已呀!」方阳抓住了秦潇潇的手,「我爹生病了,很重很重,随时会死,我娘派人喊我回家,时间仓促,我没有跟你们告别。」

「真的是这样?」秦潇潇对朋友挺宽松的,一下子就原谅方阳了。

「当然是真的,谁会诅咒自己的父亲病重呢?」方阳牵着秦潇潇的手坐了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多年没见,你的脸怎么成了这样子?」

秦潇潇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搓出了一些灰色泥土,放在方阳面前。

「假的,迎春说美貌是祸害,丑才能走遍天下都不怕。」

方阳看那搓掉泥土的脸犹如鸡蛋般细腻,想到自己最近总是长痘痘,需要用很浓重的胭脂才能掩盖住,心里就很不舒服,真想打秦潇潇一巴掌。

可她要掩盖住自己的本性,做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轻轻点了点秦潇潇的脸。

「哎呀,是假的呀,这我就放心了,你长的不错,想不想嫁人呀?我给你介绍个有权有势的好公子怎么样?」

「你说什么呀?我才不要嫁人。」秦潇潇不好意思地把头发拢到了耳后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怕你笑话,只要你说得出的标准,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好男人。」

方阳不过是跟秦潇潇凑近乎,真要让她介绍好男人给秦潇潇,她一万个不愿意。

秦潇潇还不知道能不能跟新战神在一起,也不敢打诳语,摇了摇头,「没有啦!」

「那我给你留意一下?」方阳就像个纯良的大姐姐,内心腹黑得很。

「真的不需要呢!」秦潇潇总是觉得跟方阳待在一块会有点不舒服,抬头看到了那张僵尸脸,才知道那冷凝的气息是他那儿发散出来的。

方阳看出她的烦恼,抬一下手,暗卫就退下去了。

「方阳,你身旁经常换随从吗?你家是不是很富有?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呀?」秦潇潇才留意到方阳全身华服,首饰都透着贵气。

方阳不再隐瞒,压低了声音说,「不瞒你说,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公主?」秦潇潇皱紧眉头。

「你不要生气,以前没告诉你是因

为我是偷跑出去的,害怕说了我的身份后,会被不怀好意的人听到了,从而把我抓了,威胁皇室呢。」方阳说谎已经炉火纯青了,接着低着头惆怅的说,「迎春就知道我的身份。」

「迎春知道?」秦潇潇好像听到天荒夜谭。

「对呀,她一直都知道我是公主,她没告诉你吗?」方阳眉宇笑得弯弯的,脸色却十分难受,「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她觉得以前的我很坏,怕被我影响了,才远离我,她不想告诉你也怕我害了你。」

「你瞎说,迎春不是那样的人。」秦潇潇不相信方阳的鬼话。

「潇潇,当年我们结拜的时候说了要互相信任,同甘共苦的,这才多少年呀,你们就把我孤立起来了,这样我多伤心呀?」方阳哭哭啼啼的说着。

「你怎么哭了?我们没有要孤立你呀,就是觉得这么久没见了,我们经历的都不同,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呀。」秦潇潇着急了。

「呜呜,你们都是不待见我,我从小体弱多病,父皇、母妃把我当做不详人,宫里的人都是势利眼,根本就不待见我,从来不给我好脸色,前阵子,迎春进宫了,我多开心呀,可我被母妃的关禁闭,抄很长的宫规,才没办法见她的,她也没有要去找我的意思,她还是不把我当姐妹,我知道她是粮食大户,万人称赞,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不受宠的公主?」

方阳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个不停,谁听了都会为之动容的,她还不忘露出了自己的手腕,那里经过雕饰,是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痕。

「方阳,你的手怎么了?」秦潇潇留意到了那道疤痕急切地要去抓她的手看,却被躲开了。

「公主因为忤逆了亲生母亲宠妃娘娘,被娘娘派人用了刑,在她的身上有很多同样的疤痕,都是从小到大被打着留下来的。」那暗卫好像背好了台词,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住嘴!」方阳声音颤抖,她还是第一次编造如此拙劣的谎言,可那阵势就跟真的一样,让没有甄辨能力的秦潇潇信以为真。

「公主,你忍着被罚的风险出来见小姐妹,一颗真心对待别人,别人却怀疑你动机不纯,你何必苦了自己呢?」暗卫声情并茂的陪方阳演戏。

「别说了,快下去!」方阳瞪了瞪他,他就乖巧地退了下去了。

「方阳,公主不都是荣华富贵的吗?怎么总是会被打呢?」

秦潇潇总觉得方阳出现得莫名其妙的,又说这些跟她了解的公主不一样的生活。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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