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虫语成片,子卿和衣斜倚床头,明明已经回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家里,却无心睡眠,久违的熟悉之感扑面而来,家人们热情问候,百般疼宠,子卿淡笑一一答道,这便是她的家,这便是她的家人。

人群之中却少了两人,除了娘亲没有露面外,还有一人,便是那位“潜逃”回家的二姐,子卿是场中唯一明白事情始末的人,如若让大家得知她的那个二姐曾经三番五次想要毒害她,不知大家会作何感想?

但面对喜气满面的家人,她又怎么忍心将这样的事情告知大家。只是莯子柔回来的目的,她一定要查个明白。

烛火欢快的跳跃着,烛芯烧剩得过长,子卿起身剪短着烛芯,眼神透过那飘忽的烛火,不免又想到了一人,捏捏手掌,手中的伤已经愈合,唯有一条淡淡的痕迹显现,再过不久,连这条痕迹都会消失。

七月初七,七夕之夜,他真的会等我么?脑中的画面不停的变化,一次次,一幕幕,他的真情流露,他的意wài

表白,他的温文细语,他的舍身相救,他这样的对自己,怎么会是骗子呢?

想到他在山贼面前,对着自己胸口就是狠狠的一刀,那鲜血四溢的场面,子卿记忆犹新,心口是命脉之地,稍不注意便能命丧黄泉,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这一刀,子卿信了,马贼也信了。

闭上眼满是他的笑颜,这便是相思么?子卿不免自嘲,只是这相思未免有些怪异,她并没有山盟海誓的绝决,反而透露着几分从容的慵懒,甚至还有一种聚散无妨,缘分自有归处的错觉。

“咚咚咚……”木门被敲响的声音,这么晚了,会是何人?总之不会是外人,子卿草草将裹胸布裹上,披了一层单衣便出了门。

打开门扉,外面站着一人,她的到来,子卿丝毫不吃惊,白日她借身体微恙没有出门,就是怕与子卿正面对上,她迟早是会来找自己的,子卿心中有数,只不过没有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

两人在门口对视,子卿不发一言,也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莯子柔首先挂不住,柔声说道:“卿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子卿淡淡扫了她一眼,才侧身让她进来,关好门窗,她缓步走到桌前,“有事?”

莯子柔见子卿颜色一片冷寂,虽然没有过激的反应,但也太过于疏离,“卿儿,我,我是来同你道歉的,上次那件事你误会我了,我只是看安美人不顺眼,想借机惩罚她一下,我并没有要拖你下水的意思,卿儿。”莯子柔脸上一片委屈之色,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子卿欺负了她似的,子卿冷眼看她表演,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难道她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聋子和傻子么?一开始便是她挑起的事端,非要让子卿同那个美人作画,她在皇宫这么多年,而子卿是近年来才喜好作画,她连这样的事情都清楚,恐怕在宫外她没有少费心思,偏偏还要装作无辜的模样,将自己的罪责撇得一干二净,子卿为她所不耻,也懒得同她争辨什么。

看她活灵活现的在面前表演,子卿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听着,末了,在她陈述完毕之时,问了三个字:“所以呢?”

这三个字直接打乱了莯子柔的表演,她瞬间愣在了当场,原本她以为子卿一定会反驳,其实她在心中早就勾勒好自己要怎么解释,可子卿一句话也没有说,这让她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呆愣了片刻,终于是回神了,“卿儿,我只是想说,我们同是姓莯,一家人怎么会伤害彼此,你是我亲弟弟,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害你,你也明白的,皇宫里的女人很多,二姐只是想为自己谋得一片天地,但真的是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

“别叫我卿儿!!”因为你不配,子卿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这个世上,只有那人才能这么唤她。子卿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一句,愣是又将莯子柔的话哽在了喉头,“小七,你还在怪二姐么?”莯子柔的脸色只是轻轻变了一下便又恢复如初,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子卿垂下的眸子一片清冷之色,“你记住,你姓莯,身为莯家人就该做莯家事,你今日说这么多无外乎是不想要我将你之前谋害我的事迹告sù

大家,这件事我答yīng

你,不再追究,但莯子柔,我要告sù

你的是,你伤我害我我都可以不同你计较,但若是有一日,你要害莯家其她人,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子卿的话如同刀锋刮过肌肤,一刀一刀,刀刀入骨,莯子柔没来由的浑身一抖,刚刚子卿的模样,明明没有多么凶狠的脸上却蕴藏着无数恨意,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犹如泰山之势,铺天盖地压得人直喘不过气来,此时的子卿,像极了一人,她们的娘亲,容浅。

“夜色已晚,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歇息,二姐。”子卿淡淡说道,已经下了逐客令,最后二姐两字,明显是加重了咬字。

看着莯子柔淡出她的视线范围,子卿才走到一旁,手指捏到一条细线,轻轻一拉,不到片刻,小乌略带睡眼朦胧的脸已经出现。

“公子,你找我?”小乌揉了揉眼睛,明显还在睡梦之中被子卿活生生的拉了起来。

子卿看着小乌还是白日的那套衣袍,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一定没有时间穿衣服,那么他便是和衣而睡,不免有些内疚,“小乌,在莯府内没什么大碍,你不必如此严谨以待。”

“那可不成,夫人可说了,公子以后定会时时处在危险之中,小乌只有刻刻准bèi

好,才能够以最好的状态来保护公子,对了,公子,你唤我何事?墨干了?还是灯没油了?”小乌一脸认真,将子卿的每件事,不管大小,都当做最重yào

的事情一般。

“小乌,我要你派人去盯着一人,还有打听她来之前发生过什么,这人你也认识,就是我二姐,莯子柔。”子卿吩咐道。

小乌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没有问,“是。”恭敬的回答,颇有几分将士的味道,子卿明显感到,小乌的蜕变实在太惊人,娘亲居然短短几月间就让他改变这么多,实在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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