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念拉着冷忆的手,一起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听着海水拍打着岩石的声音,看着东边天际的那一抹淡淡的红晕,等待着太阳升起的瞬间。

“姐,海真好看,好像每一时每一刻,景色都是不一样的!”

望着那斑斓壮阔的大海,冷忆的心情从没有过的开朗,往日积聚的阴霾,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了。

冷忆说的话,像是针一样触痛了任思念的心。

很久以前,她和程锦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在大学的门口时,程锦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只不过,那时的程锦把海换成了馨儿,把景色换成了爱。

景色还可以每年常新地看一看,可翻过去的岁月却似陈封的烙印,不能去揭更不能去想,因为只有刻骨的痛。

“小忆,你会用草编戒指吗?”

任思念突然问的这个问题,让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大海的冷忆愣了一下,随后,他点了点头说:“会啊,很好编的!”

“噢,是不是男人都会啊?”

任思念略有伤感的说完这话后,迷朦的眼神上便浮出一丝淡淡的雾水了。

这时,那温吞的太阳也一下子从地平线里,跳了出来,霞光洒在海面上。

随着太阳的跳出,冷忆也兴奋地跳了起来,指着那轮初升的红日,对任思念说:“姐,你快看啊,原来初生的太阳是这样的美啊!”

“是啊,像你一样!”

任思念也跟着冷忆站了起来,和他并肩站在岩石上,一起望向了那轮徐徐升起的太阳。

“姐,只有你会这么赞我的,我哪有啊!”

冷忆苦笑了一下,松开拉着任思念的手,抬起胳膊揽到了任思念的腰上,把任思念搂在怀里了。

如果说他这一生里,也有过恋爱,那这一次是最像的了吧!

在他最不堪的日子里,碰到一个很欣赏很看重他的人,不管有没有爱,这份情他都会记一辈子的,也会影响他一辈子的!

“小愿,多吃一些,尝尝阿姨的手艺,这南方的菜不像北方的,你看看合不合口?”

李俊秀的阿姨不停地给许愿夹着菜的时候,许愿终于明白李俊秀说的那份不好承受的客气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满满一碗,已经冒尖的菜,许愿这个愁啊!

对面坐着的李俊秀,笑而不语地看着许愿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竟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这让许愿这个气啊!

现在就是大家都围坐在这里,有李俊秀的叔叔、阿姨、弟弟,许愿不好意思。

她心里暗暗地想着,等一会儿没人的时候,她非得把同样重量的菜,原装不动地塞进李俊秀的嘴里,报这个仇,让他见死不救,从那里兴灾乐祸!

“谢谢阿姨啊,你的手艺真好,我以后一定要和你讨教呢!”

无论心里多苦,这表面的工作还得做啊,许愿笑着说完后,又强撑下去一口菜。

“小愿真是会说话啊,秀儿娶到你这样的老婆,是他的福气啊!”

李俊秀的阿姨听完许愿的话,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又夸奖了几句,当然,也又夹了口菜给许愿。

许愿听到李俊秀的阿姨叫李俊秀“秀儿”的时候,强忍着没有大笑出口,要想看着李俊秀叫出这两个字,没有一定修炼水平的,还真是不行啊!

“妈,哥都那么大了,你别总叫他小名,别人听了会笑的!”

挨着李俊秀坐着的李俊秀的弟弟,小声地纠正着母亲,这个小名添不了几分亲昵,反而有一种可笑的感觉。

坐在正坐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俊秀的叔叔,这时也开了口,他说:“是啊,这只是一转眼,小俊就成家了,哎,我总算是对得起他的父母了,小俊以后要常回来看看,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啊!”

“嗯,我会的,叔叔!”

不管和谁说话,也不管对方说什么,李俊秀总是以一副很自然的笑,应付着,好像他这个人从来不会生气似的。

这顿家宴,就在这样一片客气而祥和的环境中过去了,许愿现在才体会到李俊秀为什么会这么久才回来一次。

虽然这一家人都说这里是李俊秀的家,可……从这一天两夜的接触中,许愿都没觉出这个家有什么可以留恋之处。

或许,十年过后,李俊秀再回来,这里还是和他十年前回来时一样——客气的亲情,有时真似鸡肋一样,不知道是弃还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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